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试探
年后的第三天，张合又开始到黑水镇售卖红薯和红薯叶。
现在他的煮红薯，几乎都已经被米掌柜承包下来了。
他听说米掌柜收了红薯，大部分都贩卖到了德化县城里，卖出了更高的价格，毕竟那边有钱人多，红薯又是新鲜东西。
德化县城距离黑水镇六七十里，努力赶路也要一整天，能把人累个半死。
他们父子还从未去过德化县，想撇开米掌柜，自己卖过去也不太实际。
今天两人结清账目后，张合并没有立即离去，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
“米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全力。”
这段时间，米掌柜通过倒卖红薯，赚了不少钱，若是一些小忙，他是不介意帮一下的。
“是这样的，我现在也攒了些小钱，就想买一块地，却没有门路。
米大哥你是万家人，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
这黑水镇周边的地都属于万家所有，那怕是看起来长满杂草的荒山，那也是万家的。
因此，附近的猎户进山打猎，樵夫打柴，渔夫打鱼，这些都是要向万家交税。
当然，这其中也有极少数人拥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这些人把地看得比命还重要，是传家的基业，死活不肯卖的。
因此，他想要拥有一块立足的土地，只能向万家求购，这样才有一丝机会。
“这个事情可能有点难办，毕竟手里的地再宽广也没人会嫌多，那怕放那里荒着长草，那也是自己的地嘛！”
张合摸出事先准备好100文的一吊铜钱塞到米掌柜手里。
“我就是知道这件事情比较难，我才找到米大哥，除了你，别人还没这个本事呢。”
铜钱和马屁双双送上，让米掌柜受用无比，浑身舒坦。
“行，就冲着和张老弟这份情谊，我一定帮你打听，你等我消息吧。”
这米掌柜倒也是个信人，当天就开始向万家庄里打听买地的事。
万家庄的一座厅堂中，二公子坐于上首，怀里还搂着一个娇媚的小妾。
下首立着一脸谄笑的四管家，正在向他汇报消息。
“你是说张家岭有仙缘的那个小子想要买地？”
“是这样的，他昨日已经托人打听。”
二公子闻言，手上抓住一大块软肉用力揉捏着，陷入思考之中。
靠在他身上的娇媚小妾痛得眼泪滑下面颊，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以免打扰二公子思考。
片刻之后，二公子已经有了决定。
“熟地肯定不能卖给他，荒地倒是可以卖他一块，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要？
你帮我把话传出去，我可以把栖凤山那块荒地卖给他，至于价格嘛，就收他100贯好了。”
“啊？”
四管家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你想要买那块地？”
“没有，没有，我那里还有精力去开垦荒地呢。”
四管家连忙拒绝，那栖凤山位置偏僻，距离黑水镇二三十里路。
那一片区域早就荒废不知有多少年了，而且水源也不太好，就算开垦出来，也只能种一些耐旱作物，不会有太多收成。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知道有一股土匪盘踞在那附近。
自己的地盘上有土匪，万家庄自然不乐意，先前家主还曾组织了一支家丁前去剿匪。
但这股土匪也是极为滑溜，躲在山里跟他们捉迷藏，土匪没杀死几个，反倒损失了一匹马和三个家丁。
“好了，你且下去吧！”
二公子此举，自然有他的用意，张合背后可能有一名仙师存在，但此事他还不太确定，这次正好可以借此试探一番。
他万家不敢随意招惹一名仙师，但这帮土匪可不会顾忌那么多。
若真的惹出一名仙师，他大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土匪身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万家能在黑水镇立足，也不是软柿子。
二公望着四管家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禁浮现一抹冷笑。
他怀里的小妾见二公子正事忙完，悄悄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继续换上一幅柔媚可人的样子。
且说四管家下去后，直接找到米店掌柜，告诉他栖凤山荒地可以出售，售价120贯。
第二天，张合又将一担红薯送到米掌柜店里。
“张老弟，恭喜恭喜啊！
我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帮你打听到了，在距此二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山名为栖凤山。
现在这若大的一片荒山只要150贯就能卖给你，从此以后，张老弟就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基业了。”
张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脑袋发懵，不知如何是好。
他原本以为能买到十来亩地就不错了，没想到万家竟然能大方到一次卖一座山给他。
只是他卖了这么久的红薯，现在才十几贯钱，连零头都不够。
现在空间里积攒了将近十万斤红薯，要是按现在的价格全部卖掉，倒是能赚几百贯钱。
但一次性全部卖掉是不可能的，现在因为他一直都控制着销量，才能卖出五文钱一斤的高价。
物以稀为贵，他若是大量出售，价格很快就会掉下来。
要知道同样五文钱一斤的粟米是干品，煮红薯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水份，这样算起来就很贵了。
另外空间里还有一大堆晾干的红薯藤，初步估算，应该也能卖几贯钱。
“我可以去实地看看吗？”
张合觉得，这么大的交易，至少也要先看一看，然后再做决定。
“这个当然没问题，我可以帮你请两个万家的家丁，陪你一起去。”
于是，二人约定两天后，张合到黑水镇来与家丁会面，然后一起去栖凤山。
从米店出来后，张合在黑水镇外一个窝棚里找到了胖虎两兄弟。
俩兄弟上次及时帮张合通风报信，帮了张合大忙。
事后张合送了他们100斤煮红薯，加一担晾干的红薯藤，足够他们俩吃上两三个月了。
“大哥哥，有什么事吗？”
胖虎手里捧一个烤得香喷喷的红薯，吃得正香。
“我还有许多干红薯藤想要卖掉，我自己最近没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帮我售卖？”
胖虎回头看了一眼麻竿，这才点头道：
“当然有空，我们现在正好也闲着没什么事。”
“好，那我就把红薯藤全都交给你们了，每卖掉一担，我给你们五文钱。”
“好啊，谢谢大哥哥！”
胖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现在虽然已经变暖，但积雪尚未融化，今年的野菜还没发芽，但许多人家里却已经开始断粮了。
像红薯藤这种便宜又能充饥的干菜，还是很受欢迎的，很容易就能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