第2章 序章(二)
阮逸惊恐的捂住嘴,血腥残忍的画面配合木屋里的恶臭,瞬间让他忍耐不住,胃里一阵翻涌,直接扶着窗台吐了起来。
等他再度抬起头,露出因呕吐变得惨白的脸庞时,发现木台上的壮汉正扭着麻袋头,用血红的双眼看向自己的方向。
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麻袋头的影子撒在木板上,沙滩上,如同一只噬血的恐怖巨兽。
而自己的身影,在壁炉和提灯的火光照耀下,摇摇晃晃的印在脏旧的玻璃上,像一只瘦小的动物幼崽,脆弱而无助。
这一幕顿时让阮逸手脚冰凉,他愣了一秒后,急忙缩下身子,躲在窗台下。
怎么办?
那个杀人狂魔看到我了!
我死定了!!!
不行,我要逃走!要离开这里!
哆哆嗦嗦的阮逸扶着木板墙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向破旧木门,当他推开木门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能跑掉吗?这么简单就能跑掉,那钓鱼台上的人怎么会被杀掉?
而且……自己这个行为有好浓的既视感……
就像那些恐怖血腥片里的配角,一头乱窜的瞎跑,最后被变态杀人狂魔逮个正着,接着就被大卸八块!
但是,自己不跑的话,能怎么办?
大脑极速运转的阮逸将身子缩回木屋,他扭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壁炉上方的各种刀具。
“硬拼?自己这小身板能打的过两米高的壮汉吗?恐怕是自寻死路……”
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堆腐烂的海鲜……
“海鲜有什么用?撑死那个麻袋头?这……太蠢了,还不如撑死我自己,免得一会受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个简短的计划在阮逸脑中慢慢成型。
“看过那么多书,哪个主角不是疯狂作死?然后获得天大的机缘?”
……
木屋外。
麻袋头扔掉手中血肉模糊的头颅,右手握紧了大砍刀,一步步向着木屋走去,沾满血液和碎肉块的黑色胶靴,在沙滩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暗红色的脚印。
这暗红色脚印一直铺到木屋的木门前,才停下来。
砰~
麻袋头一脚踹开破烂的木门,这木门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脆弱,在经过如此猛烈的一脚后,依旧没有损坏。
隐藏在海鲜堆里的阮逸左手捂着嘴巴,右手拿着沉重锋利的劈骨刀,忍受着剧烈的恶臭和恶心感,一动不动的趴着,目光紧紧跟随着火光照耀的麻袋头。
在这木屋里,海鲜堆这里是最暗的。
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从门口的麻袋头口中,一直传到阮逸的耳朵里,这声音比一般人的呼吸声要大太多倍,像是在耳边直接响起一般。
拥有强壮身躯的麻袋头,脑子似乎并不灵活,他站在门口,用麻袋窟窿里的暗红色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屋内,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直到十几秒后,他才行动起来,大步走到腐烂的木椅前,低头看着快要坍塌的椅子,似乎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刚才趴在窗台上的人是谁。
而那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迷惑的麻袋头拎着砍刀在屋内转悠了几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后,他在壁炉前停了下来。
他先是注视着巨大的羊骷髅头,艰难的发出了几道扭曲的声音,很难听清在说什么,只是几声“啊~呃~啊~呃”而已,就像一个哑巴努力想要说话的样子。
随后,麻袋头看向那一排排刀具,一个原本挂着劈骨刀的铁钩上,空空如也。
他的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砍刀,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丢了一把刀。
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中似乎带着强烈的怒火。
隐藏在海鲜堆中的阮逸,轻轻扒开身上的死鱼,在阴影中缓缓站起,他握紧沉重的劈骨刀,悄无声息的向麻袋头靠近。
木屋并不大,几个大跨步就能和麻袋头贴脸,可阮逸明白自己不能惊动这个壮汉,莽撞后被反杀,几乎是恐怖电影里配角的标准配置。
而且,既然要动手,就要做到一击必杀!
最起码一次袭击就要让对方失去行动力!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如果被迫缠斗的话,自己恐怕必死无疑!
阮逸还记得小时候和别人打架,每次都是自己哭着鼻子回家,那还只是普通的打架而已,对方还是一个比自己瘦小的孩子。
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顺利,没有莫名其妙的罐子响,没有巧合的踩到能发出响声的东西,就这样,阮逸小心翼翼的挪到麻袋头的身后。
他集中精神,很快锁定自己要砍的地方,慢慢举起沉重的劈骨刀,对准了麻袋头的脖子,奋力一刀劈下!
砰!
阮逸的手被震的发麻,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也没有想象中的一击制敌,这一刀反而像砍在了一块坚硬的木头上,刀刃仅仅砍进两三厘米就卡住了!
“!!!”
受到袭击的麻袋头智商似乎提升了一个等级,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抓住脖子上的劈骨刀,右手直接向后挥砍过去。
瞪大眼睛的阮逸,还沉浸在为什么这一刀没有效果的问题中,根本没反应过来,被巨大的砍刀从胸前划过,一个巨大的豁口被刀刃拉出,大量血液从伤口流出,染红了这件某宝上网购的廉价衣物。
剧烈的疼痛直达脑海,他险些直接晕眩过去,可是,现在要是倒地,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自己要去木台上陪那些尸体!
“我不能死……已经做了二十几年废物,难道就要这么结束?”
慌乱中,阮逸靠向右边的墙壁,向后退去。
麻袋头将脖子上的劈骨刀扯下丢在一旁,转身看向那个袭击自己的瘦小子,血红的双眼中似乎有火要喷出来。
不断后退的阮逸一脚踩在恶臭的液体上,滑腻的液体让他无法站稳,直接仰头向后倒去,同时,他胡乱挥舞的手打翻了挂在墙上的提灯。
轰隆一声,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常年被腐烂海鲜浸湿的破损木地板,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直接破碎开,阮逸和破碎的木板碎块,从破开的窟窿掉到了木地板下的……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