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奶奶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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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秘密捉凶

双方好像很快达成了一致协议,时琮平静地道:“好,那你出去吧,我要休息,等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就履行你的承诺吧“,他说完,然后就真的闭上了眼,他实在是太累了,眼皮沉重得再也支撑不住了。

直到对方呼吸趋于平缓,她才蹑手蹑脚地开门关门,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的下午,方琴又来了,挎着个黑皮小洋包,脚踩5尺高跟,身穿白嵌黑玫瑰旗袍,围着一条黑色的羊毛小披风,婀娜多姿。

同样的步履匆匆,跟徐红和少明打了声招呼之后,径直进了时琮的房间,一直在角落里观察的云容,纳闷着这个女人到底跟时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可以旁若无人地进出时琮的房间。

心里泛起陌生而异样的感觉,她也不懂,但她不喜欢这个女人是确切的。

躺了一天,时琮感觉好了些,伤口那种撕裂的疼已经轻些,但还是在低烧。方琴敲门进来的时候,他正披衣想去阳台外看看。

方琴适时扶了他一把,两人保持着熟悉而疏离的距离,来到阳台。满目苍老,枯叶褪去,绿芽想发未发,似乎在拼尽全力挣扎。革命思潮如同这些嫩芽,新事物的成长总要付出代价。

两人眺望远方,欧陆建筑群以外的旧楼林立的平民区,方琴跟他汇报了这两天船行的情况后。

开口说:“上海那边来电报,东北战事吃紧,希望我们尽快筹备一批医用纱布上去“。

“好,你去安排筹备,船期我来定“,时琮继续问:”码头那边现在工人有没有什么反应“

“放心,那几个人都是我们的亲信,他们会严守秘密,不会走漏风声,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但我担心纸包不住火,凶手一日没被抓,工人的性命都得不到保障“,方琴道。

时琮重重掐了下跳疼的太阳穴,思考片刻说:“这段时间,让工人早点下工,薪资照发,那些晚上要停靠的船只,提前做好沟通,统一安排在白天“

“这样恐怕会影响到与我们合作的商户“,方琴犹豫着。

“就这半个月,花费点时间去一家家提前跟他们沟通,适当送些礼过去,还有,这个事一定是背后有人在针对万兴船行,最近让大家做事事事小心。“

“好“,方琴点头应道:“对了,二叔和谭少这两日一直追问你的行踪,我说你去了上海”。

“二叔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时琮道,湿冷的风迎面灌来,他紧了紧身上的棉睡袍。

“外面冷,还是回去吧”,方琴搀着一条胳膊,两人慢慢回到了房间,他躺回了床上。

“今天他突然关心起来往英国的船期,我们的人也在跟踪着他,除了每天和谭少花天酒地外,没什么异常”,方琴为他盖好了被子。

“嗯,留意点他“

“好“

方琴走后,医生过来为他换了药,少明晚上回来,照常给他带回来当天的报纸。

自从那日跟时琮有了第一次的近距离接触和攀谈后,云容似乎也大胆了些,有时候趁大厅无人,她还会出来溜达一会,偶尔还会跟少明打探时琮的伤势。她的乖巧知进退,赢得了时公馆上下,其实也就是掰着手指都能数清的那三个人的喜欢,但偶尔抹地的时候不小心将水泼了一地,洗个碗几乎把时公馆的碗摔了个遍让徐红头痛,深夜悄无声息地出没让少明吓得不轻之外。

置身于乱世,国不国,家不家。时琮努力维护的这一方小天地的平静,也很快被打破。对于广州,云容那时最大的印象就是雨,一天到晚,一年四季,女娲好像忘记了补广州城顶上的那片天,雨下个没完没了。

1936年2月1日的深夜,时公馆的电话促勿地想起,云容正迷迷糊糊地梦着,大厅里的脚步似乎是在追着窗外的雨点的节奏。

踢哒踢哒……从大厅,到一楼的楼梯,再到二楼的走廊,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她听见时琮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人耳语。

1又是一阵沉伐的脚步从二楼到一楼,云容掀被子,下了地,准备开门探个究竟,却被突兀的敲门声惊在了原地。

一秒,开了门,对上少明焦急的神情,对方说:“姑娘,时少想麻烦您跟我们去一趟码头“。

“现在?“

“对,马上“

“好“,云容连想都不想便应了下来。

少明纳闷她怎么没有问去干嘛,对方已经抓起桌子上的云霓伞快他一步冲出了时公馆的大门,上了时琮的轿车,像来时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时琮的旁边。

深夜2点,码头上风雨不止,伴随着时不时骇人的雷鸣闪电,车兜兜转转绕着路,云容认得与那晚的路有些不同,两边林立的不是干净整洁的商铺房屋,而是低矮破烂的,在风雨了摇摇欲坠的老房子。

很快,轿车从码头隐秘的南门开了进去,十几名工人正帽着雨往靠在码头的船运着大箱的货物,里面是什么,云容也看不出来,黑灯瞎火,就借着一盏微弱的手电筒照出的光,气氛似乎显得很紧张。

时琮和少明下了车,即冲入了雨中,去查看装船的情况,云容就撑着云霓伞站在车外,大雨里听见时琮在喊:“兄弟们我们要加快点,确保3点开船”。

到底是运什么东西,非要在大晚上神神秘秘,还要时琮负伤亲自出来督工,直到后来,云容才知道那一晚他们正办着一件一不小心泄露秘密就足以没了性命的大事,而时琮却是冒着这样的风险将来路不明的她带了进来,每每想到这,她心里就更是坚定,她和他永远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他也是她最值得信任的,别无他人,但她是不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不得而知。

人与人之间不就都是这样,你以为你们无话不谈,同悲喜,共话巴山夜雨时,就以为自己就是对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可对方却只是把你当成可有可无的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