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体育课
乔安这一病就是两天，她重回学校的这天早上，受到了一班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有举着扫帚猴叫的、有叼着包子鼓掌的，还有正在搬饮用水，因为想要加入欢迎阵容，差点闪了腰的。
当然也有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姿态悠闲，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扯着唇笑了下的人。
乔安坐到阔别已久的座位上，学习小组的其他人都凑了过来。
齐一伊一来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嘴上话也不落：“乔乔，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
董钱不甘示弱表示：“小仙女，你可算好了，你这两天不在我就感觉身后少了个人。”
张琪拆他的短：“你搁这搁这呢，本来就少了乔安这个人。”
齐一伊跟在后面附和：“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啊。”
一大早这几个人就活力十足，吵吵闹闹的，让乔安立马就投入到校园生活中。
霍云廷背靠着椅背，一只腿踩在桌下横杆上，椅子在他的控制下一荡一荡的。
他双臂散漫地环在身前，默不作声看着他们的嬉笑打闹，嘴角勾着笑。
在几个人闹够了之后，他才椅子一落，“噔”的一声撞击地面，在乔安转头的时候，笑着道：“新同学，欢迎回来啊。”
董钱站在边上，视线在唯二坐着的俩人身上来回移动，这么一看，老大和小仙女的关系也不差啊，感觉他的计划都不用继续了。
霍云廷或许是知晓了他的想法，偏不如他的意，指尖在桌面轻点，继续说话：“你回来在前面挡着，我才能上课开小差。”
乔安看着他，淡淡道：“说得好像我不在你就不会开小差一样。”
反而比她在的时候开得更多。
霍云廷轻轻耸了下肩膀，不反驳，还笑出了声，十分愉悦的样子。
乔安无语地看着他。
其余三人不知道他们对话中暗藏的弯弯绕绕，只感觉这一来一往的对话间，氛围一下就从春暖花香过渡到秋风瑟瑟。
董钱：“……”
他的计划还得继续执行！
-
这一周他们才正式有了体育课。
上完第三节课后，乔安和齐一伊手挽着手下楼。
她们下来的比较晚，班里的人早就已经跑光了。
走到三路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拨了下俩人的头发，确切地说乔安只是顺带不小心碰到的，那人的目标是齐一伊。
乔安跟着齐一伊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她们班的男生。
董钱、张琪和周炜走在她们后面那一排，此时都两眼望天，作出了“此事与我无关”的表情，再往后……
乔安隔着一排人，在间隙中跟霍云廷的视线不经意对视上，只见他下巴轻动。
乔安收回眼，跟正在瞪眼审问的齐一伊低声说道：“是张琪。”
“好啊，我就猜到了是你！”齐一伊立马撸起袖子，直接朝着张琪手臂掐去。
张琪痛的嗷嗷叫，拼命求饶，终于求得宽恕后，一边揉着手臂一边问乔安：“乔安，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看到了？”
乔安抬眸，启唇轻道：“你猜。”
“我猜不出来啊，算了，反正我认栽了，唉。”
后方的霍云廷双手闲散地抄在口袋里，闻言轻扬眉梢，吊儿郎当地笑了下。
操场上，各班的学生三五成群的分布着。
温度已经降了不少，但是骄阳正盛，阳光仿佛要给大地万物镀上一层金色，晒意汹涌强烈。
乔安和齐一伊躲在阴凉下面，看着班里那群男生已经开始分篮球和足球了。
董钱刚拿到球就想要热一下手，结果耍帅没有几秒就脱了手。
男生堆里立马就吹起了口哨，起哄道：“球技精湛！”
霍云廷懒懒散散地站在那群男生中间，笑得漫不经意，却比旁边所有人都显眼。
上课之后，乔安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没有选课，高三的所有人到已经在分班的时候就重新选完了兴趣课程，现在只剩下她一人没有班。
齐一伊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站在队伍中很抱歉地看着她。
乔安朝她笑了笑，跟她没有关系。
此时在所有队伍之外的乔安就很明显了。
“哦，小仙女没有分班，孤零零的，好可怜。”董钱就在旁边的篮球班里，忍不住朝乔安那里看。
此刻的霍云廷凭借一米八六的高个子，站在队伍的第一排，只需稍稍动下眼珠就能够瞧见乔安的身影。
他舔了舔嘴角，啧，忘记这个事情了。
“老大，你说小仙女会来咱们篮球班吗？好像只有我们班的人数少，女生也少。”董钱跟霍云廷说着悄悄话。
“不知道。”霍云廷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他不想乔安过来，毕竟上篮球课风吹日晒躲不了，安宝可不能受这些。
体育老师跟他的想法一样，早就知道一班转来了位新同学，开学考试一鸣惊人，就是身体不好，南庭还特意跟他说了声多照顾一下。
等到霍云廷他们绕操场跑了两圈之后，体育老师已经给乔安分好了班，乒乓球。
一个呆在室内，无需经受风吹日晒，上手轻松，不怎么耗费体力的课程。
乔安自然没有意见。
只不过齐一伊是排球班的，跟她不在一起。
乔安在齐一伊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跟着队伍一起进了乒乓球室。
分散站队时大致扫了一眼，一班女生只有李溪和徐欣俩人在这，男生倒是好几个，其中还有班长。
乔安转念一想，依照班长的性格，乒乓球确实是最适合他的运动了。
体育老师就站在窗边，朝乔安招了招手，将她叫过去。
乔安迈步走去。
体育老师温和地说道：“你没有准备球拍，这节课就在边上看着就行，我跟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你们班长就行，他球龄可是好几年了。”
班长端着他佛性的微笑，谦虚道：“老师，您太高抬我了，论技术，我还是比不上您。”
乔安一个乒乓球小白就看着两个高手在互相谦虚。
“……”无话可说。
最后这俩人讨论一阵觉得一边讲解一边演示最合适。
“乔安同学，相信以你的智商，乒乓球一定不在话下，我和老师给你演示，你边看边学。”
乔安微笑点头，挑了一处不错的观看位置。
她不知道她挑的那个位置，从外面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影。
霍云廷一早就发现了她，奈何隔着一个铁围栏加过道的距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
篮球传到他的手上，正好乔安动了下，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随意一抛，撞篮，没有进。
张琪跑到他的身边，说了句：“霍哥，你这开学手生了不少啊。”
以前的霍哥就这么远的距离随便一抛就能进，今天却连着两个球没有投进，太罕见了。
霍云廷随手捋了下头发，没有辩解。
跟他们一起打的还有别的班级的男生。
有一个三班的寸头男生眼瞅着在霍云廷的手上丢了两球，立马忿忿不平地说了一句：“真是浪费。”
这话恰好被董钱听到了，立马就不爽地停下脚步，转头怼回去：“你说什么呢？老大他只是一个假期没碰球手有点生，现在又不是比赛，你急什么？”
寸头男生翻了个白眼，语气十分不好：“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急了？”
“我两个人耳都听到了，两只人眼都看见了。”董钱挺胸，气势上很足。
“切，那你牛逼，我是不是应该夸一下你不愧是霍云廷的好跟班啊？”
“你！”董钱一副要抡起拳头干架的架势。
“钱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阻止了董钱的怒火，霍云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站在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刚刚争吵的声音早就已经吸引了大半个篮球场的注意。
寸头男生见霍云廷过来心底还是有点怵的，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想丢面子。
霍云廷之所以被称为霍大佬，让学生们有些畏惧，除了无人能匹敌的成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在刚转学过来的那一天，就被同校学生撞见在小巷中以一人之力击败十个想要向他要钱的小混混。
这个传奇故事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遍校开花。
什么十个人被揍的毫无反手之力，摞成一摞，鼻青脸肿。
还有一个人差点死了，警察来的时候浑身是血。
……
各种传闻皆充满了神秘色彩。
就在所有人担心他动手的时候，霍云廷忽然咧开嘴笑了下，一边搭着董钱的肩膀一边跟寸头男生介绍：“这位同学，我确实浪费了两个球，这你没说错，但有一件事你还真搞错了，钱哥才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我只是他的一个小跟班。”
张琪也跟上接话：“没错，钱哥才是歪歪滴艾斯。”
周炜凑热闹：“就是！”
还有好几个一班的男生过来支持，寸头男憋得脸都红了，还是三班其他男生看不过，拉着他离开的。
他一离开，霍云廷就懒洋洋撒开了手。
董钱没觉得什么，反而还泪眼汪汪地注视着周围一圈人：“我没有想到我在你们心中竟然是这么重要，我……”
“打住。”张琪抬手打断他：“霍哥就是给你解围，给你面子，至于我说的歪歪滴艾斯，其实是永远单身的意思。”
周炜举手：“我附议的也是永远单身。”
其他人纷纷点头。
霍云廷轻笑。
董钱那刚刚蓄起的热泪被硬生生憋回去，他咬牙切齿地喊着张琪的名字，这俩人先打起来了。
其余观战的人也中途被波及，纷纷加入战场。
有不知情的一班女生路过，还感叹了一句他们男生感情真好。
打是亲，骂是爱呀。
霍云廷是唯一幸免于难的人，挑了一个庇荫的好位置欣赏。
张琪他们准备的矿泉水也在那里，他随手拎起一瓶，轻松扭开瓶盖，握着瓶身，仰头灌进嘴里。
有水珠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划到他的脖颈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男性魅力激增。
他仰着头，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不远处那扇窗户里的倩影。
-
课程进行到一半时。
乔安还在认真观摩老师和班长的对决，班里有很多同学见怪不怪，趁机偷偷溜出去放风。
刚开始说好的纯粹教学局，就在乒乓球的一来一往间，不知不觉激发了战意。
到最后俩人的范围也渐渐扩大，乔安默默给他们挪位置。
她挨着窗户站着，阳光穿过外面的高大树木，变成斑驳光影落在她的身上。
视野一下子变开阔，她才发现过道对面就是篮球场。
霍云廷就是篮球班的，乔安的视线在偌大的篮球场上移动，边边角角都确认了一遍，愣是没有寻到他的身影，连他身边的人也都不在。
乔安收了眼，继续看着乒乓球比赛。
她是在吃午饭的时候才知道霍云廷为什么不见踪影的。
乔安和齐一伊寻了一处靠里的位置吃饭。
正巧霍云廷他们一伙人从楼梯上来，一个个穿着夏季校服，秋季外套不是拎在手中就是跨在肩上，怎么帅气怎么来，欢声笑语一片，头发隔着老远也能分辨出是湿漉的。
齐一伊突然低头跟乔安说：“乔乔，你上乒乓球课可能不知道，体育课的时候霍云廷他们跟三班的人差点打起来了。”
在她提到霍云廷的时候，乔安的动作一顿，转瞬间就恢复了，她抬起头：“为什么？”
齐一伊继续说她知道的情报：“听说是为了李溪打起来的，好像是三班的男生有人出口带有侮辱性的话，霍云廷正好路过看不惯，直接将手中的篮球砸了过去。”
“真的，就在小卖铺门口，把老尚都吸引过去了，后半节课都没有上。”
“要我说，那个男生就该狠狠地揍他，要不然不长教训，嘴那么欠。”
齐一伊说了好久乔安都没有回应她一声，她纳闷抬眸，只看到乔安手中的筷子在凉拌鸡丝的盘子中偏生夹了块儿柠檬，细细咀嚼，什么表情都没有。
乔安吃完后，点了下头：“出口成脏的人，是该好好教训。”
“是吧。”然后齐一伊又带着点儿八卦地凑到乔安身边说：“我还看到论坛上有人觉得霍云廷对李溪有意思。”
“哦。”乔安表情微变，无波无澜。
“但我觉得，任何一个人正常人听到了也会不爽的，更何况是一个班的，我要是听到了我也能揍上去，让他嘴贱。”齐一伊筷子抵在嘴边，一点点分析着：“感觉还是大佬看不惯的可能性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