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晚上，陆可维磨蹭了好久，还是把他妈急着抱孙子的事说了，曾由美说不着急。他想既然说了就索性说清爽，他说，“你不急，我急我妈更急呀！”
“你急啥？急当初咋没和前妻生一个？”
听她扯到前妻陆可维很生气，但为了逼她，硬着头皮说，“我跟她真要生了，还有今天？”
“你真要有一儿半女，我照样对他们好！”曾由美心想就你这两下子，也就我稀罕。她故意说这句话，潜意识就是宁愿养别人的她也不想生。
说来说去，曾由美一是嫌工资低钱少，二是生了孩子青春就没了太对不住自己！后来说三十岁不行四十岁再生！还说把这美差转让给陆可维，有本事自己生！
说着说着，陆可维一时兴起爬在她身上，只听曾由美嘴里钻出两个字，“戴套！”他像从她身上掉下来一样，平躺在床上，长叹，“天呐，这叫啥世道！”
在门外悄悄听着的袁丽贞，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怪就怪儿子窝囊。
佟远斌吃完饭回家，曾文珏希望他作为男人气量大点儿！她解释说：作完检查就打电话给你，没人接。后来小杨说你去乐山，打听了宾馆电话，不晓得你住哪间房，人家传达不到。说到田蓉生，也不晓得那家伙咋知道的，居然打电话来！她问，“你不是刚回来吗？他咋就找你了？”
“我赶公交车，在车站碰巧遇上的。”佟远斌也很内疚，他说，“行了，是我误会了。”
见他认错了，曾文钰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我这一阵子也是钻到学习里去了，对你关心不够。”在家受了母亲教育，佟远斌紧着检讨。曾文钰要的就是这个，她看见公婆都向着自己，他也认错了，上来挎着他的胳膊，头靠在肩上，幸福地朝前走去。
曾健从拘留所出来有些日子了，这天想起了还在里面的张力，骑车来到区属服装厂找他妹妹。张小玫不认识曾健，听说是哥的朋友，就说，张力在大邑劳改煤厂服刑。如果想去看他，星期天可以陪他一起去，曾健答应周末去。
来到劳改煤矿，管教干部说亲属才可以见，问他们什么关系。张小玫说自己是张力的妹妹，他是我的男朋友。曾健略一怔，张小玫悄悄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穿着劳改服的张力看着精神还不错，坐在桌子对面对妹妹说，“小玫，你不要担心，我在这里表现很好，没受啥苦。”
张小玫让他一定要服从管教，争取早日出来。张力答应一定努力，又问曾健咋样？曾健说还在厂里上班，按他开的读书单正在认真地读。
“知识就是力量，以后没有知识在社会上是无法混得。”
曾健很感谢他的指教。临走他托曾健一件事，“我父母不在了，我妹妹一个人，请代我多多关照她。”
张家原来也是一对孤儿，曾健答应照顾好她。
张小玫是区属集体企业的工人，在她的眼里东郊国营厂矿就是另一个世界。虽然曾家住的是红砖小楼，又矮又小，可住在民居的张小玫觉着那就是别墅，旁边还有大沙河，就是人间天堂了。
“可别这么想，我从来不觉得可以自豪！”
去了一趟大邑县，张小玫对曾健很有好感，觉得他开朗又平易近人。曾健说，“比你哥差得远，我也是工人，凭劳动吃饭！”
虽然这么说，坐在后面搂着他的张小玫却看到了希望。从后座下来，依依不舍地看着曾健骑摩托车而去，眼里露出了光亮。
自从姐妹结婚后，家里缺少了女人打理，曾文珏隔三岔五过来整理一下。这天见他看朋友回来，问他一个人去的？说和朋友妹妹一起去的。听说还有个姑娘，曾文珏立刻来了精神，问年龄工作外貌。曾健说除了年龄不大外，长啥样他没太注意。曾文珏以为他不好意思说，就说，“哪天请她到家来，我们也过过目。”
知道姐是误会了，曾健说跟她没任何关系！
“关系都是从没有到有的，就看你用不用心了！”
曾健知道姐是关心他，可咋不理解自己的心呢。他没理她，转身进厨房吃东西去了。曾文珏帮不上他，心里总是好像被什么牵着。
陆可维又结婚了，而且娶了个送上门的大姑娘，袁丽贞静等着抱孙子了。扒门缝听了才知道儿子在媳妇面前就是个粑耳朵。曾由美根本不想生孩子。袁丽贞说陆可维：“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个儿子，上次婚姻无果而终，这次娶了老婆又不想生，这不是存心要我们抱不了孙子吗？”
“这事慢慢来，我会说服她的。”
袁丽贞不相信儿子能说服媳妇，她不想就这样把大家都拖成孤寡老人，她说，“你管不了她，她姐才得管了她！”
陆可维劝了没劝住，只好看着母亲找曾文珏理论。袁丽贞进了医院直接在曾文钰对面坐下，她以为她有病。袁丽贞气杠杠地说，“我没病，是你妹妹有病。她不想要孩子。”
“这咋可能？”
“她现在不想要，要四十岁才考虑。”
原来是说妹妹生孩子的事。袁丽贞开始讲道理，说陆家就这一根脉，曾由美不能随自己的意，四十岁高龄别再生个怪胎出来！
耐心听她说完，曾文钰说，“她会生的，放心吧！”看她还不走，她说，“我这里的病人多，你先回去，我见面说说她。”
看袁丽贞一股劲的走了，曾文钰又偷偷笑了。心想当初你那么凶，现在遇到曾由美知道厉害了吧！还拿什么劲呀！
自己怀着孩子，曾文珏当然希望妹妹也能生个乖宝宝，这天抽空去了星光厂。曾由美听说袁丽贞来找她姐就来气，说，“她真管的宽，要着急自己去生孩子得啦！”
曾由美认为她是为爱结婚的，只想轻松潇洒一点儿！她嫌姐太传统了，为这事跑来不值得。她说，“姐，你有孕在身，我祝福你。我的生活我做主，你别操心了好吗！我在上班，不说了！”说完回去上班去了。
望着妹妹，摸着肚子里的儿子，曾文珏感觉有点恼火。她恼火的不是说服不了她，而是对妹妹的不理解，咋就有隔阂了呢！她觉着姐妹生疏了是可怕的。她又去找曾健，让他劝妹妹不能由着性子！
如今年轻人工资不高，结婚后要养一个娃儿就紧张了。曾健说，“生娃是两个人的事，她和陆可维咋打算的，你别过多干预”
本来想让曾健劝妹妹，他却劝起自己别干涉，好像管错了。曾文珏有一瞬间觉着很失败，难道当不了这个家了？她说，“不行，这事儿不能不管！再说了，得给人家袁丽贞有个交代！”
看她要把家长当到底的样子，曾健就说，“那就看你如何做工作了。”
曾健心里明白做也是白做，所以话说的轻描淡写！看他这个态度，曾文珏也不再勉强，转身对他说，“对了，还有你。李阿姨要给你介绍对像，我帮你先过目。”
一听姐又把目标对准了他，曾健说，“哎呦，你就别操心了！”
“啥？我不操心了！”
“行行行，你看着办！”曾健知道再犟下去，会像妹妹一样被唠叨死。他赶紧同意免得惹火烧身。不过说完直摇头，看见她还想再说啥，马上对付道，“你说了算，你说了算，大姐为母！”
曾文珏这才没再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