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曾文珏从医院后门溜走，回到家佟远斌又在整理东西。他说公司有事儿待会儿要走。她一肚子话无处述说，晚上把小杨约到沙河边，述说着心中的苦闷。小杨提醒她：“你弟弟把话都说明了，他还不放弃，看来他不把你搞到手是不罢休的！男人呀，这一点最可怕。”
“我这么拒绝他，总会知难而退的吧？”
“退？你不懂有些男人，他想要的东西那就非到手不可！就象当初那个田蓉生，死他都不怕!”
想起他在医院喝酒精，曾文珏觉着真是可怕！她说，“他在天星医院那儿当保安，咳，还来纠缠我！就是那人帮的我。”
“看看，是吧？男人是狼！看过纪录片吗？狼为了抓住猎物，不管冰天雪地，不管追多远，连命都可不要！”
曾文珏忧心忡忡地问她那咋办呢？
“我也给你出不了主意，不过当断必须得断。”
听小杨说完，曾文珏又说起佟远斌，说我跟他现在真的有点像路人了。小杨劝她得沟通呀!
“他的心思全在公司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是说也没兴趣了。这是不是七年之痒？真的，两口子过了这段时期，基本上就没有激情了。”说着，说着曾文钰突然哽咽了，说，“以前根本无法理解出轨的女人，现在我觉得太可能了！”
小杨瞪大了眼睛，她停住脚步掐着她胳膊说，“文珏姐，你可别动摇呀！”
曾文珏眼神木木地盯着沙河看。天色已晚，秽浊的河水被夜色掩盖，只是流水还是那么熟悉。曾文钰想，我不过说说而已，要真能迈出这一步就好了，可惜没有这个胆量。
夜已经深了，佟远斌和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资料还在看。曾文珏用肘子碰碰他，“哎，我说，我想离开天星。”
他没反应，曾文珏说，“我跟你说话呢。”
“啥？”
“我说，我想离开天星。”
佟远斌诧异了，心想那么好的医院，那么好的待遇！你这是为啥？他像不认识她一样看着她。曾文珏多希望他问是受委屈了？还是遇到啥问题了？可他就是不问。至于她期待的帮她想办法，支持她离职的话就无从谈起。曾文钰心里拔凉拔凉地，被人抛弃不被关心的感觉一下将她柔弱的心击碎。她说，“我不想呆在那儿。”
“莫名其妙！”说完这句，佟远斌才问，“出了啥事？”
“前些天一个患者无理取闹，我……医院居然要扣我的奖金。”
“扣就扣呗。以后对患者态度好些不就行了吗？我说你呀，不要遇到啥事就马上不得了！无论干啥工作都会遇到困难的，要努力克服，别一来就说要离开，找个单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又是一通大道理，曾文珏彻底无语了。她转过身详装睡去，等佟远斌鼾声响起，也没睡着。
听说曾由美把张力的股票全部买了，虽然曾健有些庆幸，可他叹息女人呀女人，平时聪明大事不济。
就在他们策划准备再选点啥股时，传来红庙子市埸要迁移的消息。这就是市场冷却的信号，曾健预计一但转移到城北体育场，这自发的交易市埸就得冷落下去！
朱东回来说，“已经滑落了！今天消息一出，红庙子的票都在下滑！”
当天垮到二千六，而袁丽贞的股票还没跑脱！曾由美说，“赶快抛了，见好就收！”
她坚定地认为还会涨起来的，“不行，我蚀了这么多，得再等它起来！”曾由美觉着这也不是蚀了，只是赚少了！袁丽贞说，“反正我不抛！”
星光股份似乎进入了一个怪圈。当年贷款建设HB新线，老线缺少维护造成生产线报废。这次卖股份募集的资金又建CB新线，原来建的那条线又到了大修期。可是，眼下新线箭在弦上，佟满堂首尾难顾，他一头扎进新线的建设！
当初引进的就是RB淘汰的产品，国外已在研制等离子和平板电视。星光厂虽然获得了一定的经济效益，实际上与国内外的潮流距离拉大了！居然摔同样的跟斗，佟远斌觉着太可悲了！
骆一鸣告诉他星光的股票最高炒到四千块，现在是一千七八了！
“如果不开发新产品，我看最终那股票要一钱不值！”
佟远斌说完，骆一鸣一声叹息。这叹息是对星光股份公司的失望，还是对丈母娘股票投资失败的惋惜，只有他知道！
董明俊继续向曾文珏献着殷勤，这天他把一个纸袋递给曾文珏，说，“昨天逛商埸时，看到这个小绅包很漂亮，我觉得挺合适你。”
等他走了，曾文珏打开纸袋欣赏起来。曾由美看见她背的绅包非常生气，不知道自己的亲姐姐是咋想了，这么明摆的道理竟然熟视无睹，她问，“举白旗了？”
“没有，他在追，我在坚守着我的感情防线。”
“可你接受了他的礼物，说明心灵的天秤已经在倾斜。”
“我承认。”“姐夫完全一无所知？”“对，”
曾文钰说出“对”的时候，她是气愤的。她觉着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很需要佟远斌能拉住。可他仍然是那种态度，跟董明俊简直无法比。
“如果那人继续用热情来熔化你，你最终要化为水。”说出这句话是曾由美已经忍耐了许多，如果换了别人，她或骂她，“说你咋不被情欲烧死。”
听了妹妹的话，曾文珏突然激动起来，她觉着一个女人心里太冷，是需要一团火来温暖，不管是欲火还是情火。她说，“我不敢想未来……你知道吗？我前几天试着不再搭理他。就像把一扇门紧紧关上。不知为啥，心里总是乱七八糟的，就像有一股风在不断敲打着这扇门，我就是把全身力气压上去，那门最后还是被吹开了……”
“你已经站在悬崖上了……不过，这种事要看咋想。如果佟远斌跟你毫无感情可言，也就是真的没了激情，你认为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才是你想要，那就选择后者，我也能理解。我说你站在悬崖上是要你认真考虑！最好不要先出轨，在道德上失去了高地。你在丈夫眼里是一个不贞的女人，再想要你的尊严，那就晚了！在孩子的眼里，你不再是一个好母亲，永远都会背负一个十字架！”
曾由美没有停歇，一口气把最近想的说完。她觉着这也是唯一能帮她的了。以前都是她教育自己，她觉着这一刻自己有责任维护曾家的尊严。她多怕姐姐已经失身于他，她多想问问，可是还是没敢！只是用狐疑的目光瞅着她。
听着妹妹的话，她一时不知该咋说，眼睛盯着流淌的沙河。那些河水，好像都是由眼泪汇成的……
股票市场夸了，曾健觉得还是搞实体为好。这天正和张力讨论做点啥，他说，“你是大学生有头脑，帮我拿拿主意。”
“我考虑考虑，再四下看看，咱们再说。”
张力说完，朱东进来说，“金铁上市了，三块二。”
曾健立刻站了起来，托管时是三十多块，曾由美真要买了这票，一百二十万就变成了二十万！朱东说，“现在红庙子变成白庙子，所有票都垮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曾健正要答话，电话响了，接过喂了两声冲张力和朱东说，“赶快走，我妹妹要跳楼！”
此时，曾由美正站在星光厂俱乐部楼顶上，她一脸灰暗，凌乱的头发空中看起来就像个藏獒。楼下围了好些职工，袁丽贞头朝上看着她，哭喊着，“由美，我求你了，你快下来，我们有事好商量！”
“我不想活了，买了假托管书成了乞丐，一分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