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切皆有可能
走出王壮伟家已经中午，六月阳光刺眼，照在身上不止温暖，很快让人汗流浃背。
宁夏神情严肃地看着许桀道：
“许队，我有点特殊想法。”
许桀在宁夏对面站定，宁夏眯着眼睛，阳光暴晒，宁夏的鼻尖闪烁着汗珠。
其实宁夏的想法许桀已经猜到。
“说说看。”
“王壮伟出狱二个月就出事了，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时间上与张强竟然莫名雷同，王壮伟虽然是意外溺水，我们还是看看当时的案件记录稳妥些。”
许桀也眯起眼睛：
“你说说看，关于嫌疑人，现在你怎么考虑？”
宁夏欲言又止，许桀嘴角轻翘：
“怕什么？早就说过，你要知无不言，和我这个队长还有不能说的？”
许桀眉梢含着笑，宁夏的心忽悠一下，许桀的笑意里饱含深意，似乎不止是上级对下属。
不过宁夏心情马上回复如初，这是她的队长，探讨案情确实不该扭捏，没有什么不能说。
宁夏昂起头：
“许队，我的想法没有依据，但是无论是张强还是王壮伟，我都觉得与当年的案子有联系，我记得许队也问过，能不能与死者吴言有关？”
“你再大胆推断一下，你觉得王壮伟溺水有原因？”
宁夏很谨慎：
“许队，那你不许批评我，王壮伟是溺水而亡，估计法医尸检也没发现问题，但是如果是谋杀造成的溺水，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宁夏说得小心翼翼，许桀觉得自己是不是之前对小姑娘太严厉了。
“我们做刑侦，很多时候也需要大胆假设再小心求证，很多推断没有依据，也是我们多年养成的敏感，这是可取的。”
宁夏微微神情舒缓：
“许队，这么说，你也不认为我的想法天马行空？”
“老实说，来霖县前，我有过一闪而过的想法，但是考虑吴言父母都已经年迈，杀死年轻力壮的张强有点困难，但是那仅仅是我的个人想法，这点还得见过吴言父母才能求证。”
“况且不止吴言父母，万一是吴言的亲戚朋友呢？”
“一切无限可能。”
“许队，王壮伟的案子怎么办？”
“我们去霖县警局，溺水案我们要自己查，必须认可最后的结论。”
重新上车，宁夏顿觉精神百倍，可是想起刚才告别时王壮伟姐姐的眼睛，宁夏心底有一丝痛楚：
“许队，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嫌疑人家属，感觉很奇怪。”
“哦？”
许桀喜欢听宁夏和自己说心里话：
“不过之前徐玲案，徐玲的父母来警局招待所，你也见过。”
宁夏摇摇头：
“不太一样，那时许队是主力，我只是在旁边看着。”
许桀笑了：
“张强父母你也见过。”
“也不一样，见到他们时我没有融入他们的生活，可是现在看到王壮伟的姐姐生活在这种状态，我确实有点感触。”
“这不像你。”
宁夏轻微挑起眉毛，有点好奇许桀对她的评价，宁夏微微弯起嘴角：
“那许队觉得我什么样？”
“你很冷静，情绪不外露，所以你说有感触，我有点意外。”
宁夏这次笑了：
“即使冷静，对事物也能有想法和感触，我并不是冷血动物啊。”
许桀看了宁夏一眼：
“你很少露出笑容，说实话你来刑侦队有些日子，我们接触也很多，我很少看见你笑，偶尔还会感觉你疏离在人群之外。”
这次宁夏垂下眼眸，不知道如何回答许桀的话。
“也许和我性格有关系，不过和我熟悉后会觉得我很好相处，李心瑶就是。”
这次许桀翘起嘴角：
“做饭很好吃，适合娶回家。”
许桀突然这一句，宁夏措手不及。
说他开玩笑，这句话没人对宁夏说过，说他认真，宁夏又感觉许桀在逗自己。
眼睛偷瞄许桀，这几日相处，许桀对宁夏也展现了很多面。
有时他是队长，有时他是同事，有时宁夏觉得，他也是个很有魅力的单身男人。
车厢里温度有点高，宁夏慌乱地把空调调低，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
半个小时后，许桀把车开进霖县派出所大院。
宁夏走下车，一股热浪席卷而来。
许桀看看手表：
“如果进展不顺利，我们恐怕要在这边待几天。”
宁夏点点头，把帽沿拉低，单身男女，无牵无挂最适合出差。
许桀走进派出所，说明来意，听说要查三年前的王壮伟溺水案，值班民警特别重视，忙碌一阵，半小时后，民警把当时处理这起案子的张民警叫到许桀面前。
“张民警你好。”
许桀伸出手，张民警四十多岁，穿着警服，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从警多年的老民警。
“许队你好，真巧今天我在所里，你想问当年的案子？”
“是的，我们现在在查一起命案，与王壮伟多少有点关系，但是非常意外他三年前已经溺水而亡，所以我想知道当年的案子怎么回事。”
张民警示意许桀落座，说道：
“这案子我印象非常深刻，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但是我始终放在心上。”
刑警的直觉，让许桀听出张民警话里有话。
“我从警二十年多了，虽说刑事案件经历不多，但是每个案子都很慎重，我记得很清楚，王壮伟被发现时是十月十六号。”
宁夏想问，这天有什么特殊吗？
“那几天咱们霖县一直下雨，王壮伟被发现的水库离镇子很远，当时我们都不理解，大雨天王壮伟去水库干什么。”
宁夏听得非常认真，这点王壮伟的姐姐刚才也提到过。
张民警继续道：
“而且最主要一点，王壮伟过去没有啥交通工具，你说他走过去？不可能，坐车？没有出租车会去那里。”
张警官看看许桀，有点为难：
“许队是刑侦队长，一定会问，既然有疑点，为何要按溺水结案？因为除了这些，王壮伟的尸检报告没有任何异常，就是溺水。”
许桀拧起眉毛，这和他预想的一样，凶手也许隐藏了一切作案线索，造成溺水假象。
“出事地点搜查过吗？”
“嗯，我们查了好几天，也在排除谋杀的可能，但是水库那边十分荒凉。”
张民警遗憾地叹口气：
“水库附近没有监控摄像头，那阵子又一直下雨，搜查几天无果，没有任何线索显示王壮伟是被谋杀，最后我们只能按意外溺水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