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清初画家吴历是中国画史上一位独特的人物^[1]，被尊为“清六家”之一的他，在当世即享卓然高名。他的画由虞山画派出，画学老师王时敏、王鉴极为欣赏他的才华，王时敏说他的画：“简淡超逸处，深得古人用笔之意，信是当今独步。”高士奇说他的仿古册“真仙品也”。有清一代，多有人认为，渔山之画在烟客、廉州之上，甚至有人评其为清代第一人。秦祖永说：“南田以逸胜，石谷以能胜，渔山以神胜。”^[2]给渔山极高评论。

渔山之友、清初文坛领袖钱谦益说：“渔山不独善画，其于诗尤工，思清格老，命笔造微。”^[3]“思清格老”本是评渔山诗的，我以为移以评渔山画，也是确当。渔山绘画之妙，正妙在老格中。老，决定了渔山绘画格调形成之本，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宋元以来文人画的理想世界，渔山于老格中注入他对绘画真性的思考。（图1）

图1 吴历 仿古山水册八开选四

纸本设色 32.2cm×26.7cm 1679年 故宫博物院藏

注释

[1] 吴历（1632—1718），字渔山，号墨井道人、桃溪居士，江苏常熟人。早年学诗于钱谦益，学画于王鉴、王时敏，清康熙二十一年（1682）入天主教，后在嘉定、上海等地传教。早年山水画就有很高水平，入天主教后，有一段时间基本停止创作，后来又恢复创作。山水成一家之法，受黄公望、王蒙等影响最深。

[2] 秦祖永《桐阴画诀》，清同治刻本。

[3] 《题桃溪诗稿》，《牧斋有学集》卷四十八。宋刘道醇《圣朝名画评》评李成：“思清格老，古无其人。”牧斋借用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