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有难同当
“你和姬澄到底什么关系?”
“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姜婵媛看着祁子衿。“上次不是回答过你了?”
“可他……他……”祁子衿支吾半晌,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他看到的画面,对于他而言,这种事情太难说出口。
“你管他做什么?这道题还没讲明白呢,你刚才说……”
“姜婵媛,祁子衿,你们俩干什么呢?”祁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祁子衿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姜婵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他在给我讲物理题。”
祁老师踩着小高跟鞋蹬蹬蹬走进来,咬牙切齿地说:“祁子衿你自己复习完了吗就给别人讲题,我看你物理也不是年级第一啊。”
“出去说。”祁子衿拉住她。“教室里这么多人,你想造成什么影响?”
姐弟俩拉拉扯扯出去了,姜婵媛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结果下午到了班主任的课上,吴老师讲课之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知道马上期末考试了,大家都想多点儿时间复习,有些同学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影响到别人,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你就算揪着年级第一天天问,自己也考不了年级第一不是吗?最多把年级第一拽到年级第二。”
台下有同学窃笑,姜婵媛深呼吸几次,和班主任对视。
“所以啊,大家还是要自己管理好自己,就算不能力争上游,最起码不给班级拖后腿,是吧?”
吴老师向姜婵媛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姜婵媛笑了笑,站起来。“请问老师,班上哪位同学给班级拖了后腿呢?”
吴老师:“我不点名是为了维护你们的自尊心。”
姜婵媛:“我觉得我们班同学的自尊心还没有脆弱到无法接受批评,恳请吴老师明示。”
班上一片寂静,班主任眯起眼睛。“姜婵媛你这是和我杠上了?”
姜婵媛坦坦荡荡一笑。“没有,我只是觉得老师您指桑骂槐不过瘾,万一这被批评的同学不够自觉,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您媚眼抛给瞎子看,心里也憋着难受不是吗?”
班主任把课本往讲台桌上一拍。“你是非要我把话说明白是吗?你天天拉着人家祁子衿给你讲题,讲的还是物理,你下学期就不学物理了,考多少分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找人家干什么。”
“吴老师明鉴,是祁子衿同学主动要求给我补物理的。”她在被辅导的时候脑子里可没有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不是。”祁子衿脱口而出。
姜婵媛表情凝固住,缓缓转头看他。
祁子衿站起来。“老师对不起,她没有耽误我太多时间,我们下次不会了,期末考试我会努力,她……她也是无心之失,您不要再计较了。”
姜婵媛面上的笑容扩大,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真孝顺啊祁子衿,都代表我道歉了,那你能不能代替我考试啊?”
祁子衿不敢看她,吴老师训斥道:“姜婵媛,瞎说什么呢?”
“老师,主动给姜婵媛补课的可不止他一个。”姬澄站起身,“主动”两个字念得很重。
姜婵媛想把他按回座位,让他不要插手,然而姬澄似乎预判了她的动作,侧身躲了一下,说:“我和姜婵媛同桌一场,经常相互切磋,她总能给我提供一些新的思路。我很愿意给她讲题,也不觉得耽误时间,相反,我还担心自己对她的打扰会浪费她的时间,在这里也要和她说一声抱歉。”
姜婵媛微微一笑。“不客气,同桌一场,应该做的。”
吴老师抖着手指向门口。“你们俩都给我出去罚站,这节课不用上了,互帮互助去吧。”
姜婵媛从容地拿起桌上的物理书,径直走出教室。姬澄跟着她走了几步,折身回来,帮她拿走了水杯。
卞沅沅在后排竖起了大拇指。
“咣!”重重的关门声传达了班主任的愤怒,姜婵媛耸耸肩,嘀咕道:“至于这么生气吗?我还没指责她对我不敬呢。”
“天地君亲师”,人人都需要尊师重道,但君主无需向任何人折腰。
“你要是少说两句,没准她气还能消。”姬澄说。
“哎呀,我最讨厌说话阴阳怪气,一时没忍住,连累你了。”
“无妨,我也讨厌。只是没想到祁子衿这么急于撇清自己,怕被你连累的大概是他吧。”姬澄一边说一边观察姜婵媛的表情。
姜婵媛面上云淡风轻。“也许吧,他可能怕和我牵扯到一起,说不清,毕竟以前讲题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不过也没什么,以后不找他就是了。”
“你不怪他?”
“怪他做什么?他毕竟也帮过我。”
“长得好看还真是有豁免权啊。”姬澄皮笑肉不笑。
“嗯?”姜婵媛一只腿曲着,脚踩在墙面瓷砖上,偏头看他。“你长得也很美。不用总和祁子衿比较。”
“那你还会……”喜欢他吗?
姬澄顿了顿,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他害怕听到让自己失望的回答。
“什么?我说,我们总不能在这儿站一节课吧,多无聊。”姜婵媛晃了晃手中的物理书。“切磋一下吗,同桌?”
“书上又没有几道题,背公式玩吗?”姬澄笑了,拉住她的袖子。“走吧,找个地方休息。”
姜婵媛回头看了眼教室,低声说:“你简直比我还狂妄,万一一会儿班主任出门检查,发现我们俩不在怎么办?”
“她只说了出去罚站,又没说在哪儿罚站。见不到我们又怎么样?”
姜婵媛眼睛一亮。“对哦,不过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儿耳熟……”
姬澄看着她,目光和煦。“或许有谁和我所见略同吧。”
多年前的大熙,皇太女殿下顶撞了太傅,被勒令去殿外罚站,非要把她的小伴读也拉上,美其名曰同甘共苦。伴读乖巧地立在檐下,准备站到太傅消气为止,她却拉着他去灵囿喂矮脚马。
“若是太傅……发现我们……不见了,该如何是好?”伴读边跑边喘息着问。
“太傅只说殿外自省,又未曾言明于何处自省。孤将自己流放至灵囿,足见自省之心至诚。”皇太女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