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什么看?没见过流血的英雄啊(2)
阮沅推门进去时,许辞正在帮严亓换药。
“你说,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昨天打游戏赢你了,靠!你TM轻点!”
可能没料到阮沅会来,严亓觉得疼了还会哼哼两声。
这几天,他待在医院都快发霉了,好不容易回趟家,换药又成了件麻烦事。
严亓不愿意找私人医生,伤口又在后背,他看不到也够不着,林柒晕血,最后换药的任务只能落到许辞身上。
阮沅见许辞急得满头大汗,僵硬地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换药的举动,看上去极富喜感。
严亓背上将近五厘米的伤疤,边缘处还在往外渗血,处理不好,极其容易感染。
严重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
尽管阮沅不喜欢严亓,甚至内心动过剃光他眉毛的邪恶念头,却也恶毒没到眼睁睁看他去死的地步。
“我来吧。”
阮沅放下果篮走过去,动作娴熟地取出医用手套戴上。
她父母爷爷都是医生,小时候阮沅住在爷爷那里,磕到碰到都是爷爷给她处理伤口,阮沅天生聪慧,次数多了,她也就学会了。
“靠!”
听到她的声音,严亓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扯过旁边的衬衫就往身上套,也不管背后的伤口裂没裂开。
“我靠!你干嘛!?”许辞被他的举动吓得快要魂飞天外。
林柒也瞪大了眼睛。
严亓不理他们,一边扣纽扣,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阮沅说:“你来干嘛?看什么看?没见过流血的英雄啊!”
“……”
阮沅看着被血染红的白衬衫,轻轻摇头。
他刚刚那么大的动静,背上的伤口要是不裂开那才是有鬼了。
见过受伤流血的,没见过伤口还没长好就敢这么折腾的。
不得不服气,严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蹦乱跳的。
之前爷爷接诊的一个明星,拍戏的时候就擦破点皮,要不是来得及时伤口就愈合了,还特意挂了个专家门诊。
气得爷爷差点没拿着扫帚把人打出去。
屋里的DJ歌曲震的阮沅耳朵疼,她轻蹙起眉头,抬眸扫了一眼,看到床边拉杆式音响。
正是平时广场舞大妈必备的那种,阮沅不懂操作,试了两次才关上音乐。
耳朵总算清净了。
“伤口感染严重可以导致死亡。”阮沅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严亓:“当然,你要是死了,世界上就少了个祸害。”
“嘿!我这暴脾气的!”许辞撸起袖子,指着阮沅道:“你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懂不懂说话?”
林柒按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这样说话。
因为许莜的缘故,阮沅本来就对许辞没有好印象,眼下更是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她轻抬眉峰,挑衅的看向严亓,淡笑着等着他发作。
严亓火气确实上来了,刚要发作就看到了阮沅这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气极反笑:“你是在用激将法吗?”
早知道阮沅不是省油的灯,可还是差点找了她的道。
“是。”阮沅点头,举了举手里的棉签和碘伏:“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上药。”
最后阮沅还是帮严亓上了药,许辞在旁边叨叨的他心烦,他就让林柒带他出去。
除了后背上五厘米的刀口,严亓身上还有多处淤青,阮沅一一帮他涂抹好药膏。
当处理到手臂上的伤口时,阮沅注意到了那个已经结痂的牙印,涂药的手顿了一下。
“放心,我已经打过狂犬疫苗了。”见她留意到这个牙印,严亓忍不住嘴贱。
阮沅抬头看他一眼,沾了碘伏的棉签重重按在他大臂上的淤青处。
“嘶——”
严亓倒抽一口凉气,咬牙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阮沅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转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神色复杂。
严亓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双手护住胸口道:“你干嘛?我现在可是伤号,你要对我做什么?”
阮沅看着他,眼眶渐渐的就变红了。
一滴眼泪,就这样从她眼角滑落,然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见她哭了,严亓先是一怔,随后拿来抽纸盒,抽了几张纸递给阮沅,慌道:“不是……你别哭啊。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唉,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阮沅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似乎哭得很伤心。
严亓不禁自我怀疑:
他哪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他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把人给惹哭了呢?
严亓挠挠头,僵硬地哄道:“你别哭啦,我不是故意的,唉,我错了,咱别哭了行吗?算我求求你了。”
“……”
严亓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生无可恋地把头埋进枕头里,捂住耳朵:“啊啊啊啊啊!我求你了,你别哭了!啊啊啊!”
阮沅忽然噗噗笑了两声。
严亓抬起头,看阮沅脸上没有半分委屈难过,心知被骗,磨牙道:“你居然装哭骗我!”
阮沅理所应当地说:“是啊,谁让你好骗呢。”
“你……”严亓一噎,叉着腰说:“你很嚣张啊!你就不怕我揍你吗?”
说完,他装模作样地提起拳头。
阮沅平静的看着他,唇角抽动,明显在憋笑。
她知道严亓不会的。
通过这件事,阮沅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严亓似乎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糟。
看着严亓故作凶狠的模样,阮沅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笑?打你了。”
话虽这么说,可严亓还是放下了拳头,也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
阮沅看着他,这一刻她忽然感觉严亓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力量,让他看起来自带光芒,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都会变好。
直到很多年后,阮沅才明白,让严亓看起来自带光芒,正是他身上那种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
仿佛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冲破桎梏,飞向天边。
而这,恰恰是阮沅最羡慕,也最难做到的事情。
……
这一晚阮沅睡得挺不踏实。
第二天早上,阮沅扶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发现枕头旁的手机早已没电关机。
连接上充电器,阮沅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天边破晓的晨光,愣了愣神。
约莫过了一分钟,阮沅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已经生锈的铁盒。
打开,里面放在满满的展开的千纸鹤纸。
被保存的很好。
折痕还在,只是中性笔写下的字迹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开始淡化,右下角随手落下的涂鸦也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