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梦 草木乘于时，推心置腹
“晔落，我回来了。“正与放下东西，进门就喊晔落。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晔落还在做饭，从厨房跑到正与屋子里，问道。
“是啊，登记荒骨的可能要暂停一段时间，我也就今天闲点，马上就要忙起来了。”正与感到有些累，往床上直接躺下了。
“饭马上好了，我等会来给你说。”说完，晔落又跑厨房去了。
正与在床上睁着眼躺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他想到了萧寒，转而又想到了林隐，对，那个他见过不多面的女孩却对她有种特殊的情愫，她总是感觉很神秘，让正与感到好奇。
“好了，吃饭吃饭。”晔落从厨房出来，来到正与的屋里，端好饭，拿好餐具，发现正与还沉浸在思考中，“怎么了，阿正？在想什么？”
“没什么，”正与反应过来，开始吃起来。
“对了，你刚刚说登记荒骨为啥停了，你今天回来的可真早。”
“萧寒突然给我分配了个任务，”正与塞下一口饭，看着晔落的疑问眼神，继续说，“说是要招募试衣者，所以登记荒骨的可以先不那么忙，招募试衣者，你听过吗？”
“这个啊，我知道，以前招募过，那个时候好像是萧寒全权负责吧，我没有管太多。”晔落无所谓的吃着饭，“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也不是吧，就是感觉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正与对内心的这个感觉不是很自信。
“怪？需要呗，你应该知道那个萧大人的助理，女的，叫......什么来着，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晔落努力的回想着那个名字，太长时间了，记不太清了。
“你说青儿吗？第一次带咱们去见萧寒的那个？”正与立马想到了青儿。
“对......不对，不是这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嗐，想不起来了。”晔落继续吃菜。
正与想了半天，想到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好像不是他的助理，倒像是.....他试探的说道，“绮罗？”
“对！就是她，我几乎没怎么好好见过她了，一下子忘记了。就她，当初就是被招募进去的。”晔落说道。
“可....绮罗.....”正与终究是没说出来，他看到过萧寒和绮罗比较亲昵。他想到了林隐，问晔落，“你应该知道林隐吧？”
“你也认识她啊？萧大人的心上人。”晔落不假思索的说道。
心上人？正与确实经常看到萧寒和林隐在一起，但是没有想到这层关系，不由得心疼起林隐，萧寒身边随时不缺女人，甚至有大把大把的往上贴。正与只好笑了笑，“他俩是一对，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俩看上去不怎么合适。”
“对，萧寒小心翼翼的喜欢林隐，谁都知道，只不过林隐的心猜不透，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说答应吧，他俩关系就一直这样，因为工作上要经常接触。”
“哦，这样。”正与换了个话题，“以前你们招募是怎么样的，梦域国怎么能通知到每个人呢？”
“这个你想太复杂了，其实也就风雪门、太阳岛、丝绸厂等等这些主要的地方，你贴个告示，感兴趣的就会来找你，到时候安排筛选就行了。”晔落说起这个很在行，当年就是这么做的。
“如果最后找不到合适的怎么办？”正与问道。
“不会的，这件事萧寒也会上心的，你招募你的，筛选他会做，他自己也会想办法找到合适的，关键还是看他。”
“哦哦，明白。”正与听完晔落的话，心里稍微轻松了许多。
“对了，阿正，我过几天得出趟远门，很有可能得几个月才回来，我那个货，我想跟着他们出去跑一趟，卖点高价，都已经说好了。”晔落看着正与说道。
“那么久啊，你路上小心，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出不去的话找我来拿指令。”
“恩恩，快，多吃点。”
第二日，正与来到丝绸厂，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他立马忙起来，登记着一个个的信息。忙到中午，还没来得及休息，风雪门的一些姑娘赶过来报名了。
下午，当卉和慑眉领了罚回来，发现屋里没有一个人，还以为大家都出去拾荒骨了。窗外，风雪门零下风雪，越来越大了。
卉看着门口的银白色坠下的灯闪烁，心里想着：人们说都说那是夺目璀璨的流星，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是流泪的眼睛。
她有时候甚至不敢相信醒来后的事实，在风雪门已经度过好几个月。有时候时间它太快了，没有人能够阻止它飞速流过，越来越远的记忆重回脑海时，就会发现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原来曾经简单快乐的陪伴，在现在已经远去不再存在了。
“时间也会让人变得生疏。”卉不得不叹道，在等待里，心情一点点从希望到失望。她坐在窗外的地板上，听见窗外的雪花簌簌声划过天空，感叹自己就像旋开即落的雪花那样，在炫目的美丽落下之后，只留下无限的空虚寂寥。
“卉，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过了许久，慑眉从外面走过来。
那是木质的地板，有点发凉，卉把手搭在栏杆上，坐在木质地板上，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雪景。
“今天下午凌姐姐给咱俩放了半天假，我也没事做。想发发呆。”
“我刚刚遇见了锦绣，她告诉我，丝绸厂招募试衣者，他们都去报名去了，不然我还以为他们都出去干活去了。”
“哦，锦绣没去吗？”
“她有点事，她明天去，你要去吗？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慑眉问卉。
“哦，我明天还有别的事，过几天要和青容一起去拾荒骨了，我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卉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变得很沧桑了，她在风雪门的这几个月，躲在这里，已经不敢走出外面了。
“等一下，有个好东西给你看看。”慑眉跑到外面好一会回来。
“卉，来，尝尝。”慑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走过来，“吃吗？我做的，也是好久都没练手了，呵呵呵。”慑眉坐在卉旁边，递给她一碗白皙清透的东西。她爽朗的笑声让卉觉得这里温暖了不少。
“什么？”卉看着碗里的东西，疑惑的问慑眉。
“故乡的一种小吃，叫木子甜糕。用木子的果肉放在风雪门雪下冰冻1个时辰，然后取出，加入黑杞和冰糖放在炭火上煮1个时辰就好了。你快尝尝。”慑眉期待着看着卉，想知道自己做的口味是否还合卉的心意。
“嗯，”卉喝了一口，笑道，“我以为是暖和的，没想到是凉的，好冰好冰呀。”
“哈哈....”慑眉笑了，“咱们这的雪根本煮不透，以前在家妈妈做的时候用自家贮藏的冰雪冰冻，最后再煮，完全可以煮的让人吃了很暖和，只是风雪门的雪基本从不停，从不降温，怎么煮都不会煮的暖和。”慑眉笑着。
“不过，很清香，”卉闻了一下，“一种我说不上来的香气，好像.....家的味道！”
慑眉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而且，吃起来一点都不腻，到嘴里就化开了，好像棉花糖，非常的甜糯，但是比棉花糖好吃！”卉开心的说道。
“卉，你18岁了吧。日子真快。”慑眉感叹着，她在风雪门快一年了，准确的说9个月，人却衰老了10倍，身体机制是19岁，却长着一张30岁的脸，由于风霜有如刀割，她脸上的一些伤口无法愈合，不知再过一两年，那时候，满脸全是皱纹，胳膊上脖子上也会出现更多无法愈合的伤口，不知道那时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看着卉吃的开心的样子，慑眉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做木子甜糕的时候，自己在一旁等着，看着母亲采摘木子，剥皮，将雪白的果肉掰下来，盛到一个小盒子里，盖好，然后她抓着母亲的衣角到地窖，用冰雪把木子肉浸过放好。一下午的时间她都用自己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催母亲：“娘，木子肉好了呢，木子肉好了呢！”
母亲总会回答她：“还没，再过一小会。”
过了几分钟，她又开始催母亲：“娘，木子肉好了呢，木子肉好了呢！”
就这样，她催很多次，然后母亲带着她去地窖里。用一根很长的一头带着大勺子的竹竿把装木子果肉的盒子捞出来，看见上面冒着冷气，里面的冻成一片雪白。她忍不住的学：“呵....呵...”她始终觉得木子果肉会很冷，就像自己冬天到外边，忍不住呵气一样。
母亲端着木子肉，她抓着母亲的衣襟小心翼翼的从地窖里上来，看母亲又开始忙活，加黑杞，冰糖，母亲还会放另外一个东西，就是红砂，是他们那的特产，果肉里面加入红砂，熬出来的甜糕特别柔嫩和松软，入口即化。
“慑眉，慑眉....”卉看着慑眉一动不动，开始叫她
慑眉突然反应过来，笑着说，“我没事....”
“可你的眼角有泪。”卉伸手擦去了慑眉眼角的泪。
“卉，你想家吗？”慑眉问卉，这一问，让卉莫名的慌起来。
卉想起临行前母亲生硬坚决的拒绝她跟着与哥哥出去，因为卉的任性她气的脸色苍白，“当时母亲让我老老实实待家那里也不许去，发了很大的脾气，可我硬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肯定怪我不听话....”卉低下头，“我现在，特别想回家，但是已经回不去了。”
“卉，痛苦的回忆只会虚耗我们的身体，既然无法改变，就坦然接受。改变自己，坚强起来，用一种乐观的心情，相信我，只要我们适应这里，向前看，我们就会活的越来越好的！我们要积极向上的生活，你信我吗？”慑眉为卉打气，也安慰着自己。
卉沉默着。卉抬头看天空，想着一年前自己也曾和与哥哥这样看着天空，空灵美丽，她不禁说道，“真想念那时候，”她转头看慑眉，说了一句话，让慑眉记忆犹新，“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又是一个轮回，其实人的一生其实也挺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