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亦山亦神
时光在冥冥没有任何意义，当周易的意识再次苏醒，不知过了多久。
此时此刻。
他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处冥冥，意识与天柱山体融合在一起。
合于天柱，却不能动弹分毫，仅能感知到意识所融合的一个角落。
意识融合死物，这种感觉是作为人时的他不能想象的，偏偏在这万物皆可成灵的洪荒，发生了。
与此同时。
他的意识中亦多了一股庞大的信息，从盘古开天身化万物的初始纪元，到万灵莽荒成长的荒古，再到如今。
开天以来，天柱——周所经历，见证的一切，洪荒发展，岁月流逝，仿佛亲身经历一般，这是天柱自开天辟地以来的记忆，也是天柱山灵的传承。
一股岁月的厚重沧桑，从他的内心深处油然升起。
他的内心在不断升华，原本人的情感变化，也在不断淡去。
身为人短短几十载的记忆，在这无尽岁月面前，实在微不足道，仅化作一丝执念，埋藏在心底。
“果然！”周易心中了然。
融合记忆的同时，他也弄清楚自己的情况。
为人时候的他，想的太简单了。
身成山灵，便是与天柱融为一体，山就是灵的身体。
又怎么能脱离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偶尔活动活动？
舍弃本体，更是妄想！
至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根本不可能。
他是山灵没有错，可这个山灵根本就名不副实，不能控制天柱的一丝一毫，哪怕一颗山上的小碎石也无法控制，微弱渺小的意识体，骤然间融入一个庞然大物，如同一只小蚂蚁想要举起世界第一峰般天方夜谭。
即便他自己能够成长，一直到与天柱彻底融合，最后完全掌控祂，也轻易不能动分毫。
传承的记忆告诉他，动摇天柱与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不仅顶上的苍穹，重量难以想象。
作为撑天的天柱，哪怕轻微的动一下，都会造成滔天的灾难，万灵灭绝，到时候因果缠身，作为山灵，身死道消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轻轻一跺脚，洪荒抖三抖！这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浩瀚伟力，穿越者的梦想啊！”
周易感叹了一声。
若还是为人时，或许他会抱怨，不甘，怨恨，认为不能动弹的天柱，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囚笼，外面的缤纷世界，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此时意识合山，仅存的为人时的情绪，已经不能轻易动摇他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自愿被禁锢在一座山之中，而且未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撞倒。
“不过……未尝没有机会啊！”
“按照前世记忆，那些先天神圣，大神通们还未出世，‘共工怒触不周山’更是在遥远的未来之后！”
周易心中一动，顿时有了计较。
“当务之下，还是将周彻底炼化。至于共工？拥有山灵的周，可不是你一个水神能够轻易撞倒的！”
“天…神…”
传承记忆中，有份信息可是让周易极为在意。
昔日盘古初开天地，天地造化，万灵繁衍，可没有后世传说的仙神之类。
直到荒古纪末，苍离氏出世，化灵为神，开修行之法，这才有了最初始的修行——
神！
周易不知道传承信息中，为什么会有成为神的方法，但却为他指明了前路。
前世虽收集不少修行方法，集正、邪，神魔、巫妖，仙佛之繁，但暂且不说对现在的他而言有没有用，单是那专门为人族创造的修行之法，能不能修行还要两说。
而眼前这最初始的神灵修行方法，却是苍离氏为他们这些天地生衍的灵量身打造。
天皇开神道修行，引万灵归化，足可见此法厉害之处。
而他，作为先天的灵，想要成神本来就不是一件太难的事，灵本身就拥有成为神的资质，更何况是天柱之灵。
“造化！机缘！”
周易心中默默想道，
“化灵成神，就是我此世成道的第一步！”
一念及此，周易将意识全部沉浸到那道传承信息。
意识渐渐进入到一种玄之又玄的意境，天地奥妙在眼前尽现，法则徘徊身边，仿佛伸手可捉。朦朦中，一道如海如狱的威严声音在周易耳旁响起。
盘皇开天，阴阳四象，衍化万物。
然万灵不通修行，不明天道。
今吾苍离立神灵证道法，化灵成神，造化苍生。
神者，持天地之权柄，代天行法，通天彻地，以掌万象。
……
悟道。
苍离氏声音响起，周易便陷入到一种奇妙的感知中，这一刻，好似与天柱相合，又好似脱离山体，在洪荒万象法则中畅游。
同时，周易也终于明悟，自己存在的特殊之处。
神由灵所化，天地间先天之灵众多，虽同走神灵之路。然因天地二皇之故，又有天神地祇之别，唯有自己，是两者之外的另外一种独特的存在，似神非神，似祇非祇。
作为天柱的周本来是不可能诞生神祇的，只不过因为周易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变数，一个异数，这才让周有了诞生神祇的可能。
“神灵造化所长，掌握法则，此法即为天地运行之法，万物存在之理。我为天柱，所代表的便是——镇！”
“以身镇世界，此道若成，先天神圣，所谓大神通者，不过尔尔！”
一股大欢喜之情在周易那颗几近化石的心中萦绕，这是求道者得道之喜。
天柱尚可镇压洪荒，那些神灵在祂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此道大成，便是传说中那万物不存的鸿蒙混沌之地，亦未尝不可一试！
平息念头，周易开始继续领悟神灵之道。
“明悟己道，下一步，便是造化元灵，掌握领域！”
元灵是神存在的根基，领域是法则外在演化，神灵伟力所在。
“我的存在不同其他由灵化神的神圣，并未掌握本体，灵性与意识未曾合二为一，却先尝试神灵修行之法，凝聚元灵，却是不能以天柱灵性为凭依。”
“更何况掌握领域，需以法则为引，周代表的镇之法，便也不能作为领域之根。”
“这是一个死循环，不彻底融合周，就不能凝聚元灵，无法演化领域，也就无法成神。”
周易思索道，忽而灵光一闪，
“不过……”
“有什么比神秘无比的冥冥更适合，介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冥冥之所，以此可为依托，凝聚元灵，更是可以化作神灵的领域！”
周易想到自己意识体出现所在的虚无冥冥，不可见不可闻，介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寂兮寥兮。
原以为只是意识的幻觉，但在弄明白自己的传承记忆后发现，那是周最独特的地方，盘古开辟洪荒世界时，法则衍生的起源之地，也是周的核心。
因为它本身虚无玄妙，不存实物，与灵性相似，可凝元灵，又因它本为一处空间之地，可演化领域之妙。
而在周易成为周之灵的时候，那处虚无冥冥便彻底和他的灵融合在一起，是他以后炼化周，融合天柱的关键所在。
“假冥冥之所，元灵与领域相合，哪怕是开辟神灵道路的天皇，亦没有想象到吧！”
周易几乎毫不犹豫，就已经决定将那冥冥之所作为自己根基，元灵与领域融合的根基。
“大道之行，福祸相依，重生天柱，虽注定有劫，但亦有大造化！”
神灵之道是他的造化，冥冥之所更是他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