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
夏菡将阮栀夏抓了回来,推到言述白面前:
“她没急事。就算有的话,我可以帮她解决掉,为汤圆清理掉一切障碍!”
从语意上理解,确实是夏菡在为阮栀夏“排忧解难”,可为什么从夏菡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呢?
夏菡逃也似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心中还不停默念
【远离是非之地,远离是非之地……】
阮栀夏的手举在空中,嘴里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言述白问了一句:“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阮栀夏心惊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言述白感觉不妥,在他问出口的那瞬间,他就后悔了,于是,转移话题:
“刚才,你和夏菡说的话,我听到了,不过,不是有意要听的。”
阮栀夏感觉有人往厕所这边过来,她示意:
“这边不太适合聊天,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既然要聊,那就好好聊。
两人走出酒店,去往酒店附近的小型花园广场。
路上,阮栀夏试探性地问:
“你刚刚,都听到什么了?”
言述白诚实回答:“都听到了。”
话题戛然而止,阮栀夏此时尴尬到都能用脚抠出三室一厅。
言述白接着问: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说好的,却变卦?”
阮栀夏停下脚步,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言述白也停下脚步,面对阮栀夏:
“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道歉。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从她口中说出的必须舍弃他的理由。
阮栀夏看着言述白执着的眼神,知道自己躲不过,叹了口气:
“我只是在你和家人之间,选择了家人……”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阮栀夏将当时发生的情况一一细数给言述白听。
了解事情缘由后,言述白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有的只是心疼眼前这个女孩,他不知道当时的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一个人硬生生扛了过来。
“其实,当时我有想和你一起出国,我努力工作,认真学习。那时我已经拿到国外的offer,可学费和出国的费用,我实在承担不起,加上我妈妈也需要我的照顾。我尽力了。”
为了遵守承诺,她尽力了,奈何现实残酷。
言述白伸出手:“那现在,你还愿不愿意,与我并肩同行?”
阮栀夏瞳孔放大,就像当年,他伸出手,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社员,她也是呆楞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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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出炉,从市一中转来的阮栀夏是全班人重点关注对象,可结果却让全班人大失所望,一时间,校内流言四起。
“不是说是市一中的转校生吗?怎么连级组前一百都没进?看来市一中的学生也不过如此嘛。”
“嘘,小声点,说不定人家有什么后台呢,不然这成绩能进市一中?笑死。”
“诶,难怪会转来我们学校,还说是交换生,说的好听。说不定就是被市一中嫌弃,下放到我们学校来的。”
…………
楼梯拐角处,夏菡冲了出来:
“说话这么难听,不怕烂嘴啊?还是说,想让我撕烂你们的嘴?”
几个说闲话的女生看见夏菡,吓得直接逃了。
随后,夏菡回到楼梯口,安慰着站在楼梯上的阮栀夏:
“别听她们胡说,你只是还没适应学校环境,等下次的,啪啪打她们的脸,把成绩单扔到她们脸上。”
阮栀夏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并不是简单的适应不了环境:
“算了,我没关系,让她们说吧,我没那么脆弱。”
阮栀夏继续往楼下走去,现在是午休时间,班主任还在办公室等着她呢。
言述白!他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白衣少年抱着试卷站在楼梯下方,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阮栀夏。
他……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吧?
“阮栀夏。”言述白叫了一声阮栀夏。
阮栀夏呼吸一滞,紧张道:“怎……怎么了?”
言述白嘴巴张开又闭上,最终说了句:
“关老师在找你,让你尽快过去。”
“哦,好。”
阮栀夏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言述白像班里同学一样,要质问她什么。
言述白抱着试卷与阮栀夏错开,继续往楼上走去,没走两步,言述白就回头看着阮栀夏下楼的背影,眉宇间尽显担忧的神色。
“报告。”
阮栀夏敲了敲门,发现里面坐着一位气场强大的漂亮女人,惊呼道:
“妈?您怎么来了?”
“聂校长,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关老师拍了拍阮栀夏的肩膀,将门给带上。
(聂少微,阮栀夏生母,现担任H市市一中的校长。)
此刻的她正黑着脸,不发一言。
阮栀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妈,学校那边那么忙,您怎么过来了?”
“你也知道我忙啊?”聂少微瞪了阮栀夏一眼,指着桌上的成绩单道,“怎么回事啊?解释解释。”
“如您所见,没考好。”
阮栀夏背着手,手指都快抠烂了。
“嘿,你这孩子,还挺理直气壮。你不是说只要转学,脱离了我的束缚,就能考好的吗?结果呢?我看还不如以前。我看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爸的,把你送来这里。”
“妈!别说了!”
阮栀夏打断了聂少微的话语,她知道,如果不打断,接下来她听到的话会更加刺耳。
“怎么?说你两句就闹脾气了?看把你给惯的,我看你就是矫情……”
聂少微话还未说完,阮栀夏转身就打开门往屋外跑,她实在不想再听到来自亲生母亲刺耳的话语。
有些时候,旁人再污秽的闲言碎语的杀伤力,都抵不过至亲之人一句话的伤害来的强烈。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只知道,想跑的远一些,离母亲再远一些。
不知不觉,阮栀夏跑到了学校里的废弃仓库前,看见门开着,阮栀夏不自觉抬脚踏了进去。
进去逃避一下现实也好!
阮栀夏这么想着,腿上的步伐稍微轻快了些。
让阮栀夏意外的是,虽然光源有点暗,但不难看出里面干净整洁。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对面摆放在墙边的旧沙发,应该有些年头了,却没有落灰,沙发旁边还有绿植和一个放满书的书架;
紧接着,仓库中间有块可移动的写字板,还有几张拼凑在一起的桌椅,桌子上还有一些试卷和纸张,最重要的是,她还看到了录音机和磁带还有话筒设备。
“是有人在这里上课吗?”阮栀夏自言自语道。
仓库里突然亮起了灯。
“这里是文学社,也是广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