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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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已燃之火

葛逸抓过灰显手中的爪刀,绕过岩浆井,横向切出爪刀斩向古薄,古薄转身轻松闪开:“太慢了!上官朗这老头子就这样教你的?”

“上官爷不用你来说!”葛逸后脚蹬地,借力转身身体前倾,将爪刀向前刺出古薄伸出那满是老茧的手掌握住葛逸的手腕,使葛逸动弹不得。

“你上官爷以前打架可不是你这样啊。”古薄借葛逸身子的惯性降葛逸手臂弯曲拍向葛逸胸口并一脚踢在上面。

葛逸被踢得往后连连退步,数步之后被灰显用身子扶住。

古薄见了踢出脚边的一颗石块,石块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葛逸,灰显手臂从葛逸两肋间伸出,手指间夹着一张黄色纸符,纸符立马燃烧,生成一道淡黄的光幕,石块撞向光幕推着葛逸和灰显往后倒,灰显尽力稳住身形,被推了几米后撞向后面的山壁。

光幕破碎,石头也已经燃成灰烬,灰显推开葛逸倒在地上,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葛逸因为有灰显垫背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退却不知为何站立不起来。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葛逸悲愤的捶击着自己的大腿。

他知道为什么,他害怕了,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会永远被埋葬在这里,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妈,遇不到自己心爱的人,他还不想现在就这样死去,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完,自己还没发明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可是,可是大家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甚至才刚见面不久的灰显也是奋不顾身的帮他挡下了那种致命的攻击,他却无能为力,虽然很想冲上去,但那双不争气的双腿却已经害怕得颤抖起来。

古薄转身,岩浆中燃气大火,火势在慢慢减小,单锋林晓这时从众鬼中杀了出来,在场的鬼怪皆已被他们二人收服。

两只带伤的田鼠跑向灰显这边,再回首看灰显,哪还有那一副正气凛然的仙家气派,早已化为一只穿着衣服的灰老鼠罢了。

葛逸双眼通红,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灰显......死......死了?”

葛逸心中那本不坚强的心再次被狠狠的割了一刀,木讷的望着那两只田鼠。

单锋过来拍了拍葛逸的肩膀:“不要在浪费自己的眼泪了,他还没有那么容易死,毕竟他也是四大仙家灰家之主。”

听了这话,葛逸暂时缓和的自己的哽咽之声。

“林晓,永燃之火已经现世,绝对不能让它落入其他人手中,宁可毁掉!”单锋将枪管发烫的手枪丢在地上。

古薄将手伸进火焰根部,林晓从背包中捏出一沓不同颜色的符纸,单锋撩起早已破烂不堪的风衣,从腰间摸出一沓符纸,单锋林晓共同念着咒语,手中的符纸全部漂浮起来,围绕他们周身旋转着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古薄那边的火势已成手掌大小,悬浮在古薄手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异常的妖艳。

数十张符纸同时飞向古薄,在古薄周身爆炸,爆炸声响成一片,声势浩大,就连天空中刚落下的雨水也在靠近的瞬间化为蒸汽。

在爆炸声中,有一道声音清晰可听:吾持火令,汝闻吾言,愿燃生机,换汝之力!

待蒸汽与烟尘消散,古薄手持未燃之火徐徐从其中走出,未然之火中射出两条火蛇飞向二人,单锋向后翻滚躲过火蛇的攻击并拾起还未完全冷却的双枪,快速换上弹夹并向古薄射出两发子弹。

林晓从腰间抽刀,一道白光将火蛇斩为两端。

失去作用的火蛇化为岩浆掉在地面,浸入大地。

林晓攻势不减,持刀从侧面突进,刀尖直指古薄胸口,势必要一击必杀古薄,途中刀刃过火,刀刃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光。

在距离古薄几米之时,手中刀脱落以极快的速度飞出,而林晓则是退回到安全位置。

原来,拥有未燃之火的古薄周身温度极高,常人根本无法忍受,就连单锋射出的两发子弹也在将要接近古薄的衣服时化为了一滩铁水,古薄现在周身的温度已经和高炉不相上下。

林晓的刀尽管在有符纸的保护下,但也还是到达了极限距离,迫不得已林晓只好御器收回自己的刀,刀身通红,已经不能入手。

“你们不拿出另外一件圣器,恐怕是难以近我的身。”古薄作势的摇了摇头,一副遗憾的样子。

“算了,目的达到了,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手中的火苗光芒大放,一圈由火焰组成的光球以古薄为中心向外扩散开来,所触及的一切皆化为灰烬。

“完了,彻底完了。”葛逸的腿终于不再抖了,已经瘫软在地,无力的坐在灰显旁边,嘴中痴呆的念叨着。

在火焰将要到达单锋与林晓时却停止了扩散,不,不止是火焰,就连草木灰尘,单锋林晓也是一动不动,岩浆不再流动,就连空气都凝固了。

葛逸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死了吗,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早知道这么难受就不死了。”双眼因为缺氧的缘故眼球向外突出。

葛逸自然而然的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已经凝固的单锋与林晓,背部不再挺直,全身放松了下来。

一道白色衣袍映入葛逸余光之中,紧接而来的是一道女声:“早知道会死,为什么刚才不站起来反抗?”

葛逸抬头望去,少女身着一袭洁白的衣袍,身上金色镶边点缀,脸庞精致,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完美无缺的长相,似乎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都往她身上加了上去,葛逸甚至都忘了回答少女的话。

少女没有管葛逸那花痴般的眼神:“给你空气呼吸了,这下你应该就不会憋死了吧!”

葛逸这才缓过神来,原来已经可以呼吸了,亏自己还憋气这么久:“这是哪里?”

“这里就是这里啊,你印象中的这里。”少女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我还没有死是吗?”葛逸指着自己问道。

少女将手环抱与胸前一脸玩味道:“你要是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葛逸听完,没有去理会,站起来跑向另一边。

少女见了一把将其扯住:“哎哎!你去哪?”

“我去救他们啊,你快点放手。”葛逸着急的说道。

“你要是觉得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把他们二人从古薄手中救下来的话你就去吧!”说完,少女收回了抓住葛逸手臂的手。

葛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现在这里的一切是你弄的?”

少女自信的回答:“那当然,现在就我们俩,除了我难不成是你?”

“听你刚才的话,你能救下他们?”

“那当然不然我来这里干嘛?但是前提是救出他们过后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那你快点吧!把他们救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葛逸急迫道。

“那么,成交!不过得借你身体救出他们,到时候就说是你救的就行了,并且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少女高兴道。

葛逸还想说些什么,一道白光钻进葛逸的身体,葛逸还有意识,但是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葛逸右手向前一挥,火焰顿时散去,烟尘开始沉淀,但单锋与林晓已被那热浪冲昏过去,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

手腕略微发力,插在岩浆井壁上的剑精准的飞回葛逸手中,这是他从未办到的事,之前的御器也没有过这么远的距离。

之前在车上时灰显叫他清理掉车底盘上的怪,剑就在旁边却也是好不容易才平稳的操控起来。

刚准备离开的古薄注意到这边的异动,回过头来看来葛逸一眼却没有理会葛逸,再次转身欲走,心里呢喃道:“命挺大。”

“不杀了我你还想走?”葛逸高声喊道,虽然这声并不是出自他本意。

“一个没用的废物罢了,杀了你又有何用?”古薄不屑道。

“你不杀我的话我可要动手了。”说罢葛逸后脚用力蹬出如一柄利剑一般飞出。

至古薄身前时,古薄眼中闪出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进入战斗状态,挡下了葛逸的攻势,葛逸以鬼魅般的身姿闪身到古薄身后,持剑的手腕上挑,一道血液溅出,古薄的右臂被斩落。

从眼中的诧异到严肃再到慌张,仅仅发生在这一瞬之间,他也意识到这已经不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废物了,丝毫不敢怠慢,右臂的吃痛并没有干扰到他的战斗,瞬间便使用未燃之火幻化成的熔岩将自己包围在其中,使葛逸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攻击。

“你......你不是他,你是谁?”古薄一边用衣袖包扎这自己不断失血的伤口,一边问道。

“你不用去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见到我了。”

古薄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大脑正在飞速的思考这对策,这熔岩的保护并不是长久之计,他马上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要么放手一搏,要么等死。

葛逸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用剑一刀又一刀的切割那熔岩护盾,但抽刀断水,刚切开一个缝隙便又会被从四面八方的熔岩涌入修复。

古薄瞬间关闭熔岩保护,在手中凝聚出一柄利剑,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那便是杀死敌人。

手中火红的剑刺向葛逸的腹部,却被葛逸轻松挡下。

“你在顾虑着什么?为什么不使出圣器的全部力量?”葛逸身体中的少女貌似察觉出什么。

“我有什么好顾虑的,倒是你得好好担心下你自己,别死在这里。”古薄的面容还是被那黑雾掩埋,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一道岩浆从地下喷出,挡在两者之间,阻挡了葛逸将要挥出的一剑,葛逸转身绕过那岩浆砍去,然而古薄并不在这里。

身后声音响起,一支灼热的箭矢近距离射向葛逸,葛逸以剑为盾挡下那支箭,在击中剑的瞬间化为了一缕白烟,那是蒸汽,可想而知刚才如果被那支箭射中,下场会是什么样子。

葛逸挡下那一击之后顺势又横向切出一刀,古薄身在空中已然无法闪避,只好听天由命,未燃之火的护主效果生效,一朵火莲拖住古薄向后闪去,但葛逸切出的那一刀太过迅速,剑尖还是触及古薄的脖子,在脖子处留下一道血痕。

这一击并不是致命伤,但葛逸似乎早有料到,再出一击刺向古薄的胸口,这一剑没能躲开,当剑从胸口抽出之时,一道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古薄捂住伤口倒地便没了气息。

万物再次停止,古薄倒地时扑起的烟尘还未落地,只是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空气可以流动。

葛逸脱力,已经拿不起剑了,剑从手中滑落,白袍少女再次出现,这次她并没有理会葛逸,向着悬浮在空中的永燃之火走去。

“等等!”葛逸对少女喊道。

少女面露不悦:“怎么?想后悔。”

葛逸急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怕你拿到东西后又立马消失不见,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少女收回永燃之火:“什么事尽管问吧!我会选择性回答的。”

葛逸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好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要帮你,我只是想要东西而已,顺便拿你作消遣罢了。”

“你要圣器有什么用?”

“无可奉告,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希望那时你还没有死掉。”说完少女转眼间就消失不见,而万物也回归到原来的运动状态。

葛逸艰难的走近古薄的尸体,古薄脸上那浓重的黑雾也早已散去,待葛逸看清那黑雾之下的容颜之时,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哭声早已压抑不住。

地上躺着的,被一剑刺穿身体的正是除自己父母之外,至情至爱的张叔——张民武。

“张叔......”葛逸双腿发软,跪在张叔的身前,用力的抱住还未失去体温的身体,泪水和雨水早已分辨不清混为一体,抓住张叔衣物的手为何如此僵硬?是因这手便是杀害张叔的。

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山顶,这个夜晚,这个雨天,今晚当中,他同时失去了两位亲人。

已经疲乏的身体加上失去亲人的痛哭,这具本不坚强的灵魂终究是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不久,夜雨中传来螺旋桨的声音,一道巨大的光亮照射在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