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亮
过了晚上八点，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
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小情侣，店里放了情歌，女生的嗓音甜而软，男生的声音温柔有力，唱尽了下情侣热恋时候的快乐甜蜜，缠绵悱恻。
这样浪漫的氛围，实在不适合孟晚和程宥之。于是两个人没聊几句，就打算撤退了。程宥之说他还没有吃晚饭，邀请孟晚一起去吃个晚饭。今天他迟到了两分钟，他表示作为补偿，今天他来埋单。
孟晚本想拒绝，但奈何程宥之强烈要求，她盛情难却。
程宥之带着她去了一家火锅店。
秋高气爽，深秋的夜晚晚风有点冷，正好适合吃火锅。
程宥之递过来菜单，微笑的说。“女士优先。”
孟晚倒不客气，礼貌的微笑，接过。
程宥之说。“我没有忌口。”
孟晚点点头。
程宥之又说。“我都可以。你看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孟晚打趣。“那我就不客气了。学长是个好人。”
程宥之嘴角抽了抽。
孟晚不怎么喜欢吃甜品，刚刚在甜品店她只吃了几口，现在消化的差不多了。她也不跟程宥之客气，点了自己喜欢吃的。
她拿给程宥之看，他没有补充别的菜，就按孟晚的决定了。
孟晚今天穿了一件纯色的针织衫。程宥之体贴的人问服务生要了一个围裙。
孟晚道谢，程宥之上学的时候就是一个体贴的人。
两个人相对而坐，无言。
“真巧！”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孟晚正在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有个不速之客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微信给她。
而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正是她的老板——张墨。
孟晚皱了皱眉，抬起头正好对上张墨意味深长的眼睛。她就说今天怎么眼皮一直在跳，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惹的。怎么到哪都能看到张墨呢，一天遇见两回。
张墨就坐在对桌，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其实张墨长的很不错，他笑起来应该可以迷倒不少少女。但是对于孟晚来说，完全无感。可能是她对张墨的颜值没有兴趣，又或者说这么多年了，看久了麻木了。又或者是，张墨每次诓她帮忙做事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像此时一样，笑的人畜无害，无辜的很。
“你说我们这算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张墨低头玩手机，孟晚那边很快收到他发来的微信。
孟晚的嘴角抽了抽，说实话她不太想搭理张墨。
“你没事吧？”程宥之觉察到孟晚的不对劲，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没事。”孟晚决定无视张墨。
张墨兴许是觉得无趣，看她不搭理自己，也没有再发微信跟她说话。两个人明明就坐在邻桌，但都没有过去跟对方打招呼的意思，默契的把对方当路人。
“算起来，从我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就没有再碰过面了吧。”程宥之说。“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是挺巧的。”孟晚说。
“学妹，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
程宥之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大家都清楚本次出来的目的。我就不弯弯绕绕了。我希望学妹配合一下我把流程走完了，回去了也好给我妈一个交代。”
程宥之所说的流程，就是相亲的时候，为了更快速的了解对方，所需要问的问题。
比如你今年多大了，在哪工作诸如此类的。
看来程宥之也是被迫无奈，而且看他这副娴熟的模样，以前也没少做过。孟晚忍不住心疼程宥之三秒钟，她老妈还是很仁慈的，这才是她的第一场相亲，老妈只说认识一下，没有提别的要求。
吃饭间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多数时候是程宥之在说话，孟晚低头认真干饭，偶尔抬起头应一声，基本上不发表任何自己的意见。将“惜字如金”发挥的淋漓尽致。
聊天中程宥之坦言，孟晚已经是他的第不知道多少个相亲对象了。过去的两年里，他的父母给他介绍了许多女孩子，想儿媳妇都想疯了。他的父母不知道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生怕没人愿意嫁给他。
其实就是太忙，那两年是事业上升期，程宥之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和谁开始新的一段恋情。过去的两年里，父母介绍的姑娘，通通都凉了。原因还是他太忙，加了微信，也无暇跟她们维系感悟。姑娘们觉得无趣，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孟晚听了程宥之的心酸过往，除了默默的同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了。相比之下，她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要是她老妈这样做，她肯定早就发火走人了。就像两年前，老妈没有经过她的同意，骗她去赴了一场相亲局，她当时知道情况后，直接走人了。
后来她和老妈大吵一架，冷战了很长时间。
到现在老妈心有余悸，即便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也不敢再冒然让孟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从火锅店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整。孟晚刻意无视了张墨，他和他的朋友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没有留意。
总体来说，孟晚和程宥之的相处还算愉快。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程宥之看腕表，转头看向孟晚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她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很客套。
“学妹。你跟我客气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皱眉。
“这里离我家蛮远的，太麻烦学长了。”
“不会。”他有些为难。“让我老妈知道我做出大晚上的把人家女孩子一个人扔在大街上这种没有风度的事情，回去了他肯定把我的脑袋给拧下来。”
“更何况我们是校友。不用跟我太客气了。”
看她好像动摇了。程宥之又说。“学妹莫非怕我吃了你？”
孟晚拗不过程宥之，最终还是答应了。
程宥之看着孟晚径直坐在后座，嘴角抽了抽。
孟晚解释。“听说男孩子的副驾驶一般都是留给女朋友的。我明白的。”
你还挺体贴。……“我现在还没有……”
“学长长这么帅，又优秀。喜欢女孩子一定很多。女朋友嘛，迟早的。”
还是这么客套…
收到孟晚发过来的地址。
“麻烦你了，学长。”孟晚客气地说。
“没事。”程宥之说。“要不要来点音乐？”
“可以。”
孟晚眼角染上疲惫，索性闭目养神。
音乐的前奏响起，是陈奕迅粤语版的《明年今日》。
孟晚的睫毛颤了颤。
“你大学毕业之后，一直留在A城吗。”程宥之问她。
“嗯，离家近。”简短的回答。
“A城确实说一座不错的城市。”程宥之词穷，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了。
程宥之本来还想说什么，从后视镜看到她正在闭目养神，识趣地闭上嘴巴。体贴地将音乐调小了一点。车内很安静，只剩下陈奕迅的《明年今日》在循环播放。
“回去了吗。”张墨发来微信。
“嗯。”孟晚简短的回复完，继续闭目养神。
火锅店外，张墨坐在车内，看着手机屏幕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