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冰柜里的尸首
这是张池当年留下的一处房产,躲过了战争,却躲不过岁月的变迁,像是已经被荒废了许久。
几人攀了高墙,跳进了院内,有些出乎意外,里面的情景干净得简直与外面天差对比。看来是有人时常来打扫。
一楼的门窗被人用木头钉死,破门而进对云容来说倒是轻巧,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她先跳上了二楼的走廊,再抽伸出头发拧成一股绳子,将三人一一拉了上去。好在是大晚上,漆黑不见光,她的头发朦胧看着就像一股绳子,并没有引起张文雅的注意,若要是让她知道那是她的头发,指不定会被吓得个半死。
廖小东熟练地开了锁,四人分头先生在二楼搜摸了一圈,大厅里挂满了新做的旗袍,中间的制衣台上铺满了碎布,地面随处堆着布料,密密麻麻的,几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简义打着手机电筒,脚下一滑,一个轱辘,冲着楼梯栽下去,几近在他嚎叫出声的时候,云容已经勾着他的衣领,把他甩了回去,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和骨头咯吱声响,他已经趴在了地上。
“血,你流血了”,黑暗里廖小东一声咋呼,把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上。
循着他打出的光的方向,简义趴着的地方,左胸口旁边一淌乌红的血迹,张文雅叫起来:“快,快叫救护车,简先生你别动”。
”我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旁边两人的惊乍作祟,简义只觉得胸口阵阵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突然悲从中来,想到了自己就这么英年早逝,大把的财产就都给了那个八婆,实在不值得,便直接趴在那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骚乱一阵,张文雅和廖小东生怕因自己的错误举动造成对他的第二次伤害,也不敢胡乱去动他,廖小东哆哆嗦索地举着手机,想去按急救电话,那手机感觉不停他使唤一般,怎么按都按不准键。
关键时候,还是云容发现了什么问题,一把抡过了简义的肩膀,将他直接翻了个身,简义嗷嗷着:“祖师奶奶,我都要死了,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云容突然沉着目光,讥讽着:“想死,还早着呢”。
低头一看,除了胸口被血迹染红了,没发现任何伤口,自然这血也不是他身体里的血。大家舒了口气,虚惊一场,廖小东直接白了他一眼,嘟囔着:“你这个扬城大少,还真是贪色怕死”。
不过这血是从哪里来的?
云容蹲了下来,沿着那血迹,方圆几米扫视了一圈,果然不只一摊血,在楼梯拐角处还发现了几滴已经干涸了的血,血一直从楼梯延伸到了一楼,再往下就是地下室,血迹直到地下室的门口停止。
廖小东开了门锁,推开门,里面森黑潮湿,张文雅自从被禁锢在地下室后,现在对一切幽闭的空间都感到恐惧,云容走在前头,廖小东聚着电筒跟在后面,四人,排着队伍,一步步摸了下去。
地下室早已被搬空,所以横在中间的一个四方人形长的银白色冰柜很显眼,几分钟后,里面传出了张文雅撕心裂肺的哭声。
躺在冰柜里的正是真正的张文轩,消瘦的身体裹着一层厚厚的冰霜,神态是这么的宁静安详,看得出来,对方把张文轩的尸体保存得很好,跟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张文雅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从小疼爱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她这个妹妹竟然毫无知情,哥哥死去有没有遭受过磨难,她这个做妹妹的竟然一点都不知,悲痛裹着思绪化成了奔涌的泪水。
简义和廖小东两人竟然一时无措,除了震惊就是悲伤,劝也不知如何劝,只是楞楞地杵在一旁。
云容却保有着理智,对于张文轩的结局,心中其实早已了然,但她选择不跟张文雅坦白,是因为觉得始终要面对,那还不如让她真切地去面对,这种灭人希望的话,她可不喜欢从她口里直接说出来,显得她多残忍似的,干脆当作不知道,让事情顺其自然便是了。
她绕着冰柜慢慢踱了一圈,果然又在冰柜与墙壁的缝隙了发现新的血滴,她刚要探出指尖。
扑嚯一声。
一团黑影快速从房顶飞蹿下来,很快,像箭似的,直往棺木去扑,那三人完全都不知发生什么,云容以为那黑影要去攻击张文雅。
腾空而气,飞出云霓伞,朝那黑影重重一棍,只听见黑暗里。
一声嗷呜。
那黑影砸向了棺木,惊得简义和廖小东大叫着缩到了墙边,云容觉得这两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跟在自己身边这些时日,胆子还像鼠胆那么小。倒是张文雅停下了哭声,一眼认出那匍匐在冰柜上奄奄一息的就是那个假的张文轩。
失去至亲唤起勇气,她一个跃起飞扑,把那个还在挣扎的黑影死死地压在冰柜上,防止他逃脱。
那黑影喘息着,发出巨大的响动声,接着简义和廖小东跟着跑了过去,将那东西控制住。
云容居高临下,目光凛冽地纠着对方,问:“你到底是谁?张文轩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没有害他“,假的张文轩一边挣扎一张呼叫。
张文雅已然什么也听不进去,纠着拳头就往这人身上砸,哭着喊着他害死了自己的哥哥,让她赔命来。
“那他的尸体怎么会在这样,然后你又为什么顶替他?”云容厉声问。
“祖师奶奶,别跟他废话,杀人偿命,我们报警”,廖小东嚷道。
“人不是我杀的,放开我“
“凭什么相信你”,简义踹了他一脚,这一脚力度不轻,直接把他踹得安静了下来。
他憋着劲,十分痛苦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放开我,我把来龙去脉告诉你门”。
“想糊弄谁呢,放了你,岂不是让你有机会逃跑”,廖小东道。
“我受了伤,逃不出去”,假的张文轩说。
简义和廖小东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按坐在地上,胸前三道爪痕,血肉模糊,里面森白的骨头若隐若现,云容盯着他那处的伤口,瞳仁底下泛起晦涩不明的东西。
“说吧“,简义催促他。
张文雅倚靠在冰棺上,眼眶湿润泛红,在轻轻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