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到医院,曾文珏打电话让人转告他立刻来见自己。曾健以为姐又出啥事了,骑摩托车就来了。曾文珏见面就问张小玫怀孕了!曾健不说话。
“不吭声了吧。咋回事?!”
“我,我,我,”曾键一连说了三个我。曾文珏最初还指望他否认,这三个“我”是不打自招,她火冒三丈:“你知道吗,你这么干是道德败坏,无耻!”
“都是她……她主动的……”
“她主动?她再主动,你不那个,她能怀上娃儿吗?”
这一处处的事!曾文珏忍不住上前去打他,一抬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曾健上前把姐给抱住了。
等曾由美回来时,她已经醒了,招呼别给佟远斌说,免得又要惹事。先想办法先解决张小玫的事。曾由美想了想说叫那个小张来谈一谈。曾文珏说人家把话撂这里,就是想要挟我们呢。
“这咋可能!这样的女子可不能作曾家的儿媳妇!”
“这话咱说得出来吗?自己造的孽。”
曾由美说给她一笔钱也许行。曾文珏情知不行,情知这事没这么简单,却拿不出办法。等曾由美走了,她却更加提心吊胆,等她回来才知道这事儿闹大了!
当曾由美将五百块钱让她去把孩子做掉时,张小玫已经恨上她了。她认为曾家人不来好好谈事,却只关心肚里的孩子,横下一条心说,“不,我就要。”
“听着小张,无论出现啥情况,我哥也不会娶你的,你要明白这个现实。”
“我就要他娶我。”
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谈论如此深重的问题!人伦也罢,道德也好,自己的爱情都无法控制,还想说服对方在事关一生幸福的事件上让步。让步或者是退步都是耻辱,甚至是罪恶,两人谁也不肯,很快就谈崩了。
张小玫决定去找星光厂的领导,请他们主持公道!她要去厂里闹,曾由美也不甘示弱,收起桌上的钱站起来说,“那好,我们奉陪!”
张小玫被逼上了悬崖,她再次站在沙河桥上,望着那片小红楼发呆。多想曾健此刻出现在身边,多想和他手牵着手在河边徜徉,可她连人影都看不到。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一直等到天黑,等到路灯亮了,等到行人稀了,等到公交车都收车了,也没看见曾健。觉着沙河边上的白鹭在笑她,小红楼里一扇扇窗户上的灯光在瞪她,张小玫彻底失望了,她狠狠地咬住嘴唇转身冲进这个夏夜的黑暗里。
第二天,曾健就被叫到政工处。罗处长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看着他走进来,即没打招呼也没让他坐。罗处长表情严峻,盯着他看了几秒,站着的曾健心里发毛,刚想说话。罗处长问:“你认识一个叫张小玫的姑娘吗?”
“认识。”
“你跟她是啥关系?”
曾健进过两次派出所,这个问题必须想清楚再回答,否则会落入圈套。他想了一阵说,“咋说了呢?......。”
罗处长没时间和他扯,他直截了当地说,“那你咋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这时佟满堂走了进来,见他在那里站着问,“你怎么在这儿?”
罗处长说又犯了事儿!“扶不起的阿斗。”佟满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地说:“曾健,我说你怎么老是惹这种事?!这不是给星光厂丢脸吗?!
曾健此刻最应该做的是认错,他却狡辩说,“我……我根本没想到……”
想起那句老话“严是爱,宽是害。”一个人要是陷入沼泽拉是拉不住地,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把他迫上正途。佟满堂不准备再袒护这个年轻人,他说,“我告诉你,星光厂不能容许你这样的人胡作非为!老罗,拟一份通知,开除他!
“开除我?”
“对!”
曾健听完没再说啥,掉头朝外走去。罗处长还想再缓和一下。佟满堂说:“没说的,开除!”
曾健出来就给她姐电话上说了,曾文珏知道事情闹大了,放下电话挺着大肚子就来了。佟远斌还不知道这事,看见老婆光临,说,“你别急。我想,我爸也是一时性急说的,这种事儿,哪能一句话就把人给开除了。”
佟远斌一手拉着老婆手,一边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态度相当温和。曾文珏也拽着他手求他说,“远斌,你可要帮帮健娃,跟你爸好好说说。”
佟远斌还没答应,电话响了,他又赶忙去接电话,忙乎了一天。
晚上看见曾健,他态度好多了,说肠子都悔青了!可让娶了那姑娘了他又不干。佟远斌最后说,“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就只能认这个账了!厂里我去帮你通融,尽量让你别丢了饭碗!”
非此不可,曾健说自己倒八辈子霉了!他认账了曾文珏却觉着有些蹊跷,这么短时间咋就怀上了呢?有这么凑巧吗?她觉着有必要问问曾健,免得被人敲诈。她问发生过几次关系,都在哪里?曾健不明白发生关系是啥意思?
曾文珏哭笑不得,说,“你们不发生关系,她怎么可能怀孕?”
曾健说就一次,就是那天晚上送她回家,在沙河桥上。听说在人来人往的桥上,曾文珏都觉着脸红。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她不想多说细节,问就这一次吗?没有在其他地方,比如家里招待所的床上。
“别逗了,就那一次就再没来往,除了喝冷饮,没碰过她。”
有点儿不对了,那天不到九点他就回来了,桥上人来人往的,他们怎么脱衣服?曾文钰说,“我只问你脱裤子没有?”
“就是抱着,咋可能脱衣服,没脱。”
“你晓不晓得男女之间所谓发生关系而且怀孕的真实含义?”
“就是抱着呗!”
曾文珏明白了十之八九,她说,“我再问你,你有没有把她脱光衣服?你也...。”
简直是荒唐,路上有人咋可能脱人家衣服,抱着都难堪的不行了。曾健打断他姐的问话说,“别说了,我当众咋能干这种事!”
曾文珏完全没有想到,那么野性的弟弟,居然无知到这种程度。突然感到悲哀,为这个纯洁善良的弟弟感到悲哀,同时又特别内疚。估计他连接吻都不会,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没亲过。曾文钰觉着没有尽到一个家长的责任,晚上躺在床上,当她抱着佟远斌说弟弟的事时,把他逗笑了,说,“不会吧,那我得教教他。”
“谁像你那么坏,上来就知道。”
“我是侦察兵,就得见缝就钻。”
心里有了底,事情就好办了。曾文珏约张小玫来谈谈,她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高高兴兴地来了。来到医院门口,曾由美说,“我姐是医生,走,进去给你检查怀孕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