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客为主
夏小雨和尼墨放学回来之后，心怀鬼胎的驱雨三人组就开始行动了。旦飘飘直接把尼墨拖到一边去接受拷问：“昨晚你和夏小雨躲在你的房间里，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尼墨：“说了很多，你今早不都听到了吗？”
旦飘飘凤眼一瞪：“你昨晚拒绝了她什么事？她今早才故意报复你，你看不出来吗？”
尼墨翻白眼：“你们居然偷听我和她夜谈，也太离谱了吧。昨天她问我是不是会超能力，还要我教她。我当然说不会、不行，疯狂拒绝嘛。”
旦飘飘一下子警觉起来：“她果然目的不单纯。你快详细告诉我，武静去救你们的那天晚上，你们是不是被夏小雨看见你们使用异能了？”
尼墨摸摸脑袋：“我晕过去了，不是太清楚。不过，我迷迷糊糊之间，见到仇文那老家伙在发光。说不定夏小雨也看见了。”
“你们真的没有一个省心的。当初说来G市，为了不暴露身份，把你们的异能都抽一部分交给我保管。你们偏偏小气吧啦，只抽一点点给我。现在你们老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使用异能，真的太危险了。”旦飘飘很不放心地说。
“全部放你那更危险。”尼墨直言不讳地说。
“不要阴阳怪气的。你说吧，她是不是对我们起了疑心？”旦飘飘问。
“看着像。是你收留了她，不是我啊？”尼墨拒绝被扣黑锅，“再说了，她一没有千里眼，二没有顺风耳，你们怕她识破什么呀？四个加起来几万岁的老妖怪，还怕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真的很离谱呐。”
“你别乱嚷嚷，G市也不准有妖怪的，小心咱们都被反封建迷信了。”旦飘飘说。
“哎呀，我们算不上封建迷信，最多是外来生物，入侵物种。”尼墨大咧咧地说，“何况我们又不可能在G市繁衍，充其量就是多活个几万年，也没什么威胁嘛。”
“你对人心的认识还是太浅薄。”旦飘飘说，“人类想要征服和驾驭一个物种，未必是出于恐惧，可能只是出于纯粹的贪婪。”
“夏小雨就是纯粹的好奇。”尼墨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我肯定不会再跟她八卦了，太离谱了，一言不合就公开捶我。现在仇文和武静都不理我了。”
“老娘还想捶你呢！”旦飘飘想起早上的事，忍不住给尼墨的脑门一个暴栗。
尼墨吃痛，理亏也不敢叫唤，只能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不跟夏小雨来往。
当旦飘飘和尼墨回到便利店里的时候，武静已经和夏小雨谈笑风生，两人相见恨晚，似乎马上就要烧香义结金兰。
旦飘飘心里叫苦连天：有没有搞错，才刚口头警告了一个尼墨，武静又被拖下水了。旦飘飘赶紧走过去，打断两人说话：“一天到晚地哔哔哔，武静你是不是不饱和？不饱和的话，就把人才站里的地板全揭了重新再铺一次。”
武静不耐烦地回头搪塞旦飘飘：“等会再说，我们正聊着正经事呢？”
“什么事？有多正经？”旦飘飘拉了一把椅子，强行坐在夏小雨和武静两人之间。
夏小雨对旦飘飘的敌意视而不见，笑盈盈地说：“我们在讨论现在的资本家经典操作。武静说，那些资本家要是认识你，还得自愧不如呢。”
“什么操作？”旦飘飘不明所以。
“你上上上个月，发了仇文那老家伙的工资。多发了两千块钱，仇文没还给你。结果被你核查出来了，你愣是把两千块钱算成贷款，还给算了利息。仇文捂那两千块钱半个月，整个月的工资都被你当利息给没收了。”武静磕着瓜子，嘻嘻哈哈地说。
“真是华尔街听了都直呼内行啊老板娘！”夏小雨双眼发光，“我爸要是知道还能这么操作，一定感动到哭。我还以为，我们公司要员工中的程序员带听诊器上班，已经是奴隶主中的天花板了呀。生怕那些程序员突然凉了，如果听诊器听到自己有异常，必须先ctrl+S！否则，造成的一切损失，都由员工和他们的直系亲属承担呢。老板娘的直系亲属是尼墨，那她对尼墨怎么样？”
“哈哈哈哈快别提直系亲属了，俗话还说虎毒不食子嘛？”武静说得兴起，停不下来，“之前尼墨的零花钱和压岁钱还有兼职打工的钱，都被老板娘拿走了。结果母亲节的时候，老板娘还要管尼墨要礼物。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啧啧，真是一家人啊，真不见外。”夏小雨也嗑起了瓜子，“我的就是我的，你的就是我们的。尼墨后来哪来的钱买礼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根本就不是母……”武静突然刹住了口，旦飘飘的巴掌已经打过来了。
在夏小雨面前，武静也不敢反抗，硬生生地挨了旦飘飘一巴掌，打得她头疼。
言多必失，武静抱起瓜子盘，灰溜溜地躲去后院。
旦飘飘目送武静离开，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再跟夏小雨相处下去，肯定把贤余人才站的底裤都卖给夏小雨。
夏小雨刚才看似十分随意地和武静聊天，实际上每一句都在引诱武静多说一些贤余人才站的秘密。
旦飘飘转过身，专注地看着夏小雨的双眼，想从她眼神中看出她的真正意图。“夏小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夏小雨也知道这个人才站里，旦飘飘是核心人物，而且不好忽悠。她干脆坦白：“我想跟着武静或者仇文学本事。”
旦飘飘嗤笑着说：“他们能有什么本事？还值得夏小姐屈尊在我们小店里待着？”
夏小雨挑挑眉：“明人不说暗话。那天晚上，我看见武静一拳打穿了一堵墙。而仇文，我们走出迷宫的时候，我看见他身上还隐隐透着一种光芒，很像是我们在迷宫中看见的那种光。我当时以为是附近高楼大厦的激光灯束。但那附近废弃很多年了，根本没有什么大厦。唯一的解释，就是仇文在发光。至于尼墨，他一到晚上就开始打摆子——当然，我不想学这个。”
“哎哟哟哟夏小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人怎么会发光呢！仇文身上带了手电筒，可能是你被关太久了，出现幻觉，被救出来之后对仇文有滤镜和幻想呢！”旦飘飘目光里闪烁着光芒。
夏小雨愣了，说：“不可能。被绑架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吓得我产生幻觉。那武静的神力又怎么解释？”
旦飘飘俯身靠近夏小雨，含笑说：“会不会是迷宫废弃太久，豆腐渣工程呢？”
夏小雨皱起了眉头，今早确实听说那个废弃的迷宫已经全部坍塌了。“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失踪的学生在迷宫呢？连警察都不知道。”
“这还不简单？尼墨太爱打电子游戏了，为了监视他不让他逃课，我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旦飘飘见招拆招。
“我身上也有可以定位的电子手表，可进了迷宫之后就没有信号了。怎么尼墨的还能有信号呢？”夏小雨不相信，怎么一切都有完美无瑕的理由？
“你一直在密切留意电子手表吗？”旦飘飘逼问。
“这……那倒没有。我只有第一天留意那个手表，后来就没留意了。”夏小雨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就对了。一开始尼墨身上的定位器也没有信号，所以我们找不到尼墨。但是后来就有信号了，虽然很微弱。我们就是这样找到尼墨的。”
“我还是不相信。”夏小雨说，“那你们既然收到尼墨身上定位器的信号，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呢？为什么不让警察去救人，而是偷偷地趁天黑进迷宫里找我们？”
“父母都是自私的嘛。我们只希望尼墨平安无事，其他人我们不想多管闲事。如果警察大张旗鼓地攻进去，说不定绑匪就开始撕票了。那万一尼墨不走运，第一个就被干掉了，等不到被解救的大结局，那我们不是亏大了？”旦飘飘丝毫不介意把自私放在嘴边说。她看得出来，夏小雨不仅还没有解除对他们的怀疑，甚至有些愤怒。
但这种愤怒很快被掩盖了。夏小雨平静地说：“老板娘，我只是想学点本领，没有别的企图，你不妨跟我实话实说。你们的秘密，我一定会保守的。就像我从来不告诉警察，是你们救出失踪者的。甚至那些同学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迷宫，又怎么出来的，我也没有跟他们八卦过这件事。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夏小姐，我就是相信你，才实话实说的。”旦飘飘坚持最开始的说法。不过，她已经有些钦佩夏小雨，十七八岁的年纪，被绑架了还能沉得住气，此刻情绪也控制得像个心机深沉的成年人。
“迷宫坍塌了，我现在说什么，也没人相信。旦老板，你真厉害。”夏小雨寸步不让，“迷宫一定是你叫人去整塌的。是武静？”
旦飘飘笑了，没说话。
夏小雨又说：“老板娘，你现在抗拒我，我能理解。我们之间还没有建立信任。不过，我有信心和时间，让我们慢慢磨合。”
旦飘飘听得夏小雨话中有话。她扬眉问：“你什么意思？”
夏小雨掏出一份文件：“我呢，要收购这个人才站。这里的员工，我全盘接收，还要每个人涨薪五成，外加奉送十五天带薪假期，和六险二金。”
武静，仇文和尼墨不知道从哪里全冒出来，跑到夏小雨身边，簇拥着夏小雨。他们惊叹地看着文件，仇文对旦飘飘说：“老板娘……哦不，现在该叫你旦飘飘了。这份文件是真的哎！上面还有片区的意见，要把我们这个公益性质的人才站，私有化承包给无限有限公司，这是什么意思？哦，公司名字就叫无限啊？好名字好名字，一听这公司的收益就好，法人代表是……夏小雨。”
“夏总，夏总，来来来，先吃个果盘！”尼墨赶紧把旦飘飘面前的水果盘扒拉到夏小雨面前。
“夏总，我先跟你汇报一下我过去半年的工作成果，你看看哪里不对，指导指导！”武静昂首挺胸，站军姿一般地站着。
“哼，我不签。”旦飘飘强横地说。
“旦飘飘，这文件上法人代表也不是你。”仇文不客气地说，奚落旦飘飘。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旦飘飘高声说，紧接着又妥协：“哎呀，我保证以后不再扣你们的工资，给你们……一年五天的带薪年假！你们别答应她啊！”
“五天？你留给你自己吧。”武静说。
“你们……你们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你们是不是把一切都忘了？”旦飘飘哀嚎着。这些伙计都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她不能没有他们。
“旦飘飘，人往高处走。你也别太钻牛角尖，要不，你也跟夏总呗！你看我们这待遇，多好啊！”仇文劝说。
“哼！我就是死了，从这跳出去，我也不可能跟一个黄毛丫头混。”旦飘飘不满地说。
“给你一年三十万工资，管理岗。”夏小雨面无表情地说，“但是你要通过职业经理人的考试。你管理下的人才站，实在太烂了。”
“就是，这么多人才，都发展不起来，天天跑腿打杂，离谱！”尼墨帮理不帮亲。
“五十万。”旦飘飘开价。
“三十万。”夏小雨不松口，“税后。”
“好。”旦飘飘还没见过这么多钱，立刻答应了。
几个员工不忍直视她那副痴笑的模样。
“行，那就这么定了。虽然这份文件生效还需要一段公示时间，不过我不介意现在就开始整顿这个人才站。”夏小雨站起来，威严十足地说。
“首先，我们要把把人才站的宗旨以及绩效体系设计出来，然后，人事和财务制度建立起来。按照G市GDP的平均值，你们每个人每个月都应该创造出至少十倍于自己工资的效益，才能领目前的薪资。”
“其次，我们人才站不鼓励加班，加班没有加班费，而且加班所产生的一切花销，包括店里的水电费，全部由加班最多的人承担，这就是加班末位淘汰制。”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地，周扒皮也不过如此啊。
“现在，你们一个一个地跟我汇报你们存在的价值。”夏小雨开始点名，“旦飘飘，你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