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主意
“你可以让他来找我，你说的这种情况，不一定是骨头坏死。早治疗，也许还有救。”
林晓秋认真点头：“我早点回去让他来找您看病。”
汤伽野暂时相信林晓秋的话，也没多说。
他叫来护士帮忙，给林晓秋打上石膏，走了。
林晓秋不再纠结，汤伽野这回应该相信了吧？
他这次没有露出那种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林晓秋躺在病床上，放心下来。
翻来覆去想厂里的事，怎样才可以消除昨晚厂里不好的形象。
思索良久，她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
下午，她终于等来探病的部门主任郑荣。
“郑主任您好，我有个提议想跟你报告，希望您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完，可以吗？”
林晓秋的语气和态度很是谦恭、礼貌。
林晓秋很清楚冒昧告诉郑主任是不大好的事情，可是来探病的人并不多。
郑主任在厂里有身份有地位，不找她说，还能找谁？
郑主任全名郑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精明女人，听到林晓秋的话，有些迟疑地点头。
“什么提议？”语气不温不火。
“我最近一直在琢磨咱们纺织部的羊毛衫，羊毛大衣的销路问题....”
郑荣听到这里抬起头看向林晓秋，这事她琢磨干什么？
“你想的还挺多。销路问题是市场部和设计部头疼的事，关我们纺织部什么事？”
“主任，您听我继续往下说，您就知道跟咱们关系大不大。”
郑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示意林晓秋继续往下说。
她倒要听听林晓秋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我有一个想法，听说市场部那边为了厂里的衣服跑销路，好像没什么大的进展。
您可以让咱们部门的同事，或者请厂长帮忙在厂里挑选一些身材高大、匀称的男孩女孩，到时候让他们全部穿上咱们厂生产的衣服。
再邀请更多的商家或者合作方来参加咱们的答谢宴，表面上咱们办答谢宴，其实咱们搞的是商品推介会，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林晓秋上辈子干过很多工作，服装发布会的保洁，医院里的护工，绿化工人等。
接触的人多，确实也增加了一些见识。
九十年代要想推商品，除非上电视或者登报，都还是很传统的方式。
花大价钱，有没有人合作还不一定。
羊毛加工厂举办产品推介会，可谓开天辟地。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工厂的纺织部刚成立不久，羊毛加工厂转型做服装，没有销路，没有门路，一筹莫展是很正常的。
万事开头难，可是林晓秋一下就找到这个难点的突破口。
郑荣直觉这事或许好像有那么点意思？
毕竟她也看电视看报纸，九八年正是国内服装行业千变万化的时机。
杭市的服装行业相对已经成熟，只是设计和款式还没国外那么开阔。
羊毛厂转型服装厂的大工厂在杭市不算多，打开市场很难，但也不是那么难。
杭市是全国服装行业的风向标，只要迈开一步，辐射全国，也是迟早的事。
她早就听汤厂长说过将来工厂的发展方向要靠拢服装行业，从羊毛到产品上身，厂长都有很强的信心。
或许林晓秋的这个主意会是一个好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考虑了一分钟，站起身微笑向林晓秋伸出右手：“晓秋，答谢宴的主意可行，但请那么多人吃饭，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吧？那还不如花钱打广告，来的实在。”
“主任，办答谢宴是为了消除昨晚厂里不好的形象，咱们也不用真金白金花钱请客。答谢宴就在厂里办，只需要露天席地的准备一些糕点，果盘。
再搞点西方的咖啡，点心，蛋糕，再好好布置一下场地，摆几张桌子，放一些鲜花，搭几条彩色的丝带在半空，迎风飞舞，那绝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您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正好我都会做，只需要买一些原材料，不用去店里买。
我保证口味不比外面店里差，甚至要好很多。咱们食堂工具也齐全，只需买材料就行。”
郑荣有些怀疑，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怎么会做这么多东西？
“这些你真的都会做？别是骗我的，到时候搞砸了，弄不好你得走人，我也得走。”
“主任，您放心，我来厂里之前在西点店和咖啡店都做过，不会搞砸。”
郑荣的怀疑消了大半，但还有个问题。
“咱们厂的产品倒是生产了很多，只是款式可能不是那么出色，现在就面向客户展示的话，会有一些赶，效果可能也不太好。”
林晓秋当然想到了这一点。
“主任，我听说前段时间厂长和设计师去国外考察回来，设计师一直在画设计稿，您可以先去问问。剩下的就是纺织部的事，咱们部门还能完不成任务？”
郑荣心底有了计较，林晓秋做事，方方面面都考虑过，她提出这个建议，想来应该是有把握的。
“晓秋，你让我刮目相看，我这就回去找厂长来，你跟他细谈。或许你的主意会是咱们厂迈出杭市的第一步。”
九八年，杭市的羊毛衫，羊毛大衣市场还很窄，还没有一家服装公司专门做这个。
只有商场里有国外进口的昂贵货品，一般人消费不起。
“郑主任，谢谢您的认可，您去找厂长商量吧，反正接下来是厂长和您的事，如果这事可行，需要什么帮忙，您只管使唤我，不管做什么，我都很乐意。”
“说的什么话，你这个出主意的不和厂长详细说，我跑去说什么？你不怕我抢你的功劳？”郑荣精明归精明，但也不是狭隘小气的人。
凭林晓秋在她眼皮下这几天的表现，她已经完全摸清了林晓秋的脾性，知道她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反而很愿意跟人合作分享。
纺织部的小姑娘对她评价都很好，说她聪明又上进，没几天，她已经能熟练掌握纺织机器，甚至还跟纺织机比赛过。
她手动打的羊毛衫竟然比纺织机还快！
这个人将来一定是个人才。
关键是，她还挺谦虚低调，脑子却很活泛。
在郑荣的劝说下，林晓秋同意和厂长汤波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