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3/人在囧途
顾夏的招生总代理工作结束后，一天到晚实在闲得无聊。大学的课程相比于高中，那是少得可怜。以前，一回到寝室，大家都很无聊，不知道干什么。在619寝室，一台电脑都没有，只有贾南的MP4。隔壁寝室有三台笔记本电脑。可关键是这个贾南又不愿意分享，总是一个人在床上独自看电视剧、电影。要向贾南借一下MP4，那必须要低三下四、态度谦卑。这可惹恼了寝室的其他五人，最生气的当属顾夏。其实，顾夏是有电脑的，但在家里面。在他大一的时候就有了第一台电脑，是个组装的台式机，性能相当不错，屏幕是29英寸的，看电影那叫一个爽。为了让大学以后的日子轻松愉快，为了全体室友的娱乐，顾夏对李少江、张子龙一番游说，并承诺了电脑可以公用。于是，在一个周末，三人从顺庆市启程到顾夏家去取电脑。三人坐大巴到当地镇上，一路都是睡觉，无话。到镇上后，他们来到上街“转车”。一看到那个破破烂烂的中巴车，李少江心酸了，停在原地不想走，嘴里抱怨着：“这是什么破车！外面的车漆都掉完了，还能不能开啊！别人坐车是出行，我们坐车是要命啊！”
那个时候，乡镇上的汽车都是二手的，基本是城里车站淘汰的汽车。在卖出来的时候，这类汽车已经很破旧了，修理一下只能勉强运行。但在行驶的过程中，这类汽车还总是会坏，无法正常行驶。
不待顾夏回应，张子龙说：“怕个锤子！人都要死的，早晚而已。”
“说得轻巧！这个车早该销毁了。”
“对，对。你说得对，这个车是该报销啦。但我们这个镇上都是这种车，你不要看它外观不好看，跑起来还是很拉风的。”见李少江还是犹豫、担心的样子，顾夏解释。
“是拉风，到处都透风，能不拉风吗？”李少江笑道。
“走，赶快走。车子马上出发啦。”一边说着，顾夏一边拉着李少江挤上了中巴车。车子上简直就是人挤人，还有背篼、大麻袋等农村家庭常用的东西。顾夏他们是最后挤上车的，自然是没有座位。上车后，又等了很久，三人的腿都站酸了，又挤上来不少人，见车内实在装不下人了，司机师傅才发动汽车，启动的时候像老年人虚弱的时候咳嗽一样，感觉已经无力再支撑。顾夏他们站在靠近中门的位置，手拉着边上的两根铁棒。铁棒已经被摸得非常光亮了。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车外喇叭不停地响，车内发出各种设施老旧的声响，旁边就是低洼的谷底，斜坡上长满了松树。汽车顶棚上的天窗已经烂了，透过原来天窗位置的长方形洞口，可以看见天空和白云。李少江望着汽车的顶棚叹气。见李少江如此状态，顾夏说：“江大姐，没得事。以前，我长期都是坐这个车，安全得很！”
“哪里看出来安全了？”李少江反诘。
“我给你分析一下。这个车的速度本来就不快，这么老旧，发动机都要报废了，怎么还跑得快？跑得慢，冲击力自然就弱。这么低的冲击力，就算哪个地方掉了零件或者轮胎爆了，汽车冲向山谷，它自然也没有什么冲击力，你看，斜坡上有这么多粗壮的松树，你还怕挡不住车！”顾夏分析得头头是道，李少江差点都信了。望着窗外浓密的松树林，李少江稍微宽了心。
“就是，江大姐，怕个锤子！顾总说得多有道理。再说，从迷信上讲，人的命半点都由不得自己，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你到五更；从哲学上讲，存在就是合理的，这个汽车存在这么久，它一定有它的合理性，一定有它存在的价值。”
“就是，非常合理！非常自然、环保。你看嘛，抬头就能看见天。天窗的盖子都被卖了。”
三人因为这个破旧的乡村汽车，一扫之前坐车的沉闷，一路上有说有笑。公路随着山势蜿蜒向前，一路上汽车走走停停，一会儿上人，一会儿下人，老旧的车门“吱吱呀呀”。不多时，汽车在乡上停了下来，到站了。三人下车，又转车。这回，他们不用再坐中巴车了，改乘面包车。这个面包车还是不错的，从车身来看，非常新。一个中年女人在拉客，一看顾夏他们走近，她就迎上来，笑嘻嘻地说：“帅哥，来，就差你们三个了。上车就走。”
听中年女人说上车就走，三人心花怒放，终于不必等其他乘客了。跟随中年女人来到面包车旁边，中年女人走到车子的后面，打开面包车的后门，依然笑嘻嘻地说：“来，帅哥，快请坐。”
三人走近面包车的后门，“哇靠！这都行。”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现在三人的脸上。除了正常的座位外，在面包车的后备厢还加装了一排座位，看样子，刚好可以坐三个人。
“我不坐。我们再等等。”一看这个座位，李少江非常不爽。
“坐吧。很近的，最多几分钟就到了。”顾夏拉着李少江劝说道。
“真的只有几分钟？”
“最多10分钟。很近的！”
“真的？”
“真的！骗你的不是人。”
“那好！”
李少江同意后，三人又在面包车的后备厢挤了一路，果然不到10分钟就到了。只是在面包车里，受颠簸的影响，三人没少互相碰头，有时还要碰到车顶。在顾夏的家，三人吃了丰盛的午餐。午饭后，三人就往回赶，一人抱着台式电脑的一部分。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赶车的人较少，三人都有座位。乡镇地区就是这样，基本上都是上午赶车去乡镇赶集的人较多，而下午赶车回家的人多。从镇上出发后，顾夏三人坐上了到顺庆市的大巴。车行到顺庆郊区，太阳渐渐在远山间隐去，农户家的烟囱里，吐出几口灰白色的烟。回到学校，顾夏三人早早地简单吃过晚饭后就回了寝室，急匆匆地组装台式电脑。
晚上，619寝室的六人全都围在电脑旁边，端端正正地坐着，一起看了星爷的《九品芝麻官之白面包青天》。在星爷的无厘头喜剧中，六人笑得异常灿烂，好日子终于来了。
此后，这台电脑就成为619寝室共同的记忆。无论是“动作片”，还是“动作片”，他们都在一起看，学习一下岛国的两性文化。在看片的过程中，各人的状态不一，顾夏会坐着感受情景，张子龙会仔细研究“动作”过程，贾南则躲在最后面冷眼旁观，邱志强、李少江克制自己的冲动，在旁边走走停停的间歇性浏览，刘吟是一边看一边评论女主的演技。寝室俨然成了电影放映场，每天晚上都有观影床谈会，他们自己讲这是研究研究、探讨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