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谎
那川半张着嘴呆呆地看向商洛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然后茫然地摇头指着自己问：“你是说，我，我吸毒？”这个商洛祺的脑回路很惊奇呀。
商洛祺还是用那种凌厉的目光瞪着他冷冷地说：“不想承认？你这副德行还想瞒过谁？队伍里那些因为吸大烟被枪毙的还少么？你又不是没见过，别说大帅是如何明令禁止，就是我也绝不允许我的队伍里有人干这事，现在，我的亲弟弟竟然来破我的例！你让我怎么办？也和别人一样枪毙你吗？！”
商洛祺说的有些激动起来，那川这才意识到，他这一天表现出来的难道就和吸毒的人一样？这分明就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好吧？他甚至下意识地往商洛祺腰上的枪套看去，真怕他一言不合就拨枪。
“喂，老哥，我没有吸毒，我就是……你怎么判断我吸毒了？”那川有些抓狂地解释着。
商洛祺直起身眯了眯眼睛说：“老哥？就凭这个奇怪的称呼就能断定你的意识不太正常，还有，你平时最爱干的事就是开枪、惹事，胆大包天，看见扔炸弹比看见妙龄少女还兴奋，这些他们都知道，可是你看看你今天的表现，胆小如鼠，脸色苍白，胡言乱语，不是吸了大烟还能有什么解释？”
果然，这个商洛祺发现了许多明显的破绽，那川垂了垂头开始飞快地去想要怎么解释，但是怎么想，都无从解释，看来，只能说实话了，因为自己没有学过表演，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变成那个神经质的变态商洛颜。
于是他说了句：“其实，我不是你弟弟。”
这时，他看见商洛祺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一圈，然后一只手摸上了腰间的枪套，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将那把手枪从枪套里挑了出来。
“老，老哥，商洛祺，你不是吧，这样就要杀我？我说你讲不讲理？说实话也不成？不带这样的，虽然在这个年代杀人不犯法，你也不能说杀就杀，你总得听我解释吧。”那川有些恐惧地快速说着抬起手来举在胸前来回摆动并向后退了半步，但是商洛祺却还是那么盯着他，嘴唇抿了抿，手枪已经举在了身前。
那川的心脏狂跳着，他这是第一次被手枪瞄准，随时送命的恐惧让他两腿发软，他双手合十地放在胸前：“商洛祺，商大哥，放我一马吧，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在那川要跪在地上时，商洛祺突然一把扯着他将他推倒在一旁，同时，手枪就响了。
手枪的声音在这山谷中发出巨大的声音，那川本能地捂着耳朵，再一看，其他几个人也都握着手枪对着他，不，严格地说来是对着他身后，他趴在地上猛地回过身却看见一个大型的毛绒绒的东西正向着林子里仓惶而逃。
“那是什么东西？”那川后怕地几下从地上爬起来问着，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土和树叶。
那东西已经跑不见了，安大胖先一步追进去在地上看了一眼，并弯下腰去，不一会儿又直起身来抬起沾了血的手指对商洛祺晃了晃：“打中了，不过还是让它跑了。”说完又折了回来把血往几片树叶上一抹。
“那，那是什么？”那川又问了他一句，安大胖笑了笑说：“兴许是狼，在深山里天一黑，那些东西就出来找食儿了，祺哥咱们还是快走，找个落脚的地方再批评教育，这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说着拍了拍那川的肩膀走了过去。
“狼？”那川嘴角抽搐了一下，狼这东西他只在电视和动物园里见过，灰扑扑的，可是如今却从他身后跑了，不过他没有看见那狼的样子，所以并不会产生多大的恐惧。
商洛祺将枪收了起来，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川对众人说：“下山。”
众人不再拖拉，用最快的速度下山，在山脚下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众人进了村，前去探路的已经在村里找好了一处院子，主人打扫出三间房来，等他们一到，便张罗着烧火造饭，打水洗漱，好一场忙活，等众人安静下来各自歇息，商洛祺都没有再找那川继续刚才的问话。
这让那川很是佩服商洛祺能如此沉得住气，而且他也找老何商量过，老何的意思是绝对不能说实话，他不相信是其一，要解释起来很困难，而且还有可能会颠覆了他们的三观，从而偏离事情发展的走向，可能会严重影响结果。
但是对于怎么解释自己的巨大变化，就只能用可能是被人下了毒，影响了神智来找托辞，对于这一点，那川表示很无语，但觉得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那川失眠了，在炕上翻了几次身后才小心翼翼地下床，在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中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当他第一次看见这满天繁星的时候几乎被摄住了魂魄一般的惊讶，这可是在未来的那种环境下是看不到的，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中了什么毒？”
那川正抬头看星星的时候，被这突然的说话声吓的一蹦三丈高，险些跳进前边不远的井里，再回头，看见商洛祺正给自己点烟。
那川按着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深呼吸了几口气，商洛祺已经抬起头来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你咋知道中，中毒的事？”那川不知道他和老何商量的时候是不是被他偷听了。
商洛祺向他走来转身坐在井沿上看着夜空吐出一口烟来：“老何说的，你不肯说，怕我担心？”他看向那川。
那川看看他，走过去坐在他身侧，伸出两根手指来，示意讨根烟抽，商洛祺打量他半天才将一包香烟递给他，他接在手里看了看：“哟，哈德门？”
商洛祺又奇怪地看向他：“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那川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那川抽出一枝来叼在嘴角习惯地去口袋摸打火机，结果商洛祺将一盒火柴递了过来。
“我这毒吧，中的有些意外，都不知道怎么中的，可能是跟人赌钱的时候，让人下药，好像还被人打中了脑袋，反正就是发蒙，觉得自己变了个人，有些事也记不太清了，性子应该也有了变化吧，我不知道，反正，不管你喜不喜欢这样的我，你肯定不会把我扔了，对吧？”那川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一面小心地去看商洛祺的脸色，这时候他觉得这个商洛祺有那么一点人情味，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些。
商洛祺听着他说的话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那川以为他要跳起来揍自己的时候，他却突然将自己揽在他的肩头上按了按，手轻轻拍着他的头顶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是我没看好你，竟然让你出了这样的事，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推迟出发，先找大夫给你看病，现在……抱歉，是我太粗心大意了，你以前那么抗拒我，我也疏忽了你的感受，放心，哥不会丢下你，将来咱们到个大点的城市，我就找大夫给你看病，这天下，你比任何事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