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还钱
“你什么亲戚？分期付款是怎么付？”
汤波对资金回笼很严格，从来不讲情面。
但面对林晓秋的脸，他还是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
“他首付款能有五千，半个月左右付二期款项两万，三期款项两个月内付清。”
林晓秋算过大致的账目，如果按照她计划的步骤来，这样的付款时间是比较理想的。
汤波眉头皱地更深了，要是分两次付款，款项时间在一个月内，他勉强可以接受。
分三期付款，接近三个月回笼资金，这个生意他不想做。
思考了五秒，他并没有急着拒绝，只是为难地开口：“咱们厂现在各项支出吃紧，尽快回笼资金很重要，容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林晓秋笑着摆手：“没关系，您直接拒绝也没关系，年轻人创业总是要经历挫折和磨难，我想这是他的必经之路。
他还很年轻，多吃些苦也是应该。您不要觉得为难，不管怎样，都谢谢您。”
汤波听完林晓秋的话，深知这姑娘极其聪明，故意以退为进，想要让汤波心软。
但这工厂不是汤波一个人的，他也只是管理而已，五万块的生意也不是小数目，他不可能当场答应。
“明天我找市场部和财务部开个短会，出结果我让钱斌通知你。”
这话逼的汤波不得不当场表态。
好似汤波不答应，就是他不爱惜后辈，有道德良心。
细想过后，汤波答应考虑。
“谢谢。”林晓秋暗暗捏紧激动地小拳头。
只要汤波答应考虑，以他的话语权，明天在会议上提出大家讨论，其实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晚上，林晓秋照例陪方芳打乒乓球，跑步。
顺便把汤波答应考虑的事告诉方芳。
“真的？晓秋，我怎么觉得你在汤厂长面前一点也不紧张？你说的话，他也会答应认真考虑。”
方芳露出大大的疑惑，这个问题，她发现很久，只是一直没有问出来。
她更加奇怪地是汤厂长似乎对林晓秋很欣赏，不止是因为晓秋聪明吧？
“没做错事，不用紧张。再跑五圈，咱们回去睡觉，这两天多休息，接下来，我们会很累。”
两人说说笑笑，结束一天的任务。
于此同时，陈文露和柳茂三坐在录像厅里，两人因为你钱的事大打出手。
“柳茂三，你之前怎么哄我的，现在得到了我的身体，想翻脸不认人？”
陈文露不依不饶，双手跟泼妇一样在柳茂三的脸上脖子上乱抓乱掐。
闹得前后左右的看客纷纷回头侧目。
柳茂三也不甘示弱，抬手打了陈文露一耳光：“你搞清楚，这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勾引我的！”
两人因为这一句话彻底吸引全场目光，陈文露感觉难堪，更加肆无忌惮地大吼起来。
“你还是不是个东西？搞的时候是你舒服还是我？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你算什么男人？”
陈文露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录像厅里的人全都露出看热闹的表情，不管什么录像也不好看了。
纷纷竖耳，或者转头看他们两个吵架。
柳茂三忍不了观众的目光和唏嘘声，拉扯陈文露从录像厅出去。
两人走在路上，陈文露刚想发疯，柳茂三从包里取出三百块丢到陈文露的脸上：“拿着，以后别再找我，滚。”
陈文露迟疑一下，捡起地上的钱，又换回一副忍气吞声地面孔：“人家也不想跟你吵，要怪就怪林晓秋，她昨晚都看见了，威胁我，我没办法。”
柳茂三懒得再与陈文露有什么牵扯，听也不听，转头骑上自行车就跑。
也不管身后疯狂追赶的陈文露。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柳茂三只当陈文露找借口跟他要钱，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也没钱继续给陈文露，不如一拍两散。
反正，他也不吃亏，花几百块钱，睡了个十八岁的水嫩女孩子。
他早知道陈文露有更好的目标，他又是已婚身份，何必再浪费钱财？
就当破财消灾。
隔天中午在食堂，陈文露把欠林晓秋的二百二十块扔到她空了的饭盒里。
一脸得意与猖狂：“看我这手气，扔到你碗里，感觉像打发叫花子。”
大伙听见声音，转身看见陈文露摆出这副表情，眼里满是鄙夷。
林晓秋一点也不意外陈文露这副嘴脸，以为有几百块钱就是有钱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看见都恶心。
“陈文露，你还钱能不能有点态度？这副嘴脸恶心谁呢？”
方芳第一个看不过去，妈的，欠钱还钱还这样嚣张，她是吃错药了吧？
周青也看不过眼：“晓秋好心借钱帮你，你这样侮辱她。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别忘了，你只是羊毛车间的一个女工而已，有什么豪横的？”
她们周围的人也纷纷插嘴：“就是，还钱跟古代打赏乞丐一样，你以为你谁啊？可笑！”
“我第一次见人这样还钱，以后这样的人我死也不帮。”
杂七杂八的声音在食堂扩散，陈文露见大家反应这么大，脸色有些难看。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大家为敌，只好低下高贵的头颅，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被风吹歪了。我只是开玩笑，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九八年，大家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心理对物质的渴望，对钱财的向往前所未有地高涨。
甚至有的人曾经自己当过叫花子，只是那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没有人愿意说出来，陈文露说这样的话无异于拱火自焚。
林晓秋看大家这么正气凛然，也懒得开口。
“开玩笑？借你钱的人你当人叫花子，这不是故意的？”
“既然你说开玩笑，那就端正态度，捡起钱，重新向林晓秋鞠躬还钱，拿出态度。”
陈文露的话已经成功激怒了好几个人。
方芳也很鬼火，车间里的女孩，就数陈文露最作，最能装。
她不过是农村丫头，以为穿得好看点，打扮地鲜艳些，自己就高人一等？
换汤不换药，她还是农村来的？
不说她的出身，单论她说话、做事，就算她是城里人，也照样被别人看不起。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陈文露面红耳赤，无力反驳。
她一个人一张嘴，怎么说的过十张嘴？
无奈之下，她在众人的监视的目光下，重新捡起钱，规规矩矩站在林晓秋面前弯腰：“晓秋，对不起，这是我还你的钱，以后，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