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回年少时
像往常一样平静的南宫府内,两名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少妇在几名侍女的陪同下在湖边长亭闲谈。
一名壮汉划着在湖中一叶小舟,两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在上面嬉戏打闹。
“启哥,今天我又学会了一招,这次一定可以打败你。”
个子矮小一些少年向另一位个子高一些的少年挑衅道。
“哈哈,小羽上次输了哭之前你也是这么说。”
“哼,上次我才没哭呢。这一次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到时候就算你哭着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哦豁,那就试试。”
说罢,俩名少年有板有眼的彼此交起手来。有来有回打了三四十回合,个子小的少年便被按在了小舟上。
“呼呼,小羽你又输了。”
看着小舟上嬉戏打闹的幼童,岸边长亭中的的少妇彼此闲谈着。
“看样子羽儿又输了。”白衣少妇宠溺的看着舟上的少年。
“毕竟小羽比启儿小一岁吗。素素姐,这个糕点真好吃。”蓝衣少妇眯着眼吃着桌子上糕点。
“你呀,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和以前一样贪吃。”
“那是在姐这里我才这样的吗,在慕容家我可是很端庄的,我可是被称为慕容家百年难得一遇端庄优雅美丽的少夫人。''
“就你自己这么说吧。”
“现在不是还有姐姐你吗。”
“是是是,慕容家百年难得一遇端庄优雅美丽的少夫人。”
“嘿嘿,还是姐姐好。”
长亭中白衣少妇是镇南公南宫云次子南宫观的妻子,现任楚国礼部尚书李芝长女--李素素。蓝衣少妇则是李素素的妹妹李钰儿,嫁给了平南侯慕容博长子慕容清。
李素素尝了尝桌上的糕点,味道确实不错。
“今天的糕点确实不错,小梅,送一点给到舟上去,让羽儿他们别闹得太过了。”
“是,夫人。”一旁的侍女从旁取来装着糕点的盒子,脚尖轻点,便轻飘飘的跃出二三丈,落在湖面又是一点,便又跃出二三丈,只徐五六下便落到了小舟上。
“每次看到小梅我都想要是我也这么厉害就好了,到时候想怎么出去玩就怎么出去玩。”李钰儿羡慕的看着那轻盈的身姿。
“让你出去惹是生非是吧。”李素不满的敲了敲妹妹的脑袋
“哪有,我是去行侠仗义的好不好嘛。”李钰儿直接扑到了姐姐的怀里打闹了起来。
就在此刻,在无人知晓的高空中,一颗陨石悄无声息划破空间,拖着长长的尾痕,从北境一路向南,最终消失在了南境上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就在神秘陨石消失的同时,小舟上打闹的南宫羽,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倒了下去。一旁的壮汉面色大变,身形一闪,接住了南宫羽,免得直接摔在舟上。
“少爷,少爷,夫人,少爷昏了过去。”看到南宫羽倒下,送糕点的侍女梅不免慌张了起来,一旁和南宫羽打闹的慕容启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小舟,岸边一时都乱作一团。
…………
当南宫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有一些熟悉怀恋的环境。
我还活着吗?这里是那?莫不是小时候圆静大师所说的极乐世界
南宫羽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本能的运转真气,体内却空空如也,久违的虚弱感弥漫全身。
“少爷,少爷你醒了,快去告诉夫人。”
少爷,真是怀恋的词呢,多久没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了,五十还是六十年?
南宫羽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只见一只玉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
“少爷,少爷。”
南宫羽这才从回忆中回过了神,回过头看向了手的主人,无比熟悉但又感到十分遥远的身影。
“是,是你吗,书樱。”南宫羽嘴角微微颤抖,有一些难以置信。
“少爷,你在说什么呢,我当然是你的贴身侍女书樱呀。”书樱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来我也是死了,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也在这里吗。”
看着着熟悉的动作,南宫羽眼角湿润了起来,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曾经的大家了。
“少爷,你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真是的,少爷可真是个爱哭鬼。”书樱温柔的用手绢擦去南宫羽眼角的泪珠。
南宫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了书樱的怀中,哭了出来。
“樱姐,我好想你。”
看着抱着自己哭泣的少爷,书樱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了,犹犹豫豫的鼓起勇气,摸着南宫羽的小脑袋。
“少爷乖,书樱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哭了好久,南宫羽才缓了过来,红肿着眼睛,打量着着周围的一切。
“少爷是在找夫人吗?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少爷身边照顾你,被李大夫给劝回去休息了。”
咕~
南宫羽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少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拿吃的。”说完书樱便红着脸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书樱离开的背影,南宫羽却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不会错的,这里就是自己少时一直居住的南宫府是,难道极乐世界是心中最想回去的时候吗?倒也不错就是。
没等南宫羽思考多久,李大夫捻着胡子不知从那冒了出来。
“公子,容老夫把脉一番可否。”
“当然,麻烦李大夫了。”南宫羽本能的回了一句,心中的疑惑不免加深了,怎么李大夫也在这。难不成这不是极乐世界,而是回到了过去。
这个念头一起,心情愈发的激动。但突然想到自己刚才那副难堪的样子可能被刚才不知道躲在哪的李大夫看见了,南宫羽羞红了脸,有了种想杀人灭口的念头。
一旁的李大夫并不知道这一些,只是面带微笑替南宫羽把脉。除了因为昏迷几日有些虚弱之外,到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是脉搏有些快,面色也变化莫测的,但身体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前几天南宫羽在船上突然昏倒,李大夫也是没有发现南宫羽身体有什么异样,但却一直昏迷了三四日,期间也没什么异状,就像是睡了一觉一样。这种症状李大夫从医多年也从未见过,身体却是没有问题,还是看一下后续症状。
李大夫问了南宫羽一些身体感觉,确认没有什么大碍。
一名面容有一些憔悴的少妇也在此时从屋外赶来,书樱则是恭恭敬敬的提着食盒跟着身后。来着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羽的母亲李素素。李素素自从南宫羽昏倒之后便连着好几天寸步不离的照顾南宫羽,在李大夫的劝告下才回去休息一番。听到南宫羽醒来了,也顾不得其他便立刻赶了过来。
“李大夫,羽儿的身体怎么样?”
南宫羽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神情担忧的母亲,两眼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自可能是回到过去的念头冒出,每多看周围环境一眼,心中涌现的激动和感动便多了一份。
“夫人,公子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我回头开一副方子,照着服用,一日一次,服用七次即可。”李大夫见李素素来了,恭敬的回复道。
听到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李素素才松了一口气,看到躺坐在床上,泪流不止的南宫羽,不免有些心疼。坐在床边温柔的抚着南宫羽的背。
“羽儿感觉怎么样,身体感到难受吗?”
“没有母亲,我身体感觉好多了。”南宫羽揉着眼睛摇着头,看着眼前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的母亲,南宫羽觉得无论现在是什么状况,自己都有动力和勇气去面对,只要可以改变自己经历的一切。
书樱也端着饭菜过来,南宫羽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消了母亲给自己喂饭的念头。
等到母亲等人离开房间,南宫羽躺在床上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明确了自己是真的回到了过去,而且根据自己方才听到的一些,南宫羽大致了解到了,这个自己是陪着堂兄在小舟上玩耍时突然昏了过去,睡了整整三天才醒来。可在自己的记忆中,童年的自己并没有经历过这一事件。但现在的情况究竟是这个世界的自己造成的,还是原本的自己引起的就毫无头绪了。身体传来阵阵虚弱感,看着周围无比真实的一切,刚才还很激动的南宫羽被浓浓的无力感和对于未知的恐惧所笼罩。
南宫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放空大脑,排除心中的杂念,没有再纠结自己是如何回到过去,因为不论什么原因,既然真的回到了过去,那么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自己都一定要改变那悲惨的命运。南宫羽在脑海中整理了过去发生的一幕幕,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却还是历历在目。
南宫家是延续近五百年的大家族,早在大一统的大秦帝国时就已经是一郡太守,但封地在南方,一直被中原各大氏族所排斥,被称为南宫蛮夷。一百年前天下大乱时期,南宫家追随楚国开国皇帝楚高祖南征北战,位列开国八公第七,获得了南方三郡的封地,负责应对楚国西南方十万大山相隔的西丹国,在楚国扎下了根,进入了楚国的顶级世家圈。
四十年前,楚国发生了夺嫡之战,南宫家上上任家主南宫高远果断站在了先皇楚武帝一边,帮助当年无权无势的楚武帝成功登临帝位,在之后楚武帝也是投桃报李,加封西南四郡给南宫家。南宫家在那一场势力大洗牌中一举成为楚国除了皇室以外的三大世家之一。自此之后,南宫家成为了西南七郡当之无愧的土皇帝,镇守西南,与西丹国隔十万大山向望。
十年前,楚国与西丹国再度发生大战,楚国在南宫家家主南宫云的统率下趁西单国主力在东边与楚国大将军熊天华交战之际,大败西丹国于祁云山脉,夺取西丹国的一郡之地,南宫家因此一时风光无量,隐隐有成为楚国世家之首的风头。
但南宫羽清楚现在看上去昌盛的南宫家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是暗潮汹涌,看似风头无量,但实际上却已经被各方势力悄然孤立,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西丹国新一任大将军辽远行上任也有五六年了,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乃是当今天下难得的帅才,是一个极具野心和手腕的家伙。自从辽远行上任以来便进行军队大洗牌,整军备战,一直不忘昔日大败失地之仇,磨刀霍霍的盯着南宫家,想要收复故土,并吞下南宫家的西南七郡,进一步北进中原,一举统一天下,建立不世之功。
当今皇帝自继位以来一直致力于收拢权利,虽然后来沉迷酒色,但对于各大世家更是利用一切手段打压,如今已经年老体衰,对各大家族的忌惮之心更是与日俱增,生怕自己死后,四十年前的事会再次发生。一直想找机会削弱各大家族,进一步收拢权利,为继承人铺平道路。
在南宫羽十六岁,还在帝都求学时,西丹国大将军辽远行乘楚国北境战乱的时机,发兵十五万进攻南宫家驻守的南境。
在前方战线僵持是,辽远行出一支奇兵从祁云山脉的小道绕后偷袭,在内应的接应下一举拿下了数城,直接断了前线大军的补给。前线大军仓皇撤退,却也陷入祁云郡百姓自发的袭击中,当大军狼狈撤离祁云郡时,已经损失了三万军士,再也无与西丹军正面抗衡,只能向皇室和各大世家求援。
楚国与西丹国有两处接壤,一处便是南宫家所在的地方,另一处则是在东边,交界处多为山林沼泽,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土番部落,但都各自归附两国。
就在这最需要皇室出手的时候,东边边界的守将项鹤却执意带兵出征早先几年改为附庸西丹国的几个部落,牵制了大量的精力。
而另一头辽远行击溃了南宫家主力,占了三郡之地后,便带着主力疾驰东赴,昼夜不停,打了项鹤一个措手不及,又消灭了数万将士。
这一战南宫家丢失了整个山地防线,自此在面对西丹国再无还手之力。南宫羽的父亲南宫观,是前线的指挥官,阵亡再了战争之中,母亲与妹妹当时在看望父亲的路上,也被卷入其中,自此下落不明。
而就在南宫家元气大伤之时,剩下四郡中有三郡本来依附南宫家的众多小世家在皇室的威逼利诱之下,纷纷站队皇室,直接架空了南宫家,自此南宫家彻底失去了对南境的掌控力,无论军事还是经济都不得不依靠皇室,差不多沦为了皇室的附庸。
想到了这里南宫羽咬紧牙关,想到丧生在战争中的亲人朋友,战后落破的家族,露出痛苦悔恨的眼神。
南宫羽坐起身体,想要开始打坐冥想起来,在之后的大变局中,任何一丝一毫的力量自己都要去利用。而现在的自己能做的只有去提升自己的实力,这也是自己唯一擅长的事。
空有力量没有政治头脑的白痴。
南宫羽不由的苦笑了起来,不太记得这是当初谁说自己的,但要是自己早点醒悟,单凭个人勇武是无法决定大局的,或许在那之后也不会失去那么多吧。
南宫羽深吸一口气,心中不停的保持冷静,那些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之后不是吗?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既然有从头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
南宫羽摒弃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一点一点进入状态,开始冥想修炼。
清晨南宫羽从睡梦中醒来,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现在的身体还真是弱小。这让南宫羽感到十分不习惯,自从自己二十岁踏入阴阳境之后,自己就没有睡过了。还真是久违的睡眠,不过感觉挺不错。
南宫羽在室内活动一番,一套基础拳法打完,便感觉身体微微冒汗,感到有些疲惫了,只好停下休息,坐在椅子上吐纳休息。看着自己坐在椅子上,脚只能勉强到地,南宫羽不勉有一些郁闷,小孩子的身体真是麻烦。
书樱也在此刻推门而入,“少爷,今天起的真早,身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樱。昨天我怎么没有看到妹妹。”
“莫老带小姐去拜访姜神医去了。”
叫我樱了吗,要是和昨天一样喊人家樱姐就好了。书樱心里有一些小小小的不满,但想到昨天少爷抱着自己可爱的样子,心情又好了起来。
姜神医,说起来,妹妹确实从小体弱多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好想看妹妹可爱的模样。
书樱像往常一样替南宫羽洗漱打理着。奇怪,少爷出了好多汗,是又做噩梦了吗?难怪早上起的这么早,心疼,摸摸头。唔,少爷的头发摸起来真的舒服。
“那个,头发打理好了吗?樱。”
“马,马上,少爷。”书樱手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打理。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南宫羽干坐着,感觉有一些无聊,问起了今天的安排。
“昨天夫人说打算今天带少爷你去菩提寺。”书樱想了想道。
“去菩提寺干什么,见圆静大师吗?”听到熟悉的地名,南宫羽有一些激动,菩提寺的圆静大师是一代武学大师,自己年轻时经常拜访大师求教,自己最迷茫的时候也是大师在一旁开导。对于自己来说,圆静大师就像自己的师傅一样,想到可以看到圆静大师,南宫不免有些期待。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少爷从昨天起就感觉你有一些怪怪的。”书樱有一些奇怪的看着莫名激动起来的南宫羽。
“那里怪了?”南宫羽听到书樱的话,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唔,怎么形容呢,就是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大人,感觉变得好成熟,就像刚才一样。头发打理好了少爷。”书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像大人吗,我都是老爷子了,能不大吗。
南宫羽照着铜镜看了看,镜子中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稚气十足的小男孩,头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这个发型还真是怀恋。
南宫羽起身,拍了拍书樱的小脑袋。
“那是因为我的心灵已经成长过了头,变成了一个老头子了,之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少爷还真是有趣,明明是一个爱哭鬼,要保护也是我保护少爷。”书樱噗呲的笑出了声。
“我可是认真的。”南宫羽有一些生气,气鼓鼓的看着书樱。
“是是是,少爷,少爷已经变成老爷爷了。时间差不多了,少爷要去找夫人一起用膳了。”书樱催促着南宫羽走出了房门。
不是,为什么我会和一个小孩子较劲,还有我自己认识路的。乖乖跟在书樱身后的南宫羽感到有一些郁闷,这是原来身体的影响吗?情绪变得太容易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