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佣兵的生活
“你，你干嘛?”
旅馆老板惊呆了，看着我一脸泰然自若，无名业火在心中油然而生。我只想说，干的漂亮。
“给我滚出去！”
主人相当气愤，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随便把人家的东西往外扔。一边，坐在桌子上的几位有些实力的冒险者，这时也站了起来，手放在兵器上，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是你无礼在先，我只是看不惯狗仗人势的东西。”
“你，可恶的臭小子！这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随即，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摩根、亚当、大卫。麻烦你们了，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赶走，咱这里的环境都要被他的臭味污染了。”
一旁的大汉摩拳擦掌，朝我走来。
“嗯?”
大汉拖着长长的鼻音，盛气凌人地嗯了一声。像是在说：
“你不怕我揍你吗?”
还真不怕。但打起来的话，待会儿宪兵来了，这里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人会帮我说话，都会指鹿为马。我不想蹲大牢，因为这进去了容易，出来可就难了，不能意气用事。
“那我走?”
“住宿的钱我不要了，我也不稀罕住你这种店。”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走出了那家肮脏的旅馆。回到街道上，天空有点阴沉，楼上的住户在收衣服了。不过多久，雨就落下来了，狂风大作的，像是阵雨。本就坑洼的路面一积水，街道都成了烂泥塘。我站在布满裂痕的屋檐下，若有所思。
这世界上能被称作善良的人，大概并不存在吧。
我一介旅者，又能做到什么呢。不过是刚才那样，被别人赶出来罢了，谁会认同你的正义呢。
雨水漫过了街头，一条流浪猫从我旁边经过，湿漉漉的。
“喵呜～”
“你也是来躲雨的吗？雨下的有点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喵呜～”
“你也有兄弟姐妹吧，他们现在在哪呢?”
“喵呜～”
“……我是疯了吗，居然在和猫讲话。”
猫咪盯着我，黑玛瑙似的眼中露出异样的光泽。
“喵，喵喵，喵呜～喵！”
“你在说猫语吗，我听不懂诶！”
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笨蛋吗?”
我听着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没有注意猫在干什么。
“喂，你在听吗?”
“嗯?谁在说话。是你吗，猫咪?”
“（不是你让我说话的吗）咳咳，正是本喵，哈哈，崇拜我吧，还不快把鳗切鱼干进献上来。”
流浪猫骄傲地抬起头。
“……”
“我一定是没睡醒。”
“啊，痛。不是梦，那么，你是精灵吗？”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哼哼，你猜对了。”
“哦。”
“你找我有事吗?”
这时，猫露出一个大功告成的表情。
“嘻嘻，我看你好像在人类社会混不下去呀，要不要来我们妖精族呀?”
妖精族，是幻想种之一，长耳或尖耳，特别长寿，擅长绿魔法，弓箭，身体轻巧灵活，相貌俊俏美丽，无论男女，随便一个出来，都可以和人类中的高质量长相的媲美。缺点是力量不足，导致了妖精族战士比较脆弱。
这种东西出现在我面前，说实话，我是不相信的。但既然已经有会说话的猫了，那么妖精的存在，我也没有什么怀疑了。这种东西怀疑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始终存在，只是我自己愚昧无知，还要把无知当成是自己的聪明。
“人类不是和妖精有仇吗，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不是几百年前，这个地方的人还用魔像傀儡入侵别人妖精族的领地吗?现在却来帮助自己的仇家，自相矛盾。
“嘻嘻，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是这里的东西，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嗯，所以呢?”
“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
“你确定吗，你已经无处可去了嘞。”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去哪。旅店是住不成了，晚上睡哪里，猪圈吗?
“嗯，那我跟你走一趟吧。”
“这就对了嘛。”
……雨渐渐小了，很快就要停了，我和会说话的猫可以淋着雨前行。我不敢随便淋大雨，这里的医术没有那么发达，我感个冒都可能会死。而且不知道龙之吐息的残留物会不会对我身体造成影响，毕竟是异世界，很多事情完全是颠覆认知的存在。
到了城门口，老兵依然不在。已经是下午了，却始终不见老兵的影子，也许是休班了吧。
“在干什么，天黑之前我们得走出这片地方。”
回望了曾经的帝都一眼，我加快脚步跟上了猫咪。城外都是土路，下完雨后很泥泞。我裤子鞋子上都沾满了泥水，但那猫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只有加速追赶它。
下午的阳光还是很烈的，夜行性的魔物都不敢出来。在田野上活动的都是些比较弱的魔物，就算袭击我们，也无法造成什么危害。我顺利的就穿过了荒山，来到了离首都更远的地方。
据猫说，这有座废弃城镇，晚上会有僵尸之类的出没。虽然白天也有，但阳光削弱了他们，他们变得很弱，连新手冒险者也能击杀。不过，到了晚上就颠倒过来了。
“喵呜～这里有些东西我们需要收集，我们要进去。”
站在废弃城镇门口，看着死气沉沉的烂尾楼和横七竖八的建筑坍塌物，我可以脑补躲在里面的不死生物游荡的景象。
圣光护体。很想这么说，但我终究不是神官或者圣骑士，无法使用信仰系的技能。
“猫啊，为什么要挑这个点，嗯，快晚上了。”
“没办法呀，那大哥只在这个点出来，你来对付那些小亡灵，应该不是问题吧。”
“……”
我看了看手中生锈的匕首，之前打砂之巨人的时候，还有点卷刃了。
“我这破东西怎么打的过?”
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来到这里，就没有理由再退出了。
“我去找它的位置，找到了，我会叫你的。你先削减一下周围亡灵的数量，别让他们聚成尸潮，我可不想被夹成汉堡包。”
“还是死人肉汉堡包。”
“嘻嘻，看你的了。”
“嗯!”
握紧手中的匕首，我朝着一间半塌房子潜行了过去……
刚刚走到墙边就听到了让人不愉快的声音，亡灵生物就出现在我面前，腐朽的枯骨挂着几片肮脏的破布，一股腐烂的恶臭味扑面而来。真不想接近这些东西，能做一把长枪就好了。地上有腐朽的砖头，什么好的材料都没有，做不成长枪，但我可以用砖头砸它们。
啪!空中飞过一块火砖，把站在路中间发呆的骷髅的头直接砸断了。
在那个骷髅旁边的亡灵警惕了起来，摇头晃脑地左顾右盼，寻找着攻击了它们同类的人。小眼睛里面燃烧着蓝色的鬼火染成了愤怒的绿色。
啪!啪!啪!又几块飞砖把呆头呆脑的几个骷髅头砸了下去，它们也是终于发现了我，消灭了四只。剩余的六只骷髅一齐怒吼着的朝我冲了过来。
“来呀，你来呀。”
“嗷，嗷嗷!”
骷髅们发出的不知道什么低音炮的声音，似乎在表达他们同伙被杀的愤怒。这些没有知性的亡灵，也曾拥有过自己的执念。那诅咒般的执念，把他们囚禁在这具腐烂的躯壳之间，永世不得超生。
“真是可怜啊，在你们眼中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
“嗷，嗷嗷!”
“抱歉，你们的执念只能葬送于此了。”
绳子一拉，梁木一下子断成两截，剩下的半边房子塌了下来，把怒气冲冲的六只骷髅全部压在下面。
在它们扎堆之前，我得尽可能多消灭一些。我朝着另一间有僵尸的房子跑了出去。
猫飞檐走壁，躲过笨拙的亡灵很快就到了城镇中心。在不算皎洁的月光下，望向广场。刚露出头，就感觉被一双血色的红眼盯上了。冒着黑气的铠甲在徐徐移动，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躁动的地方一步步走了过去。
“这该死的压迫感，那东西它来了。”
“得回去报信，看来这家伙不好对付。”
猫一溜烟窜进了巷子里，朝着动静很大的地方飞奔了过去。一只小骷髅发现了这个跳来跳去的东西，跟了上去。
另一边
我又一刀斩下一只僵尸的头颅，已经是第32次了。这里的僵尸基本上被我杀完了，解决了这么多亡灵生物，我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疲劳，反倒是肌肉好像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上来，这是好事，不会因为的久战而导致疲困，就能保持良好的状态，对付最强的敌人。
正当我以为能告一段落时，一股强烈的威压传来。
“这该死的压迫感。”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看来它也已经发现了我，正在不慌不忙的朝我一步一步走来。一步两步，在拐角处，黑气涌了出来。金属铠甲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看来是重甲型的。
有长距离或者中距离武器还好，重甲的还可以耗着打。我这只有小匕首，给他刮擦都不够吧。当时打赢了砂之巨人只是侥幸，他没那么肉。这货简直就肉到离谱。
“不过，也不是打不了。”
我捡起地上的火砖扔了过去。
锌!只见剑光一闪，火砖变成了两半。黑金长剑一出鞘，就把飞过去的砖头劈成了两半。我有点怀疑他这走路的速度是不是假的。
拔剑那么快，走路却那么慢。你还是个人吗?
“呃……呃啊呃……”
好吧，这货不是人。但是，我打不过。
那就撤退呗。
溜了溜了，那只死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算了，不管他了。
……一转眼就到了荒废的小院背后。我怎么溜进这种地方了，这里不就是，瓮中捉鳖嘛。当然了，我是鳖，这是瓮。
不过这还说不定，那个东西，在小院门口站了一会，发出红光的眼睛盯着里面看。一分钟后，它踏着那沉重的步伐走开了。
“耶！它走了，安全了。”
叮铃当啷……没过五秒钟，什么东西又回来了。他还笔直的朝院子里走了进来，而且他好像在对着我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亡灵骑士走了过来，离我只十步远。我坦荡的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
“大哥，晚上好。”
……
亡灵骑士有些懵逼的看着我。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亡灵骑士抬起头，看到了新月，然后转过头来看到本应该站在那里的我消失了。
“呃啊啊……呃啊啊啊!”
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在无能狂怒，关我什么事呢？别管他，我们得快点找到那只说话的猫，找他算账去。
一个破烂瓦楼的转角，我听到了猫的叫声。抬头一看，他正在房檐上朝我招手。
“嗨。”
猫先说了句话。
“下来。”
我脸上挂着笑容。
“你好像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觉得你有点危险。”
“哪里哪里。”
“那坨东西怎么解决，我装备太差打不过他。”
猫咪这时意味深长地摇摇头：
“有些事情嘛，是可以不用暴力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