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碎（下）

“这不可能！”我一时无法接受。

“不相信？那好，过几天我会让白今过来，亲自告诉你……”

我在这个地方不知呆了几天几夜，饥饿与疲惫让我变得浑身无力。我快死了吗？可是我的眼睛还没治好，我还没回去看望舅舅、舅母，我还没弄清我的身世，我还没……我想不下去了，真希望我从来没有来过明心城，那样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都有些不忍心了。”王后用略带同情的口吻说道，“不过，我答应你的不会食言。进来吧！”

我听到前方石门打开的声响，但紧接着却嗅到多种不同的气息，由此可以推断出来者不止白今一人。

“陛下……”王后的声音颤抖起来，但随后奋力抓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几近窒息，“都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毁了她！”

“你别乱来！”白今连声制止。

王后冷哼了一声道：“我就不该信你，居然敢出卖我！你，你，你们所有人都背叛我！”

“懿儿，”国王终于开口了，“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恨你，恨林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曾表现过对我一丁点儿的在乎？和她比起来，我就这么不堪吗？！”她的哭腔里饱含着委屈与不甘。

“母后，你误会了！父王这么多年以来对你表面上的冷漠，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呀！他害怕你知道得太多，会像先王后那样被人算计，而平常时间，父王会私下里向我了解你的近况，问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安稳不安稳，有什么缺的，高兴不高兴，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向芜雨哭着诉说道。

“你骗人！”她怒吼，“你的名字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还要为这个男人开脱吗？！”

“父王听说你以前常常因为各种伤心事哭得梨花带雨，所以他为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不要再流泪了……”

王后突然松开手，跑去了前面：“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身上的绳子松动了，并且很快就掉落在地，一个结实的身躯紧紧搂住了我，低低地说道：“别怕，没事了。”不知道为什么，向将暮的声音此刻让我感到安全许多。

“我承认，唯独在晴儿这件事上我对不住你。我是你的青梅竹马，却更是花草世界的国王，只有明心城和木石城强强联合才能巩固整个王国，所以我当初放弃你，选择了可以作为知己的晴儿，直到她出事后，我才幡然醒悟，假如受伤的是你，我会更自责。”国王长叹了一声，“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心生歹念的人盯着幻心锁不放，而‘一无所知’、‘不被重视’才会让你更加安全……”

“别说了……”王后痛哭起来。“陛下，我……”

“别再做傻事了，我答应你，以后不演了，好吗？”国王难得把温柔与真情的一面流露出来，我听了也大为感动。

“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外面的人都已经知道我有反叛之心，就算陛下容得下我，百姓也不会再接受我，到时反倒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不会的，我可以去跟他们说清楚。”

“陛下，你爱我吗？”王后的声音变得格外凄楚。

“我爱你。”他回答得很坚定，不容任何质疑。

“我也爱你……”

“母后不要——”向芜雨忽然大叫，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血腥味便伴着梅香在周围扩散，人群里也骚动起来。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