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每天你都有机会和许多人擦肩而过,而你或者对他们一无所知,而有一天他会变成你的朋友或者知己”——这是《重庆森林》里扮演警察的金城武说的话,听起来平平淡淡的没什么,但是生活总是被这种平平淡淡的话不幸言中。
我开始将十几年的单身生活抛弃,无忧无虑,不会考虑将来。
有一天——
那天是周末,但是离会考越来越近了,我们还是照样得上课。中午的时候我请她吃饭。在我们那里吃饭的意思就是吃米饭,而在西安,或者说在北方,吃饭大概是进餐的意思,而吃米饭就是吃米饭。上了大学,有一次我的舍友问我吃的啥饭,我说吃饭嘛。他又问我吃的是什么,我重复说吃的是饭。他对此大为生气,以为我在敷衍。而我对此好长一段时间都浑然不知。刚才我用了“啥”,相信大家都清楚,这在北方是“什么”的意思。但是在陕西的关中地区,“蛇”与“啥”同音。有个小故事说,有两个人在厨房做饭,其中一个是南方的,另一个是本地人。本地人看见一条蛇,说:“蛇。”但发“啥”音。南方人瞪大眼睛问:“你说啥?”本地人再说:“蛇。”南方人再问:“啥?”还有一些区别。比方说西安人说谁谁谁把我惹操了。操在这里是发怒的意思。我的一位东北同学对此窃笑不止,因为西安的姑娘们动不动就说这句话,在他听起来很滑稽。他说在他们东北,操就是性交的意思。我告诉他,在西安,操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发怒,一种是性交。
言归正传。那天中午我们吃完饭之后,我对她说今天下午别上课了,咱们去看录像吧。她说录像厅里太脏了,味道也不好,而且她也不想碰见熟人。我一直都想问她,怕见到熟人是因为看录像,还是因为和我在一起。但是还没来得及问我俩就分开了。我说那好吧,我们去包间,就我俩,还可以自己选录像带和碟,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她说让我想一想吧。但是我看得出她其实已经同意了。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她说不行的时候就是得想一想,说想一想的时候就是已经同意了。
她说她要回宿舍收拾收拾,要我在楼下等。我在楼下等了两分钟,突然决定回一趟宿舍。喝了点水、拿了点钱,又从皮箱子里取出最重要的东西,然后又飞奔回女生宿舍。过了十分钟她才下来。发稍湿漉漉的,脸色湿润,想是抹了什么东西。打开包让我看,同时冲着我作鬼脸,得意得很。包里面有金鸽瓜子两袋、情人梅两袋、可乐两瓶、腰果一袋。
因此我顿时感动无比,用书上的话来形容就是暖流溢于心间。这种温暖显然和我奶奶关心我的温暖截然不同。实际上那个时候奶奶对我的那种无微不至甚至实在是多余的温暖已经让我忍无可忍,在我心目中那已经成为一种叫人厌恶的负担。但是几年之后,我明白这种温暖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种温暖的最大特点就是它的不确定性,有一天也许男朋友和女朋友会分手,夫妻会离婚,大家形如路人甚至变成仇人,但是依靠血缘关系得到的温暖是无私的,大部分情况下也是不会消失的。而事实上,现在在西安,在大学里,我时常在无助的时候想起那种奶奶式的温暖。
到了录像厅,经过一阵子讨价还价,我拿到了钥匙。我俩挑了四个片子:《教父》、《阿甘正传》、《生死时速》、岩井俊二的《烟花》。《《阿甘正传》我俩都看过,但是都觉得应该再看一遍。顺便说几句关于这部片子的事情。“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You can ner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还有阿甘的妈妈的一段关于死亡的论述可谓经典:It's my time.It's just my time.Oh,now,don't you be afraid sweetheart.Death is just a part of life,something we're all destined to do.I didn't know it.But I was destined to be your momma.I did the best I could.——多好的妈妈——“public school”的校长帮助小阿甘进入学校读书,因此得到了和阿甘妈妈睡一觉的权利。他在做爱时肆无忌惮地喊叫,出了门时满头大汗,整了整领带。小阿甘也学着叫了起来。小孩什么都不懂,所以小孩很天真。大人懂得越来越多,心里也越来越沉重。其实最忧郁的人是那些学问最深的人,他们明白人是什么样的东西。我很欣赏这部片子开头和结尾的在透明的空气中轻轻飞舞的羽毛,还有那曲子。可以让人感受和思考好多东西,尤其是关于人生。我觉得一切都是重复。
第一部片子是她挑的:Francias Ford Coppola的《教父》——一部描写在美国土地上成长起来的黑手党的电影,里面那个阴险、凶残、冷酷、神秘,由慈祥可亲、趣味高雅,很有家庭责任感的“godfather”很有魅力。但是那个时候我只知道那电影很酷,而且里面有好多很色情的场面。于是在看过几个色情场面之后我俩不约而同地搂在一起。接下来的事情是自然而然的。我把门反锁上,然后我俩紧搂在一起。我隔着衣服上下摸了一通之后解她的扣子。脱了一层又一层,最后上身剩下乳罩。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也把乳罩拉下来。这是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将一对乳房紧紧贴在我的胸脯上。她不胖不瘦,腰间的皮肤很好,我搂着她怎么也摸不够。后来我把手从肚脐眼那个地方塞进裤子里。她没有反抗的原因是这不是我第一次把裤子伸进她的裤子里。她轻轻的呻吟着,细腰扭动如蛇。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贾平凹的《废都》里面的某些场面。
我帮她脱下袜子、拉下裤子,只剩下白色的小内裤。后来乳罩和内裤都脱了,俩人都光光的。我吻遍她的全身:额头、眼睛、鼻子、嘴、脸蛋、耳垂、脖子、后颈、手、胳膊、乳房、小腹、臀部、腿、后背。都是每个人身上的东西,就不列举了。她的乳房小小的,像个小馒头,上面有粉红色的小点。我吻的时候几乎可以吞到嘴里。她满脸通红,我认为那是她最美的时候。
后来我就使劲进一步发展。但是一碰她她就喊疼,甚至有埋怨和愤怒的表情在里面,看得出不是装出来的。于是我被她一直夹在两腿之间而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她那种幽怨的表情很叫人受不了,好像是我做错什么似的。我简直没有了再继续进行下去的欲望。
几年之后的一天傍晚,我看了Kleslowsky的《红色》,关于友谊、偷窥、轮回以及无奈的故事。影片里独居的老法官回忆他年轻的时候发现他老婆和别人偷情时说“她腿间夹着一个男人”,这种说法很新鲜,也很形象生动。在听到这句话的一霎那间,我猛然间想起这个喊疼的姑娘,同时意识到她和影片里的大学生兼模特竟然有几分相似。
这部影片中有段对白很有意思:
——你是警察?
——更遭,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