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统(三)
春寒料峭,大片雪花洋洋洒洒下了一个晚上。
杨士奇推开书房的门,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杨二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看见门开马上凑了过来。
“老爷,马车已准备妥当了。今晚就出发?”
杨士奇点点头。他把诏书贴身放着,这次前往安南的任务非常紧要,一刻都耽误不得。
“南杨(杨溥)先生那边怎样了?”
杨二摇摇头。眼珠子转了两圈,眉毛拧成个麻绳。嘴长了几次,就是不说话。
杨士奇心里已算出了七八分,当下也不言语。穿过院子来到府门口,这时候正停着一辆马车。
车夫看见杨士奇出来立马从马背翻下来,纳头便拜。但腰没等弯下去就又被杨士奇给扶起来了。
“这么晚麻烦你了。”
杨士奇一边说一边钻进了马车里,可马上他就撩开帘子对站在一旁的杨二说:“我嘱托你的事情莫要忘了。”
杨二赶忙点点头说,老爷放心,夫人的药我盯着她喝。
杨士奇这才心满意足地钻了回去,可马上他又撩起帘子嘱托道,那群孩子棉衣的事情明天抓紧办了。
短短的一天时间,街上再没了节日的气氛。灯笼全被摘了下来,新帖的春联也被北镇抚司的人统统扯掉了。只留下墙上浆糊的印记在提醒着现在还是年节时分。
马车行至外城,杨士奇看到有几户人家的门板都被踢碎了。那群人围抱在一起,借着彼此的体温驱散寒冷。
车夫也看到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些是把对联贴在门上粘得太牢扯不掉的。北镇抚司的旗官就给踢碎了。”
杨士奇点点头,他让车子先停下,想拿些钱给这些苦命人家。可他刚一下车,那群人看见他就如见了恶鬼般,哭天抢地般跑远了。
“大人,你穿这身朝服他们不敢见你啊。他们被官吓破胆了。”
杨士奇颓然地重坐上马车,眼泪竟止不住地流下来。
“皇城下百姓尚且如此,其他地方的百姓怕是更要受苦啦。我久居内城,未曾想竟闭塞至如此程度。”
车夫扬起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驾驾”地不停催赶着马儿。这是杨士奇提出来的,一则是为了快些完成任务,二来则是为了赶快离开这么惹人烦心的地界。
到了城门,城门守官在城门楼上喊了一句听不清什么的话。马车夫赶忙下车,扯着嗓子喊:“车里是杨士奇杨阁老,奉太后懿旨出城。”
他喊得极用力,声音扎实得像一个铁块直接砸在守官耳朵上。只听城楼上又呼喝几句,两个卫兵领着一位红袍官员从城楼上走下来。
杨士奇扫开帘子瞬间就认出来者正是杨荣,那一口大胡子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五官除了眼睛和耳朵之外全都被胡子遮盖起来。
“世奇兄,你可让我好等啊。”
杨士奇心里一沉,这么晚了杨荣在这里专程等着自己,看来是又有要紧事了。
杨荣看了一眼车夫和身后的卫兵,拉着杨士奇走到稍远的一棵树下。看了看没人跟上来,这才放心地说。
“郑王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得杨士奇一阵眩晕好悬栽倒在地上。
这位郑王是仁宗皇帝的二子,在仁宗尚为太子之际就极富野心。时常要闹出些幺蛾子来。只是因为是庶出从未获得过仁宗的青睐。仁宗去世时,他曾秘密联络赵王和汉王妄图在宣德帝从南京回来之前登基。只是后来事情有变,这才不了了之。
“襄王和蹇义的事情就够让人头大的了,现在又冒出一个郑王来。每到这个时候就一脑子浆糊。”
杨荣说到激动,手下用劲死死地抓着杨士奇的袖口。但后者只是轻轻点点头说了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之后就扯脱衣袖,上了马车出城去了。
杨荣看着逐渐隐入黑暗中的马车背影,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身为阁老,半点决断都没有。”
一辆华贵的马车从林子里走出来。为首的马车夫穿着淡绿色袄子,一手牵马一手拿着个淡雅别致的精巧手炉。走到杨荣身边把手炉递了过去。
杨荣揣着手炉坐进马车里,马车里一股淡淡的茶香味。这是云南上贡的上好古树普洱,每次来时都是自己这个工部尚书负责接待,自然而然家里总要留几包。
可他只喜茶香对于饮茶却不那么喜爱,所以每次都是把这些茶叶煮沸之后着几个家丁用那些茶水把书房的门;书架;马车内都擦上一遍。每每焦头烂额,烦闷异常之际闻到这淡雅的香气就能缓解心绪。
他轻轻撩开帘子,看着外城这些被踢碎了大门的可怜人。撇撇嘴又重新钻了回去。
“大人,这群人太可怜了……我想着能不能拿些钱接济他们一下。”马车夫小心翼翼地说。
“你一个月的工钱很多吗?那看来我要回去跟夫人好好商量一下重新给你定工钱了。”
马车夫连忙否认,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一个月的工钱只能算持平,又哪里有闲钱接济穷人呢。
“这就是了,出了内城遍地都有穷苦人家。哪里救得过来。”
边说杨荣边把眼睛合上,他只恨自己不能把耳朵也关上。那些冻馁之人的啜泣声如利刃一般划破夜空扎进他的心里。
家宅门前,早停着一辆更华丽的马车。三匹纯白无暇的高头大马煞是抢眼。尤其是车后面竖着高大的写着“郑”字的旗帜,一个穿着锦缎的马夫一只脚踏在马车上远眺着漆黑的胡同口。
杨荣打老远就看见了这辆马车。快到胡同口的时候,他下车让车夫把车绕道送到后宅。之后自己步行来到家宅门口,他特意从地上抹了一把土拍打在脸上和衣服上。
“哟,杨老这么风尘仆仆的去哪了?”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从马车里走出来,他一身飞鱼服,腰上挂着绣春刀。这一身行头哪里像皇室宗亲,活脱脱一个锦衣卫。
他斜挎着短弓,背后的箭袋装得满满登登。好像刚狩猎归来一样。
杨荣马上后退两步,深鞠一躬。
“郑王大驾光临,杨某有失远迎。还望郑王恕罪。”
郑王也没有架子,拍了拍杨荣的肩膀指着府门说:“杨老,咱们进去详谈。”
杨荣的府很大,进来正门之后还要绕过两个池塘才算进入后院。而书房就坐落在池塘的边上,透过窗户不仅能看到皎洁的明月,夏天的时候还能看到一池荷花。
“真是好气派啊,除了皇宫真没哪个地方能比得上您这院子了。”
杨荣只是干笑,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在前面带路。
书房里的陈设也是颇为考究,桌椅全是上等的黄花梨木。墙上的挂满了字画,全都是前朝名家手笔。
杨荣把桌前的几本书塞进书堆的底下,虽然动作很快。但郑王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隐约画着男女之事。撇嘴一笑,把眼睛移到书架放着的几个别致的铜制促织罐上去了。
“郑王,快坐。您这次进京所为何事?不能是专门为了打猎吧。”
他自然知道郑王此次回来所为何事。但看来者这身另类打扮,也不带孝,身上一块白都见不到。自己也只能装傻充愣起来。
“哈哈!杨老说的没错,我今天白天就在宫里围猎了。”郑王爽朗地边笑边把那弓箭放到一旁。
“那不知郑王可有收获?”
“我见一獐一兔行在宫内。拈弓搭箭,本意是要取那獐子性命。熟知久为持弓,弓箭离弦却射在了那兔儿身上。好在我力道不凡,那箭必然刺穿了它的前后。就算有人施救,现在估计也在阎王殿报到了。”
杨荣用力撑着嘴角,那表情就像吃了一嘴的黄连又不能吐出来一样。
“不知您的家人可还康健。”郑王微笑着说道,眼睛却寸步不移地死死盯着杨荣的眼睛。
“托王爷的福,我这几个儿子也还算出息。我和我两位夫人身子骨也算是硬朗。”
“不知您跟您的三公子之间的误会是否解除了。他归家了吗?”
提到自己的三儿子,杨荣是再无法保持笑脸了。这位三公子名叫杨锡,字叔成。从小就不喜读书,总是拉着父亲给他讲一些战场上的故事。杨荣也有意把他朝这方面培养,很早就给他找了武先生专门教他武术。
杨锡确实也没辜负期待,小小年纪拳脚功夫就已是不凡。三两个大汉都别想近他的身。可随着他的年纪慢慢长大也变得越来越叛逆,后来更是带回来一个江湖女子说已与那女子私定了终身。
这种不知哪里来的女子,杨荣自不会让她进门为媳。好吃好喝招待两天,趁着儿子陪着皇上春围的功夫把她赶了出去。
哪知杨锡回来知道父母的所作所为后大闹一场,离家出走距今已有十年了。
“那个不肖子,不配称我杨荣的儿子。”
“好好好!老先生还是跟以前一样性烈如火啊!”
郑王说完又是一阵自顾自的哈哈大笑。可马上他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盯着杨荣说。
“杨老,皇上宾天这等大事。太后瞒着我等藩王,是没把我们当自家人啊。”
“太后自有太后的决断。”
郑王的眉毛瞬间拧在一起,显然对于杨荣的话很不满意。
“皇上就两个儿子,最大的今年不过九岁。国不可无长君啊。”
很明显这个长君说的就是他自己,这么多年来他还依然做着皇帝梦。紧接着他轻轻凑过来在杨荣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原来这次进京他特意带了数百名武士扮作挑夫混进了城,明日朝觐太后的时候,这些武士会把给太后的贡品抬过去。
“到时候你要做的就是跟你的亲家英国公张辅说一句,让他安排侍卫分散一些就足矣了。”
杨荣笑了,他一腔怒火都压在心底。如果再年轻十岁他要亲手抓捕这个乱臣贼子。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屋外一声声“老爷”唤得他心焦。刚开始的时候声音还不大,杨荣还以为是听错了。可现在他听到这声音分明是自己那两位夫人发出来的。
他心急如焚地推开门,果然两位夫人被几个黑衣大汉扛在肩膀上翻墙跳了出去。
“郑王,您这是何意啊!”
他愤怒地盯着面前这个人,睚眦欲裂,只恨不得冲上去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杨老,莫要着急。我只是请二位夫人去我那里与我聊聊天。明日事成之后,自会交还于您。我保证一根汗毛都不会少的”
说完他拿起弓,背起箭袋,走出书房。三拐两拐就不见踪影了。只留下杨荣一个人木然地站在原地。
杨荣坐在轿子里,掀开帘子看着天空乌压压的黑云。此时的天空正如他的心境一般,憋闷得难受。
一路上,杨荣看着一顶顶轿子超过自己。四个轿夫刚有提快速度的趋势,马上就被他挥手制止了。
而时不时的,就有几个人前面背后边扶地扛着一个崭新的门板,有说有笑的从轿子旁经过。刚开始只是零星地走过去几个,可越到市集中心这样背着门板的人就越多。
“唉,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杨荣打发一个轿夫去询问,很快轿夫就带回了消息。原来是昨夜,有一穿着斗笠的侠士给了所有失去门板的家庭一户一锭银子,这才让他们能够起大早来集市买门。
“真是个大侠啊!”几个轿夫一边赞叹一边抬起了轿子。
杨荣又看了看这群背着门板的人脸上的笑容,冷哼着说了一句幼稚,就又把帘子拉下了。
太和门下站满了文武百官,按常理来说今天就应该宣布下一任皇帝是谁了。自古有云: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坐上皇位直接影响他们以后的仕途,所以他们聚在一起既是为了驱散寒冷,也是为了能从同僚口中获悉一些情报。
杨荣刚一下轿子,就有几个工部的官员把他围了起来。他们一个个脸上忧心忡忡,很明显也听到了关于两位王爷的风言风语。
他一边让这几位官员冷静下来,一边用眼睛寻找着。很快他就看到郑王那意气风发的脸,还有他身后的十来口大箱子。而箱子后面站着十来个精壮的大汉,虽然只是粗布打扮,可是这么冷的天打赤膊很明显是练家子。
那些箱子,除了第一口之外里面装的全是武器。到时候只要控住了太后和太子,一声令下外面的高手就会直接控制各个哨所。到时候整个京城就是郑王的了。
杨荣又扫了一圈,只看见了五六个卫兵拿着长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虽然都是披挂完整,可体型很明显就差那些武士几个档次。
正在他叹了口气迈步朝前走的时候,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推开殿门,高声喊道。
“太后到。”
那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杨荣赶忙随着人潮跪了下来。
太后被孙皇后搀扶着走了出来。而太子朱祁镇则被一个小太监牵着颤颤巍巍的跟在旁边。
小太子到底是小孩子,第一次见到这等场面,刚开始满脸的恐惧。紧接着就只剩下呆若木鸡的表情了。那样子哪里像太子,反而像个痴呆儿。
“众卿家平身。”
杨荣抬头正对上太子的眼睛,那双眼睛既空洞又无神。这样的面貌就算是披着黄袍也不像帝王之姿。
“皇帝宾天已有三天…按祖制今天应让新帝登基祈福,向祖宗叩头。佑我大明千秋万代。可这几日朝野动荡,流言蜚语不绝。现在老身站出来告知诸位。”
接着太后一把抓住太子的手,拉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先帝已有旨意,太子祁镇聪颖好学,颇有仁宗之相。立为新君,请诸位大臣与太皇太后,太后一同辅佐朝政。”
群臣长舒了一口气,皆跪拜在地,山呼万岁。
正在这时,郑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还背着箭袋。他冷冷地看了文武百官一眼,指着太后说。
“国赖长君,小儿如何理政?怕是太后想当武则天吧。”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大汉拿出藏在箱子里的武器直接冲上大殿。有两个卫兵刚想阻止,立马就变成了刀下游魂。
一瞬间整个场面完全被郑王控制。两个大汉一左一右胁制住太后和太子,而文武百官也被剩下的大汉挡在殿下,根本无法近前。
“哈哈哈哈哈。”
郑王仰天长啸,他就等着城中各处点燃烽火台。那说明那个地点已被他的手下完全控制。可等了半天,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这时,整齐的跑步声响起。英国公张辅带着禁卫军冲进太和门。那些士兵身上沾满了未干的血渍,很明显是经历了一场厮杀。
原来昨夜郑王离开后,杨荣急急忙忙去了英国公府。两人商讨了一整个晚上,一大早张辅就前往城中各处给其增派了兵力。
杨荣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郑王大声地喊道。
“你的人马已经被抓了,我劝你还是速速投降。”
“好啊,你竟敢欺我。我还没输!我这次不会射偏了。”
郑王拈弓搭箭,瞄准杨荣松开了手。
那箭很快,郑王又是有名的弓马娴熟,距离又很近。杨荣只能听着箭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是一只恶鬼在低声呼唤他的名字。
可就在他打算接受命运时,一声金石撞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就站在自己身前。那声音就是箭与年轻人手中的剑撞击到一起发出的。
“叔成……”
年轻侠客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三子杨锡。此时杨锡手握长剑,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些乱臣贼子。
他一个大跳闪过一个大汉,右手持剑挥舞着以作防御。而左手则攥成拳头,一拳打在另一个大汉的腹部。那大汉捂着肚子,朝后退了两步直接栽倒在地上。
借着大汉肚子的回弹,他把剑换成左手。右手五指张开,形似鹰爪。一把抓过另一个大汉,把他直接提溜起来。一脱手扔了出去,正好压在冲向他的大汉身上。两个人滚成一个球,跌下大殿直接让张辅带人俘虏了。
郑王又拈弓搭箭,觑得杨锡近了些,冷笑着直接松手。那箭一离弦,就如毒蛇一般没了声音。郑王还不罢休,接连从箭袋里抽出箭来。三发连珠箭紧随其后,他冷笑着看了杨锡一眼,就像在看一个死人。这是他的得意招式,一出手还没有哪个人能闪躲得了的。
杨锡刚把一个大汉踢翻在地,就见四支箭朝着自己射过来。他又重新把剑交换到右手,跳过去轻轻用剑刃把第一支箭拨开。紧接着迎着那三支箭冲了过去。他伸腿踢开来抓他的人,同时抓住第二支箭。而剩下的两支箭越来越近,他一个翻身把手中的箭扔了过去。
那箭里他早已注入内力。在箭头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那支箭明显更胜一筹,直接把剩下两支箭从中间劈成两半。并且后劲未消,直直朝着郑王飞了过去。
郑王也是习武之人,他翻身一跃,那箭划过脸颊钉在了他身后的窗棂上。
“哈哈,真没想到你武功竟已精进至此。我朱瞻埈甘拜下风。”
他看着地下躺着的武士,知道自己的计划在这里彻底落空了。可他很快就又张开眼睛,一把抓过太子,从箭袋里抽出一支弓箭直接插在身上。那动作很快,太子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胸口的血止不住的流。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支弓箭直接插在自己咽喉上。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滚下了台阶。
“太后没事吧。”杨荣赶忙上前扶住太后,后者只是点点头紧接着露出了微笑。
“杨老不负众望,狸猫换太子的把戏果然成了。”
这时真正的太子朱祁镇才身着龙袍推开殿门走了出来。
等所有事情结束,杨荣跟着杨锡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二位母亲已被平安无事的送回家了。”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杨锡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外城的那群人的钱是你给的。”
杨锡还是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幼稚,你救了他们,你能救全天下的苦难人吗?”
这次杨锡终于开口说话了。
“见一个我便救一个,连眼前人的都不救更别提全天下的人了。”
说完他抱拳施礼,说了句父亲保重身体,策马朝着城门的方向飞驰。
杨荣看着夕阳下渐行渐远的儿子,先是发怔,紧接着笑着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补小贴士:
杨荣:原名道应、子荣,字勉仁。明初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内阁首辅,与杨士奇、杨溥并称“三杨”,因居地所处,时人称为“东杨”。
苏世说:这位老先生大部分跟三杨中的其他两位不一样。不经常在朝堂,而是跟着太宗,宣宗南征北战。所以脾气爆一些,总是与其他的两杨发生冲突。(沸羊羊)并且老爷子还私自售卖军中马匹以此获利,作风上可能没有其他两位那么干净。
太子:明英宗朱祁镇,明朝第六位皇帝,明宣宗朱瞻基长子,明代宗朱祁钰兄长。
苏世说:前期(未成年)政事交由张太皇太后和三杨,把宣宗那一套又用了起来。虽没啥特别成绩但也算国泰民安。可成年后,三杨相继离世,宠信宦官王振。在讨伐瓦剌的时候被擒造成土木堡之变,明朝的武将集团基本上全体殉葬。之后被放回去之后又被自己的弟弟幽禁十四年,最后发动夺门之变复辟了。苏世认为他的一生就是祸害的一生,前期把父亲宣宗的政治遗产挥霍殆尽,中期把弟弟好不容易挽回的山河又给糟蹋一遍。晚年扔下一个烂摊子,让自己儿子给他擦屁股活活累死。属于明朝皇帝里最为废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