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自安好

大家吃过晚饭，觉得船舱上无聊，孙若兰提议玩飞刀，梅绝和上官清灵表示赞成，白羽没有搭话，秦叔吩咐人准备了东西器具，让年轻人玩，自己忙别的事情去了。一人三支飞刀，离红心近的得分最高，赢了的人可以问输了的人一个问题或者是惩罚输了的人。白羽并没有把游戏放在心里，因为她本来学的就是暗器。可是那三人好像兴致很高似的，白羽靠在矮榻处看着，心里想着娘亲和大师伯伯在清凉山干什么？娘亲的身体是否有所好转？子阳哥哥去了哪里？难道真的要等3年才能见到吗？虽然分开才8天真的好想他们几个，外面的世界好无聊。正在思绪万千时，一个飞刀插在了她的矮榻边。白羽回神，看向飞刀的来源之处，孙若兰用挑衅的表情看着白羽，原来孙若兰是那三个人中的垫底，所以正在寻找顶替羊，上官清灵和孙若兰本身都有武功，而且是经过名师指点，所以两人骨子里还是觉得高人一等，她俩从白羽乘坐的船舱可以判断出白羽家境优渥，认为也只是一般阶层中的优渥，根本不能和镇西将军府权贵之族相比。所以她俩已经打心里不把白羽当回事，只是现在需要搭乘一下白家的船才愿意多看白羽一眼，结果白羽还在处处怠慢她们俩。孙若兰早有不满之情，故意利用刚刚的那一飞刀来警告白羽。白羽看了对面的三人一眼，微微一笑，开口回道，客人要有客人的本份，我好心收留你们，不是让你们给我找气受的。明天一早，船会靠岸，请几位自行离开，我不想给自己添堵。孙若兰一听这话，突然暴跳如雷，立刻回怼，若不是遇上特殊情况，你以为我们想理你，江湖上乃至朝廷谁不得为镇西镖局和将军府留面子，让你捡了个漏，你还给我和清灵姐摆脸色。白羽一听直接被气笑了，原来自家救人还成了祖坟冒青烟似的上天恩赐了。白羽看向梅绝，问道楚羽兄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梅绝心里故意和白羽做对，缓缓回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救下人了，何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羽为何要自己点沉香睡波斯地毯，而让她们两个挤阴暗的小客房？白羽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是对不起大家了。上官清灵也说道，白公子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一直表现着清高，我们好歹也是大家族的人，怎么也得以礼相待吧？等上了岸后，我们也会让家族致谢，不会亏了白公子的，不知白公子为何处处透漏着厌烦我和若兰的情绪？白羽听她们都说的差不多了，也实在是觉得她们有些聒噪，缓缓起身，一股清香飘过，梅绝急忙闭气，那两位已经中招，觉得浑身发热，想要冲凉。白羽假装无所谓的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本公子纨绔败家惯了，做事从来只看喜好与心情，客随主便都不懂还冒充将军府的人，各自守不好本份，也就不留客了，下人们从他们一起开始玩的时候，就都知趣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所以此时船板上只有他们四人。梅绝听着白羽的话，嘴角微抽，心理想着真是最毒美人心，而且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不过也没有敢再瞎掺合，急忙退回自己的房间，等着看那两位的好戏。同时他刚进房间就看到外围传回的纸条，他一定要知道先搞清楚白羽是什么来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不一不小心就要着道了，中些稀奇古怪的毒。

白羽回到房间，更加怀念清凉山的事情，不由地拿出陶笛吹起了《各自安好》，也是娘亲最喜爱的曲子。秦掌柜听到陶笛声，猛然起身，又颓废的坐回椅子上。回忆倒退回多年之前，家族变故，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在流放的途中被人追杀，自己奋力抵抗，后来坠落万丈深渊，遇上了采药的白雅君，白雅君医术精湛，几天就治好了自己身上的刀伤和箭伤，然后给自己送来了一身新的衣裳行头，告诉自己，你可以离开了。我的师傅不愿外人打扰，至于你脸上的刺字，我和师傅都无能为力，除非你自己毁容。完美的皮囊给人好的印象，但是和活下来相比，其实什么都微不足道，只有活下来才有活着更好的机会。说着递上一把匕首，转身离开了。那时白雅君也就12，13岁左右，是那么的冷漠和无情。秦掌柜后来才知道，当时的白雅君是不敢看秦叔动手毁容而落荒而逃了。直到最后看见秦掌柜脸上的疤痕，白雅君还做了好长时间的噩梦。当时的秦掌柜也才15岁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所以就只好厚着脸皮每天跟着白雅君，一起去采药，一起去看病人，一起去打猎，一起去看朝阳，曾经有那么多的一起。忽然有一天，雅君的师傅把自己叫到身边，交给他一本剑谱并且告诉他，雅君是有婚约的人，未婚夫是护陵卫蓝家的蓝玉公子。她可以教秦掌柜武功，把秦掌柜培养成武林雄鹰，可以报仇血恨，但是要求他一定不能对雅君产生不一样的情愫。这是请求也算是条件。秦叔当时也觉得雅君还是个孩子，自己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照顾，而且自己急需要变强，查明家破人亡的真相。所以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敏贤师傅的条件。世事难料，一个情字最伤人。自己经过两年苦练和本身的武功根基，很快就学有所成，凭着一把剑横扫江湖，也知道了家破人亡的真相，该处理的事情也都处理完毕。随后决定回佛母崖，回到佛母崖正是午后，悠悠地传来了陶笛声，顺着陶笛声一路寻去，夕阳余晖照耀着青绿色身影，温暖娴静，神色专注，遗落红尘，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曲调。一曲終了，上前和雅君打招呼，雅君转身回头，回以灿烂的笑容，接着说道：此曲是自己做的《各自安好》。今年冬天自己就要出嫁了，回佛母崖的次数有限，到时候希望大家都各自安好，各自幸福。那一次的相聚也成了秦掌柜多年的执念，以至于后来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最后成了两个人之间无法跨越的屏障。白羽的出现，给了秦掌柜对生活的希望，至少知道雅君小姐还在，只要人还在，就有见面的机会，不是吗？陪着白羽就是为了得到更多雅君小姐的信息。敏贤师傅从来没有承认过秦掌柜，也没有要求过秦掌柜什么，可能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就是交易。只是后来雅君小姐出嫁后过的不好，才把琳琅轩交给他，并且给了他秦明的身份证明，让他暗中帮助雅君。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他成了秦掌柜，用光明正大的身份行走于世间。有些回忆是想忘又舍不得忘，想回忆又是那么剜心之痛，甚至于让他人有唾弃和龌龊之感，可却成了自己午夜梦回时的期望和奢望。秦掌柜捂着脸不知是激动还是哀伤，早已是泪流满面。白羽是秦掌柜抓住救赎自己灵魂的唯一稻草，心甘情愿陪着白羽放肆胡闹，是自己对雅君的一个感情寄托，也是希望雅君突然有一天来找白羽时他们能见上一面。

外面的陶笛声已经消散，夜晚的河面归于平静，谁都没有注意有一只信鸽飞向岸上，一会儿河面上响起了两声落水声，船上的人们都做着各自的事情，无人看一眼河面。梅绝在房间里昏昏欲睡，想着小不点的整人手段，不禁有点儿后背发凉，幸亏自己知道小不点是个用毒高手，要不现在也在渡城河里游泳了吧！信号已经送出，知道那两位大小姐不会出事，有人会救，也就放心的躺下了，刚才的音律还挺好听的，不知不觉中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