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梦境
欧阳晓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儿才昏昏睡去。
他又进入了梦境。这次又是在橡树西餐厅,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身白衣的苏倩,她忽而是长发,忽而是短发,面容时而苍白,时而红润。他只记得苏倩对他微笑着。两人像是已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漫无边际地聊了许多话……
他忽然醒了过来,看到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了。他感觉有点亢奋,闭上眼怎么也无法入睡,苏倩的影子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他想,不如去外面溜一圈再说。
他下楼来到街道上,一时不知往哪里溜,走了几步,心想,干脆去橡树西餐厅那边转转,看了梦中对应的实景说不定心里踏实一些。
他跑到较为繁华的主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橡树西餐厅。
橡树西餐厅已经打样,周围两家酒吧的生意正如火如荼。欧阳晓下了出租车,径直来到石玮车祸的地点。此处已经修整好。他望向远处,几艘船上的灯光点缀着黝黑的江面。他不由沿着向下的石阶来到下面的江岸,这里满是砾石,空无一人。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靠着石壁,望着江面,听着江水流动的声响,眼前渐渐模糊,却又浮现出苏倩的影像......
他感觉自己似是睡了过去,忽而醒来,江风拂面,不远处有一片光亮,仔细看去,竟像是一幢楼房。他想,这里江岸上怎会有楼房?刚才怎么没注意到?怕是违章建筑吧?
他往那幢楼走过去,只见楼前有一道围墙,围成一个院落,铁制的院门敞开着,似是在欢迎客人光临。
他直接进了院门,院里空寂无人,前面便是楼房入口,大门同样敞开着,从外面看里面亮着灯的走廊一览无遗,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一身白衣,长发披肩,是个女人。
他不由自主地喊道:“苏倩!”同时,跑进走廊。
那女人闻声转过身来,在灯光下面如白纸,不是苏倩是谁?
欧阳晓跑到苏倩身前一米左右距离,停住脚步,与对方幽深凄怨的目光接触,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倩问道:“欧阳晓?你怎会来这里?”
欧阳晓环顾四周,雪白的墙壁,一扇扇黑色的门,圆形的顶灯,单调压抑,毫无暖意,就像是在一处医院,但又冷漠和稍许神秘。
“这,是什么地方?”
苏倩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附近游荡,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而且怎么样也走不出去。”
欧阳晓回头看了看入口方向,发现那里弥漫着一团浓厚的白雾,跟本看不到大门。
欧阳晓一把握住苏倩的手,手感虽滑腻却有些冰凉。
“走,我带你出去。”
苏倩挣开他的手。
“不可能出去的,不信你自己试试。”
欧阳晓只得说:“好,那我先试试,你等我回来。”
苏倩冲他笑了笑,似鼓舞又像嘲讽。“好,我等着,祝你好运。”
欧阳晓大踏步向那团雾气走去。那团雾气似乎有灵性一般,在眼前给他闪开一条通路,他回头看去,雾气又在身后包裹了他,苏倩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有一种冲动想跑回去,回到苏倩身边,他害怕当他看不见苏倩的时候,苏倩就消失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依然往前走。
然而,当他往前走了几十步以后,却发现有问题,理应走到大门口了,但是仍然在雾气中,有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感觉。他索性又往前走,这次大概走了一百多步,但仍然在雾气中,就如原地踏步一般。他真有些着急了,就往左走去,心想总该能碰到走廊的墙壁吧。令他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往左走依然像没有尽头的样子。
他只得停在原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雾气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欧阳晓欣喜地喊道:“是苏倩吗?”
那个人发出了一声冷笑,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石玮,怎么?你在找苏倩呢?”
石玮走到他面前,他穿着一身黑衣服,此时更加像吴彦祖了。
欧阳晓不跟他废话,直接问:“这团雾是怎么回事?”
石伟耸了耸肩,撇嘴说:“我怎么会知道?也许这里是从生到死的一个中转站吧,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他好奇地打量欧阳晓。“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也碰到了什么事故?”
欧阳晓懒得跟他解释,继续问:“就没有办法出去吗?”
石玮嘲笑说:“你刚才不是试过了吗?”
“那怎样回到走廊里?”
“那很简单,你往回走就行了。”
欧阳晓径直往回走去,这次大概走了十几步就看到了走廊隐约在雾气之外,远处苏倩的身影似乎还在。他急切的往前跑了过去,果然又回到了灯光明亮的走廊里,苏倩仍在走廊尽头,正望着他。
“我说的没错吧?”她笑着说。
欧阳晓只得点点头说:“放心吧,苏倩,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的。”
苏倩问:“你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在江岸上莫名其妙就看到了这房子,就走进来了,结果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欧阳晓挠着头说。
苏倩说:“这个地方真是有点奇怪,不管你能不能带我出去,我都谢谢你的好意。”她叹了口气。“我现在觉得,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不能强求,你说呢?”
欧阳晓说:“不要这么悲观,就是认命也不是这么认的,如果命中注定是要让你努力一下呢?”
苏倩想了想,露出了笑容。“你说的还挺有道理。”
旁边的一扇门忽然发出响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这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中等个头,短发,长得眉清目秀,文文弱弱的样子。
苏倩问他:“你睡醒了?”
那年轻人腼腆地笑了笑,看到了欧阳晓,问苏倩:“倩姐,这人是谁?”
苏倩说:“这是我的朋友欧阳晓。”又对欧阳晓介绍说:“他是夏谦,比我早来这个地方。”
夏谦和欧阳晓握了握了手,面带微笑。“欢迎你来这里。”
欧阳晓听这个夏谦叫苏倩的称呼比较亲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你还欢迎,瞪着他问道:“敢问小兄弟,你是怎么来这个地方的?”
夏谦脸上一红,嗫嚅着说:“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以求助的眼神望向苏倩。
苏倩轻轻叫了他一声:“欧阳。”
欧阳晓望向苏倩,两人目光相对,欧阳晓忽然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