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错，直成这样难怪没人要。”关杳轻哼一声，嫌弃的说。
季姝在心里同情了宋晋几秒，关杳在某些方面可是非常迟钝的。
“不过他们警局的小警花倒是挺漂亮的，我听说刚来警局没多久。”关杳兴冲冲的说。
“有多漂亮？”季姝挑眉，淡淡的问。
“那自然是没你漂亮。”关杳感受到了寒意，立马拍马屁的说。
季姝在美貌上的胜负欲无人能及，在她面前说别人漂亮可不就是找死嘛。
“小嘴挺甜啊。”季姝目不斜视的说。
“我说的是实话。”关杳微笑。
“呵。”季姝嘴里吐出一个音节，“觉悟不错，等会就不用你买单了，本来还想坑你一笔。”
“我跟你一起吃饭什么时候自己付过钱了。”关杳忍不住笑了，一般跟季姝出去都是她买账。
“也是，你的钱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季姝说。
“就算是给你养老也是足够的。”关杳翻了个白眼说，“谁让你的志向是赚钱过后养小白脸呢，我兴许还可以赞助你点。”
车子停下，季姝解开安全带下车，“成天把小白脸挂在嘴上，让你妈听到了小心被打断腿。”
“我...”关杳噎住，撇了撇嘴不跟她一般见识。
“你好，有预约吗？”服务员上前问。
“二楼C区七号桌。”季姝递给她一张会员卡。
关杳跟在她身后小声问，“你还特意办了张卡？”
“别人送的。”季姝勾唇浅笑，“可惜没包厢。”
“我反正不介意。”关杳不是拘泥于这些的人。
两人坐下，服务员拿上了菜单。
“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季姝很是高贵冷艳的说，她还补了一句，“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当夜宵。”
“你这是想让我胖？”关杳语气含笑，勾了几道菜递给服务员，“就这些吧。”看起来卖相还不错。
“请稍等。”服务员拿了菜单离开。
关杳喝了一口水，忽然开口说，“你们公司跟尚赫是不是有合作啊？”
“嗯，公司董事提出的，貌似跟尚赫高层达成了什么协议，你听谁说的？”季姝说。
“真阅社主编，所以呢，负责人是谁？”关杳随口一问。
季姝但笑不语，关杳心里忽然有了几分猜测，她有些惊讶的说，“不会是你吧？”
“嗯，我全权负责这个项目。”季姝撑着下巴，慵懒的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依稀可见耳骨处有个小洞。
“季小姝，你现在很是不得了啊。”关杳真心替她高兴。
“一般般。”季姝宠辱不惊的说。
关杳莞尔，正想夸她几句，忽然被一道男声打断。
“季小姐，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关杳疑惑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季姝。
季姝示意她不用管，不冷不热的说，“杜总，是挺巧。”
“你这是和朋友吃饭？”杜总继续说，脸上堆满了笑。
“是啊。”瞎子都知道。
“两位今天的花费我买单，还请季小姐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杜总殷勤的说。
“不麻烦杜总，我比较喜欢花自己的钱。”季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关杳看出了点名头，这个杜总眼神不太正派的样子，想来不是什么好人，她安静的在一旁当背景板。
“不，上次季小姐就谢绝了我的邀请，这次还是不给我面子吗？”杜总笑眯眯的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他三番四次请她吃饭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太不识好歹了一些。
“杜总的面子，我怎么会不给呢？”季姝眼底藏着不耐，但面上不显。
杜总很是受用，说到底季姝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监，不敢得罪他。
这么想着，他忽然握住了季姝的手，触手温润柔嫩的感觉让他很满意。
“季小姐，周末有时间...”
关杳嘴唇微张，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这是见证了职场潜规则现场吗？这人不会被打进医院吧？她有些担心。
季姝面无表情的看着杜总，突然抄起一旁的花瓶朝他的头精准的砸去。
“姝姝，冷静！”关杳吓得连忙制止她。
季姝的手蓦地被抓住，关杳顿住动作，她有些搞不清状况的看着忽然出现的第四人。
卡其色西装，身材高挑挺拔，明明是很正式的服装却被他穿出了一种懒散感。他的五官端正，鼻梁突出，棱角很是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薄凉。
谢听白眉梢微挑，对季姝说，“你这一击下去这位杜总大概受不了。”
杜总在她抄起花瓶的时候就缩回了手，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态，他愤怒的说，“季姝，你还想打我不成？”
季姝视线落在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上，抬起另外一只不受钳制的手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巴掌。
“对付人渣，可不就得这样。”她冷冷的说。
季姝挣开被谢听白握住的手，脸色有些阴沉。
杜总被她一巴掌打蒙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季姝，你不过就是一个总监，你信不信我告诉你们雷总开除你！你别忘了城北那块地皮的项目还没有签下来。”
“你去啊，能让我被开除算你有本事。”面对这样的威胁，季姝丝毫不放在眼里的说。
“你！”杜总气得不轻，但这事他不占理，季姝又向来是个软硬不吃的女人，“我可得好好跟你们雷总讨教讨教下属的行为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
“随便。”季姝轻蔑的笑了笑，眼神睥睨。
杜总再生气也不能做什么，况且还有个谢听白在这，他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老白，我说你急赶着去哪呢，原来是为了英雄救美啊？”贺远泽吊儿郎当的走过来，语气调侃的说，“可真是让我见识了一出好戏啊。”
季姝勾起嘴角，“我倒是不知道你如今口味都这么重了，救的美竟然是杜总？”她笑得没几分真意。
贺远泽捂着肚子，搭着谢听白的肩笑得一抽一抽的。
“怕你把他打死。”谢听白也不生气，好脾气的说。
“碍事。”季姝冷呵出声，见鬼了才会碰见这个男人，她还以为他早死了。
“季姝，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暴躁啊。”贺远泽说。
关杳轻咳了一下，感情这两位是季姝的朋友？
贺远泽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在，很骚包的说，“原来还有个小美女啊。”
他凑到关杳面前，热情的自我介绍，“我叫贺远泽，你好。”他说着就要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季姝抬手拦住他，“贺少爷换女人比换衣服都勤快，她不是你能勾搭的人。”
“护的这么紧，小美女加个微信啊？”贺远泽嬉皮笑脸的说。
关杳笑的很得体，她语气温柔的说，“现在不流行称呼美女了，又土又油腻。”
“……”
季姝笑了一下，随即不耐烦的说，“两位没事可以走了，请不要打搅我们吃饭。”
“老白，看来你很受人嫌弃。”贺远泽摇了摇头幸灾乐祸的说。
“被嫌弃的是你。”谢听白嗓音清冽的说。
“二位不相上下。”季姝冷冷的说。
走之前谢听白的目光落在季姝身上，和她对视了一眼。
季姝眼神很淡，关杳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也许那个劳什子的杜总根本影响不了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才是让她不爽的根源。
关杳什么都没问，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递给她。
季姝接过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关杳有些同情的说，“回去记得消毒。”
“嗯。”季姝没什么表情的应了一声，她抬眸看着她说，“别被影响了食欲。”
“放心吧，我一向心大。”关杳说，“虽然你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但要是你想的话尽管辞职。”
“用不着担心我，公司可不舍得让我走。”
关杳当然不担心，以季姝的性子怕是会十倍报复回去吧。
...
下班回家的路上关杳路过一家花店，买了一束洋兰。
洗完澡过后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但关杳没在意，她好心情的把洋兰插到花瓶里，摆弄了一阵，看着总算悦目了。
她起身，透过卧室的落地窗看见了江宁的夜色，灯火阑珊，每一盏都是一个不短的故事。
关杳抬手抚了抚洋兰的花瓣，心思有些飘忽。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显得有些突兀。
关杳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停顿了几秒，铃声依旧锲而不舍的响着。
她接了，“喂？”
“是关杳吗？”电话那头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声，听起来很是和善。
“我是，您哪位？”关杳轻轻皱起眉头。
“我是梁静。”
关杳愣了愣，随后惊喜的说，“梁老师？”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梁静笑了起来，语调有些缓慢的说。
“我当然记得了，只是梁老师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关杳问，梁静是她高中时的语文老师，同时也是她特别感谢的老师。
“我找人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梁静说。
关杳却不好意思起来，她这些年的确很刻意的避开了和高中相关的一切人和事。
但是，以前的同学里好像也没什么人有她的联系方式啊。
“梁老师，对不起，我...”关杳忽然有些语塞。
“周末有空来我家坐坐吗？”梁静并没有责怪她，温和的说。
“有。”关杳想也不想就回答，就是有事也得往后推。
“我记得你很喜欢吃我做的肉沫茄子。”梁静语气怀念的说。
“嗯。”关杳点头，神情略微复杂。
关杳离开江宁一中后一直没去看过梁静，但算算年纪她在两三年前就退休了。
挂了电话，关杳站在窗边发了会呆，空气中送来湿润的气息，大概是又要下雨。
雨季来临了。
关杳提着一堆水果，站在了住户楼下。
说实话她其实心情十分紧张，她抿唇，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关杳敲了敲门，没过多久就听见了动静，很快房门被打开。
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梁静，除了头发白了一些，其他的好像都没变。
“来了。”她的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浓厚的书香气，以及沉静感。
关杳敛了心神，“买了些水果，挺甜的。”
她本来还在纠结上门送些什么礼物才好，后来想想太贵重的东西梁静肯定不会收，而且她也不是注重这些的人，所以关杳就去超市挑了一些水果。
“进来吧。”梁静一开口，关杳的那点紧张就荡然无存了。
“当年那个成天皮得跟猴一样的小丫头如今也变得沉稳多了。”
“梁老师，哪有你这么形容女孩子的。”关杳哭笑不得的说。
“先坐，我去泡茶。”梁静说。
“我来帮您。”关杳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用，你坐着。”
关杳只好又坐了回去，她看了一眼室内的装饰，很简单的布置，却能从细节处看见温馨。
“喔，飞机飞起来了。”
有个小男孩突然从厨房跑了出来，直愣愣的撞到了关杳的腿。
关杳和他大眼瞪小眼，她笑得很温软，“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应该是梁老师的小孙子吧。
“小毅。”他睁着乌黑清澈不染一丝尘埃的眼睛看着关杳，呆呆的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好看，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纯真无邪的小孩子呢。
关杳顿时心花怒放，她抱起小毅，刮了刮他的鼻子说，“你也很可爱。”
梁静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平时闹腾得厉害，这会竟然肯安静下来了。”
“我觉得他挺乖的。”关杳笑着说。
“你是没看见他平常撒泼打滚的样子，我有十只手都应付不过来。”梁静摇了摇头说。
“是吗？咱们小毅这么活泼啊？”关杳逗着他。
小毅不说话，就眼巴巴的看着关杳，小表情很无辜。
“小机灵鬼。”关杳乐了。
梁静看他们相处的融洽，“有你在这小泼猴倒是省心。”
“梁老师您怎么看谁都是猴呢。”关杳弯了弯嘴角。
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关杳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人，她问道，“厨房是？”
“聿哥哥。”小毅奶声奶气的说。
“玉哥哥？”关杳挑眉。
有个清瘦的人影从厨房走出来，关杳漫不经心的抬眸，眼神突然变得很震惊。
“...周聿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