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安州凶杀案
安州最近的凶杀案多了起来。听邱兴说，每夜都有男女死去。之所以说男女，是因为总是成双成对的死。
昨天晚上朱知府的宅子里，一双私会的男女在假山里被杀了。
此事本来能掩盖住，但当天晚上偏偏是朱老夫人七十寿辰，宾客众多，流出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
知府大人很是生气，一来现在天下人都能笑话朱府家风不严，二来自己的母亲的寿辰宴毁了。三者歹徒竟然无视他的身份，跑到知府府上来行凶，是可忍孰不可忍，定要查个底朝天。
可半点线索也没有！算上这对，这个月来，安州城已经死了八对男女。
有相敬如宾的夫妇，有郎情妾意的老爷与小妾，有偷情的男女…只有孙员外家里是灭了门。兄弟五人，加上一屋的男女老幼，全部丧命，连下人都没放过一个。
命案的增多给朱知府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破案毫无头绪。
过几日，刑部的催办就该下来了！
书房里，小缀正在给小蕊研墨画画。寒英跳了进来：“姐姐，方才官府来查户口，八成是查凶杀案的，所以，我在门外面配合站了一会。碰巧对门院子的邻居也被叫出来了，你猜是谁？竟然是那个何瑶！”
小缀吃惊：“什么？何瑶就住对面？”
“是啊。他还看到我了，对我点了点头。”
小缀翻白眼：“真是阴魂不散，才两天没见，居然住在我们对面。”
小蕊笑道：“你以前是个极其爱看帅气公子的。何瑶长得如此好看，你却厌恶起他来了，这是何缘故？”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就是奇奇怪怪，再说，他那股子脂粉气，有什么好看的？大公子比他好看多了。”
寒英点头附和：“是是是！大公子的神采，非他能比。”
“那人家为何不能住在你对门啊！”
“我怕他再来找姑娘，生出什么想法来，无事献殷勤。”
“你可是多想了。”
正说着，邱兴就来传，说有个叫何瑶来求见姑娘。
小缀撇嘴：“瞧瞧，曹操来了。”
何瑶穿着一身玄色长衣进来，能将此种颜色穿得飘飘扬扬，恍若仙人，看呆了寒英，连对他不满的小缀也不免于俗。
互相行过礼，何瑶也不见外：“方才看到这位姑娘，就知道你也住在这里，可是真巧。”
“是啊，近在咫尺。”
何瑶看了看荷花图：“姑娘喜欢作画？”
“谈不上，闲来无事。”
“这花画的甚好，胸中有画甚好，但若有实物对着，岂不是更好？”
“我们这房子刚住进来，还没来的及置办这些。”
“如果小蕊姑娘不嫌弃，我院子里就有个荷花池，如今开的正好，又养了不少金鱼，鱼戏莲叶之间，颇有意趣。”
小蕊素来是个心软不懂拒绝的。又想着对方是个伶人，却十分傲气，若是拒了，怕是会让他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再说，她也渐渐将何瑶当做朋友。
“行吧。”
何瑶说自己喜欢安静，平日就他和几个下人住，但院子非常的大。果真有个池塘，里面金鱼戏水，平时主人喂惯了，看到人来了，皆围了过来。
何瑶抓起一把鱼食，递给小蕊，小蕊又分给小缀和寒英。
三人喂鱼的功夫，何瑶摆上了茶几，摊上了方才小蕊作的画。对小蕊说：“我们在荷叶间加上两只鱼怎么样？”
小蕊拍拍手：“甚好！”
“你画一条红的，我画一条黑的，怎么样？”
小蕊接过笔，染上红色，在莲下仔细地画了条红鲤鱼。因为不想被何瑶比下去，着实下了些功夫。
何瑶却轻松许多，寥寥几笔，一条黑鱼跃然纸上，对着红鱼，在荷叶间嬉戏。
小蕊看了又看：“这可好多了。我要拿回去给师父看。”
何瑶道：“能否留给我？”
“给你？好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何瑶仔细地交给下人放入书房里晾好。
“我那日听你唱曲，你实在这上面是有天赋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唱上一出戏吗？”
“我？我不成，我不会。”
“哪天你得空，我教你。上次的戏让姑娘看哭了，是我的过错。明日我要唱一出《春日宴》，是个顶欢喜的戏，希望你能去看看。”
小缀赶紧道：“明日我们姑娘得去大公子那听学。”
“那就后日，后日一定。我去接你。”
小蕊收下：“这是讲得什么？”
何瑶说：“我唱的戏，定是爱情了。本来都是悲剧，可怕你哭，熬了几夜改成了欢喜的结局。”
“男女之间，必要有情爱才能被歌颂吗？”
“这是自然，这世间若是没有情爱，还有什么意趣。比如见到你之前，我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意趣，可见了你以后，我对你生了情爱之心，这几日就如坠在云里雾里，开心的不知所踪。”
“…”
“小蕊，你不必害羞，男欢女爱正常不过。比如我对你一见钟情，这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们两个长得比众人都好，他们对我们一见钟情，是自然的。”
说着又反问小蕊：“你见着我，开心吗？”
小蕊想了想：“有点。”
“嗯。这就很好。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对我颇有好感，这出戏才能继续演下去。”
小蕊听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艺技，凡是钻研入了魔的人，都有些奇奇怪怪，这何瑶就是这般。
她找了个理由告辞。
回到家，寒英对小缀嘀咕：“小缀，你有没有发现，蕊姐姐很受公子们的喜欢。我记得以前的元和公子还有我们的大公子，今日这个何瑶，都对蕊姐姐很看重。”
“那是。难不成你见过比我们家小姐还美的姑娘吗？”
“就因为仅仅长得美些，所以大家都喜欢？”
“寒英，你这话说的！我们姑娘仅仅是长得美些吗？琴棋书画，哪样不精通？言行举止哪样不得体？难得的是有个菩萨心肠，才有你的今日。你可别忘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姑娘受人喜爱，定是有她的道理，连高门大户的小姐也比不上！”
小缀看着寒英，一字一顿道：“我们家姑娘，就是高门大户的小姐！”
高伦带着邱兴去了官家的停尸处，趁人不备，查看这几日凶杀案的尸体。
尸体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但都是瞬间死亡。
邱兴百思不解：“孙家的灭门案里听说除了孙家大爷和管事的被剁成肉泥，其余之人也是没有内伤与外伤。”
“孙家人的尸体呢？”
“前几日处理了，天气热，死亡人数太多，查不出所以然。”
“孙家一共多少人？”
“孙家可是个大户人家，具体多少人我就不知道了。我以为公子不在意这个案子，先前没有认真关注，是我的过错。”
高伦道：“你去找知府，用你的令牌调出卷宗来给我看看，怎么让他配合，你应该知道。”
“是。”
在小缀心里，公子同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两人一定是互相爱慕的。只是公子性子冷，不肯道破。
可让她奇怪的是，尽管公子无微不至地关心姑娘，但对于姑娘的感情动态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兴趣，根本不在意这个何瑶日日来找姑娘。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她决定再试探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