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就等一切结束后

很不巧，准确的说是我还并未反应过来现在的局面，周围的失去体征的病人越来越多。事情变得不可控起来了，这已经不是短时间可以控制的…

现在能够认清的是什么问题？

是这里算是世界里安全的地方了，但也同样严重，我能怎么办？救人，除了这个我只能尽力而为，但很抱歉，她已经离世了。一个刚被送来的一个女孩，她才十八吧，我和宋城因为春节休假时来上海游玩一天，不巧的是一场疫情爆发了，我们毫无准备。原本打算在今天回去的我们自愿留了下来，她在赶往这家医院帮忙时给她六岁的儿子张云河和她的丈夫打了通电话。我当时在她的旁边，她忍着泪水拼命告诉孩子不要出来，我有点难受，我好像也很久没有回国了，但现在，我也应该为这个国家效力，因为这也算是我的祖国，我会把青春留在这，把余生留给另一处的。

我和她很快也分开了，各忙各的，我也已经没有时间了。现在的重点就是努力救活每一个人，我无法静下心，口罩足够让我呼吸，但我也因为紧张的心境不敢随意呼吸了。其他医护人员都一样的拼命，是无非用言语形容的压抑，待在手术室已经有三十几个小时左右，大概外面现在是早上，疫情蔓延得太快了，送进医院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难免有些不可置信，有人不相信蔓延的速度，这边虽然还无法完全控制，但大部分居民已经开始配合国家政策了。

仅仅只是第一天，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延迟学生的开学时间已经是必然——突然想给家里人打电话了，不过母亲当初鼓励我来也真是对的，她在这里长大，一定也一直很幸福吧…？

“你是美裔华人？还是华裔美人？”旁边不认识的医生突然问我，当然现在情况这么危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时间和我说话的，真的不会分心吗？快点清理干净吧。

不，这种情况下应该说是转移一下心情吧。

“前一个吧，不过我妈妈以前就有让我学汉语了，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清楚，都还没控制住，注意力集中。”

一旁的护士这么说，我们都没怎么休息，因此说话有一点口齿不清。说实话，现在真的能救活那些人吗？致死率好高，没问题吗？

“往好处想我们国家现在也算安全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低着头，抬头？不行，现在我我已经累得不想抬头了，精神说真算有，挺精神，就是身体上累。

其中一位医生带着惆怅和些许愿意为国赴死的口气，道：“原本我还过春节的，不知道能不能过明年的，过不了也行，让更多人尽量活着…”

“那就等一切结束后你在好好休息补完春节就好了，现在的重点是眼前的事。”我应答，那位我不认识的医生也打起精神提醒话题就此结束，我们当然清楚，这时候一切真的好突然。

不论是我还是他们，明明都不应该变成这样的，这讨厌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完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