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旅行程式

（写于1955年，巴尔干半岛）

一

耕耘者留下一串喧声。

他没有环视。空荡的田野。

耕耘者留下一串喧响。

影子一一摆脱物体

坠入夏天天空的深渊。

二

四条公牛从天空走来。

毫无傲气。尘土多似

牛毛。虫子的笔沙沙划动。

一群拥挤的马，枯瘦

像灰色瘟疫寓言里的马。

没有温情。太阳在转。

三

马厩味的村庄。瘦狗。

领导在集市上采购。

马厩味的村庄。白房。

他的天空跟随着他：像清真寺

尖塔里狭窄的内部。

山坡上，村子拖着翅膀。

四

一幢旧房向脑门开枪。

两个男孩在傍晚踢球。

一片疾速的回声——星空闪现。

五

漫长黑暗的途中。手表

和时间捕获的虫子在固执地闪烁。

坐满的车厢拥挤着宁静。

原野在黑暗中奔流而过。

但书写者在自己的世界

已走了一半，他是鼹鼠，也是鹰。

注解：

[1]　五旬节，也称为圣灵降临节，是基督教节日，为纪念耶稣复活差遣圣灵降临而举行的庆祝节日。

[2]　《圣经》故事中有拉撒路复活一说，伦勃朗的《拉撒路升天》正是取材于这个故事。油画描绘了复活的拉撒路从棺材中坐起，他全身僵硬，面部僵直。整幅画以墨、灰色调组成，光线神秘诡异，弥漫了阴森可怖的气氛。

[3]　巴拉基列夫（Mily Balakirev，1837—1910），俄国作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