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幕下的禁忌之旅:抬棺者的警示
我叫李中平,是遭殃村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那天,村子那位九旬老奶奶离世的消息像一阵冷风,瞬间吹散了初夏的暖意。按照她的遗愿,家人决定遵循古法,进行土葬。可那年头,土葬政策抓得紧,这事儿得悄悄办。于是乎,我与其他七位壮丁被选中,成了这场秘密葬礼的抬棺者。
那是个皎洁的月夜,我们八个汉子肩扛粗麻绳,准备启程。夜色里,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一切皆静得出奇。月光洒在那口漆黑的棺木上,映出斑驳的树影,仿佛预示着这次行程不会寻常。我心中暗自嘀咕:“抬棺材从离地到入土,不能落地,否则就是对死者的不敬,会带来灾祸。”这是老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警示,此刻在我心头回荡。
我们一行人踏着沙沙作响的落叶,悄无声息地沿着蜿蜒土路向后山行进。没有吹奏的唢呐,没有悲戚的哭丧,更没有震天的鞭炮声,只有脚下踩碎枯枝的微弱声响,伴着我们穿越密密麻麻的林木。虽说是初次抬棺,但仗着年轻力壮,我们倒也走得稳当。可就在即将进入那片阴森森的墓地树林时,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还算轻松的棺木,仿佛突然间灌满了铅,变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潭中跋涉,格外吃力。汗水湿透了我们的衣背,喘息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清晰。我憋足一口气,咬紧牙关,心里默念:“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
然而,疲劳终究战胜了理智。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太沉了!”话音未落,我明显感到手中的麻绳骤然下沉,仿佛棺木里钻进了千斤巨石。其他几位兄弟也面露痛苦之色,纷纷抱怨起来。此刻,那口原本沉寂的棺材里,竟传来阵阵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疯狂挣扎。我头皮发麻,脊背一阵寒意袭来,那声音在这空旷的林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诈尸?”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却像毒蛇般紧紧缠绕,无法摆脱。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我们几个抬棺人顿时乱了阵脚。我心中愈发慌乱,腿脚也开始打颤。终于,我大喊一声:“不行了!”话音未落,手中的麻绳一松,那口沉重的棺木便轰然落地,紧接着滚下斜坡,撞飞了紧跟其后的几位兄弟,最后重重地砸在一座小土坡上,尘土飞扬。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我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只听得彼此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那棺材似乎并未因落地而安静下来,反而开始剧烈震动,仿佛里面的老奶奶真要挣脱束缚,破棺而出。夜风呼啸,林木摇曳,仿佛都在嘲笑我们对禁忌的无知与冒犯。我们胆战心惊,一步步后退,直至躲进远处的阴影中。
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村里的张老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边。他是村里公认的“阴阳先生”,对这些民俗禁忌颇有研究。只见他紧皱眉头,围着那口不安分的棺材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他叫来老奶奶的两个儿子,让他们面向棺材深深磕头,恳求老母亲宽恕晚辈的鲁莽无知。张老汉点燃三炷清香,焚烧黄纸,口中念叨着劝解亡魂的话语,似乎在与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对话。
随着张老汉的诵念,那口疯狂舞动的棺材渐渐安静下来,踢打声逐渐减弱,直至消失。我们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口棺材,直到最后一缕青烟消散,一切归于平静。两位儿子感激涕零,对着我们连连道谢,生怕我们因恐惧而撒手不管。
此刻,月已西沉,东方渐白。我们重新集结,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抬起棺材。神奇的是,它此刻变得轻盈如初,我们顺利将其送入早已挖好的墓穴中。待一切妥当,我们疲惫而又庆幸地离开了那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墓地。
回到村里,人们围坐一团,低声议论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张老汉缓缓开口,说这一切皆因我们触犯了抬棺禁忌所致。有人受伤流血,有人途中言语失当,这些都可能激怒了亡魂。他的话像一把钥匙,为我们解开了一夜惊魂的谜团。
夜幕下的禁忌之旅,让我深切体会到祖先们对死亡的敬畏、对自然法则的尊重。那些看似荒诞不经的禁忌,或许正是先人们对生死轮回、人鬼共存的深刻洞察。而那一夜的诡异经历,更让我明白,无论科技如何进步,我们仍需谦卑地面对自然的力量,尊重生命的尊严,谨守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禁忌,以免触怒未知的世界,引来不可预知的灾祸。
如今,那场禁忌之旅已成为我心中挥之不去的记忆。每当月明星稀的夜晚,我总会想起那个寂静的山林,那口躁动不安的棺材,以及张老汉那深邃的目光。这一切,犹如一部未完的传说,静静地躺在时光深处,等待着每一个深夜倾听者去揣摩、去思索,去领悟那份深藏于禁忌背后的敬畏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