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纪家的牛鬼蛇神
秋风吹过，云层在缓慢移动，逐渐遮盖了太阳，天阴沉下来。
众多的蜻蜓在草丛和水道旁低空飞行，似有一场大雨要来袭。
第一人民医院，手术室外。
纪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身后跟着纪家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医院。
“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的头发花白，脊背微微躬起，脸上的皱纹沟壑纵布，年老的皮肤失去了胶原蛋白，皮肉松松垮垮地垂着。
但那双眼睛却犀利无比，精神矍铄。
他扫视一圈，无人敢与老人对视，齐齐地低下了头。
这位老人就是京城名门，纪家的当家人。
“纪老爷子。”
接到消息便赶来的韩周恭恭敬敬地走到纪老的身边，问好。
“小周，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儿怎么会突然受伤住院呢！”纪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言语中满是愤怒。
韩周眸光微闪。
“袭击纪慕的人已经交到警局去了，想必警方会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纪慕为什么会受伤。
“对方的意图是什么，受谁的指示？”
韩周低头：“目前得到的消息是，纪慕不小心撞破了他和别人的毒品交易，那人气火攻心，才突然对纪慕发动攻击。”
纪老爷子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男人一眼，却没有在明面上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双手紧紧地交叠在一起。
“父亲，您不能这么伤心啊，当心自己的身子。”
一个男人上前劝道。
韩周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那是纪慕的大伯，是纪老爷子的大儿子，纪博平。
也是纪家中，最希望纪慕出事的人。
“是啊，爸，慕儿已经出事了，您要是再出事，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纪博平的老婆梅苏道。
还抬起手擦擦自己眼角好不容易才挤出的泪。
“大嫂，平日里也没见你对爸这么上心，这会倒关心起来了。”二房的夫人程萍在一旁凉凉地说了一句。
梅苏皱着眉：“弟妹，你不关心爸爸就算了，还不准别人关心吗？”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不关心爸？”程萍急了。
两个女人拌起嘴来，吵得纪老爷子头疼。
“够了！”他怒喝一声，“要是打扰了医生给慕儿做手术，你们就都给我滚出纪家！”
两人瞬间噤声，但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韩周看着这表里不如一的一大家子，心里为纪慕感到悲哀。
难怪男人一年都回不去两趟。
摊着这样的叔叔婶婶，谁愿意回去？
据韩周所知，纪家的人关系都不好。
纪老爷子已经九十多岁了，身子骨却一直不错，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是由他把控着纪家，而纪老爷子又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纪慕就是他第三个儿子纪业所生。
可惜，纪业和他的妻子在一次车祸中意外去世，只留下了年仅三岁的纪慕。
出于对纪业的疼爱和追思，纪慕从小就特别受纪老爷子的疼爱，到他大了，甚至有要将纪家传给纪慕的意思。
纪家的其他人一听，自然就不干了，他们还都是纪慕的长辈，又怎会甘心听一个晚辈的命令？
可纪老爷子身子骨又硬朗，只要纪老爷子在，纪慕就不可能有倒台的一天，所以，这些人开始动歪心思，在纪慕的吃食里下药。
所以男人的身子才这么弱，可惜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纪老爷子心疼孙子，便更宠着他了。
但纪慕的性子却愈发地骄横，让人摸不着头脑，伺候过他的人无一不觉得，这就是个活祖宗。
可纪老爷子宠着，又有什么办法呢？
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纪慕就搬出纪家了，很少回去。
就连跟纪老爷子，也大多数语音联系。
韩周一度不理解，但现在看来，这个家离得越远越好才对。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爷子您放心，纪凌也在里面，纪慕他不会有事的。”
不管怎么样，韩周也不能放任着纪老这么大把年纪还这么站着，他开口劝道。
“嗯。”纪老沉沉地应了一声。
纪凌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为的就是照顾纪慕孱弱的身子。
有纪凌在，他还是很放心的。
可是……
纪老爷子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他双目闭上：“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小周就行了。”
“那父亲您呢？”纪博平问道。
“我没事，这里这么多医生，还怕照顾不了我这把老骨头吗！”
纪家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也还有事要做，虽说要巴结纪老，但谁也不愿意整日里跟一个老头待在一起。
现在老爷子主动给台阶，他们下了正好。
“那好，家里没人照看也不行，父亲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纪老被人搀扶着坐在医院外面的椅子上，双目合上，没有说话。
这些人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走。
却从始至终没有关心过纪慕的情况。
韩周抿了抿唇。
“小周啊。”纪老爷子突然开口，“是我不好，慕儿原本能像正常男儿一样健康，是我害了他。”
韩周眼神复杂起来。
这位老人对孙子的疼爱是真的，是那些人的贪欲导致了这一切。
“纪慕不会怪您的。”
“真的么？”老人睁开眼睛，里面有些许浑浊。
“嗯。”韩周点点头。
空气陷入长久的凝固。
“等慕儿好了，去给他雇些身手好的人保护他吧。”纪老爷子重新合上疲惫的双眼。
韩周没有说话。
以纪慕的性子，恐怕不喜欢被人跟着，约束着。
“他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纪老的一句话让韩周做了决定。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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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
范思涵跑出来，看到了正往回走的左初两人。
“左初姐！讨厌鬼！”
“你叫谁讨厌鬼呢！”成宇炸毛。
“略！”范思涵朝他做了个鬼脸。
“左初姐，你怎么出来了？”
“我杀青了。”左初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拿在手上晃了晃。
范思涵睁大眼睛。
“副导把你赶走了？为什么？”
左初将钱重新塞回去，耸了耸肩：“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我要去试镜。”
试镜？
范思涵一愣：“试什么镜？”
左初轻描淡写：“《权霸天下》樊谷的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