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辱
吴国，衍天宗，总殿。
此刻，衍天宗的总殿之前，站着数百位弟子。
他们中年纪最大的，看上去已有六十余岁，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年纪最小的，则仅有十六七岁，稚气尚存。
然而，谁也不敢轻视这些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
用屁股都可以想到，能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就踏入通脉境巅峰，参加不周山试炼，天资、家世定然颇为不凡……
这些集合在衍天宗总殿的人，正是此次准备参加不周山试炼的弟子们。
张云舒当然也在其中。
他作为外门弟子，自是低调得像空气一般，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仅偶尔有几个女弟子偷偷地瞄他两眼，但偷瞄完后，便装作冷眼无视，将眼神瞥向一边去了。
衍天宗弟子们的眼神，大多看向了另一对璧人……
那一对璧人，男的温润如玉，身材颀长，女的容颜绝色，空灵傲寒。
这二人，是此次衍天宗参与不周山试炼的弟子中，名气最大的两位，男的叫做慕容龙城，是罕见至极的“九阳体”，女的则姓凌名韵，亦是甚为珍稀的“九阴体”。
二人自拜入衍天宗之后，便被衍天宗宗主亲自收入门下，悉心培养，并早早定下了亲事，约定俩人晋升到武道四境——金刚境，炼体大成后，便正式结为道侣，开始双修，届时宗主将亲自给他俩做证婚人。
传说，“九阳体”和“九阴体”炼体大成之后双修，武道进境堪称一日千里，并可习得某种威力极为可怖的双剑合璧武技……
慕容龙城和凌韵这两位宗主嫡传弟子，今日出现在了衍天宗的总殿，自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这回不周山试炼，慕容龙城和凌韵竟也参加了！”
“是啊，能参加不周山试炼的弟子，境界修为都已到了通脉境巅峰，他二人年纪不过十六，竟也修炼到了此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十六岁时还在冲穴呢！”
“也不知他二人究竟是何实力，听说在他们在同届的内门弟子中，好像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
……
这些议论，有不少传到了张云舒耳里，令他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那慕容龙城和凌韵。
“有点意思……”他的神识感知到，慕容龙城那挺拔的身躯，隐隐散发出一种灼热的阳气，令他的身体附近十余步内的领域，都要比别处要热一些……
这导致他身旁都没什么人，唯有凌韵似乎可以不受影响地靠近他。
而凌韵的婀娜娇躯，则时不时放出缕缕寒气，这使得她的月白裙摆，总是无风自动，微微摇摆，仿若临尘的谪仙……
突然，原本温润如玉的慕容龙城，浓眉微微一皱，心下颇有些不悦……
他发觉有不少男弟子都在看着凌韵，而且看向凌韵的眼神……在他看来似乎都有些……“污浊”……
这对于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他来说，自是有些难以容忍。
他懂这种“污浊”的眼神背后，意味着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曾用这种眼神，偷偷地看过自己的师父，那种“污浊”眼神的背后，是某些羞于启齿的臆想……
呵呵，一群像蝻虫一般卑贱的男人，竟也敢用污浊的眼镜来亵渎我的女人，幻想着令人作呕的白日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好……好，今日，我就来一出杀鸡儆猴，让你们这些卑贱的蝻虫……畏惧、自惭形秽……以后，再也不敢把污浊的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再也不敢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臆想……
他倨傲而冰冷的眼神开始在男弟子中游移，仿佛是在寻找猎物一般……
游移了一阵儿，当他的眼神落在张云舒的身上时，停下了。
这只蝻虫……是什么眼神……竟敢肆意地打量凌韵……那目光……似乎还很“光明正大”、很“磊落”？哼，污浊的眼神，令人作呕的臆想……凭什么光明正大，凭什么磊落……他怎么敢的啊？
慕容龙城的眼神已越发的冰寒，双拳紧握，骨节发出爆豆般的声响，缓缓朝着张云舒走去……
“你这只蝻虫……看够了没有？”
他伸手指向张云舒，身上顿时爆发出一种可怕的气势，周围的弟子们立马噤了声，吓得缓缓散开。
张云舒被慕容龙城朗声的一句话惊动，将目光从凌韵身上挪开，缓缓转移到了慕容龙城这里。
他确实是多看了凌韵几眼，毕竟，凌韵确实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子，而好看的女子，正常的男人很难不多看几眼。
一个男人，如果见到好看的女子，不多看几眼，要么，他是在装，要么，他有龙阳之好，要么，他不是“完璧之身”。
而张云舒不是个爱装的人，没有龙阳之好，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完璧之身”……
“凌师姐貌若天仙，在下实在很难不多看两眼……如果因此得罪了慕容师兄和凌师姐，在下这就赔礼道歉，望二位海涵。”他拱手沉声道。
这慕容龙城背景非凡，张云舒当下可不愿跟他撕破脸皮，他目前的实力尚且弱小，惹不起的势力实在是太多了……因此他决定先退让一步，就算真忍不住了要打，至少也得等到不周山里去再打，那里才是毫无顾忌的厮杀之地。
至于他为什么称呼慕容龙城和凌韵为师兄、师姐，自是因为衍天宗内，外门辈分默认在内门之下，就算是外门最大的大师兄，也得称呼内门最小的小师弟一声“师兄”。
“赔礼道歉是吧，那好，你从这钻过去，便算是赔礼道歉，这事也就翻篇了。”慕容龙城寒声道，缓缓张开腿，拉开了长衫，像是打开了一个“狗洞”的门。
“算了，慕容师兄，这位张师弟只是看了我几眼而已，人之常情，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凌韵秀眉微蹙，柔声劝道。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慕容龙城见凌韵劝阻他，心下登时大怒，甚至比之前还要狂躁，一改平日温润如玉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