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怕冷的马云川
“你这小子眼睛还真厉害！不过管的太宽了！不要太自以为是，我不过是不想伤及无辜，所以不和你认真斗法。这个村子迟早保不住，你们赶紧离开这。否则，我的耐心用尽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已经死了，过往已成云烟，如何不公和凄苦都已经过去，无法弥补。守着执念不肯离去，看似你不肯放过别人，可最终你是不肯放过的自己。”
“你少在这里说教！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最后饶你们一次。给我滚！”
于是手一起，一股黑流翻过来，高伦拿出剑来抵住。河神的脖领衣钻出来一个坠子，喷出巨大的黑气，加持着黑流有了百倍的力量，直接将高伦冲飞了出去。
河神胸口挂着的正是乌石。
小蕊惊呆了：“额，你胸口挂的那乌石从哪里来的？”
“与你何干？”说着也要将她推出去。
“唉，等等。”
小蕊卸下肩头的包袱：“这个给你送来的。”
“这是什么？”
“我从你家带来的，上次在这里，我就觉得你的手指特别湿冷。昨日去了趟你家，见柜子里都是厚衣服，想你是怕冷之人，在河里没有什么可织成衣服的，所以，你才用那些鱼鳞密密地做了盔甲，可是鱼鳞太过冰凉了，还是穿上你的羊毛大衣吧。”
河神愣住，看着小蕊递过来的衣服，仔细看了许久，手微微颤抖接过：“这是我娘那年夏天给我做的过冬穿的，我还一次都没穿过。”
然后凄凉地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谢。我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
河神笑道：“朋友？你要和一个吃人的妖精成为朋友？”
“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我不是坏人，因为我已经不是人。我看着这衣裳，思念我的母亲，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是不是人，不是看你生还是死，你是个好人，哪怕只有魂魄。你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
“不必了。你还是走吧，带上你的情郎，赶紧离开马家村！”
“他不是什么情郎，他是我师父，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和你一样，没有父母，是师父收养的我。”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故事。”
“我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吗？”
“不能！”
“那你把我扔上去时能轻一点吗？上次砸在地上可疼了。”
还没说完，河神一挥手，小蕊飞了出去，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
马云川痴痴地抱着小蕊带来的衣服。
忽然阴冷的笑声音从乌石里传出来，一阵黑风钻出来，变成一颗头颅：“乌石的力量怎么样？”
高伦想重新进入河里。但河面忽然有了一层牢固的封印，还没等他把封印打开，小蕊也飞了出来。
第二日，有人在通往河边的路上发现了被河神虏去的族长，已经皮开肉绽只剩下一口气。被人抬回家，半日才能说话，讲起在河里恐怖的经历。说自己被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洞里，水化为鞭子不停地抽打自己，痛彻心骨的冷和疼。
河神告诉他，马家村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只要将新来的那两人杀了，河神就放过村里人，从此不用拿活人祭祀。
马保重说道：“那个姓高的那么高深的法术，我们怎么能杀得了？”
边上一个人道：“再下毒呢？”
又一个人道：“他们中了一回毒，怎么可能再吃我们的东西。”
族长忍着疼痛道：“去找关知县。”
于是一行人连夜将族长抬进了县府。
夜里，高伦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是个瘦小伙：“我叫马三洋，马云川是我好朋友，我想跟你们讲讲他的事。”
他紧张地往身后张望了会，进了门。然后说起了马云川的故事。
马云川三代单传，这支血脉非常单薄，又是个遗腹子，被娘拉扯大。他娘是个非常善良热情的人，在一个大户人家当过侍女，认得许多字，村里的小孩都喜欢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日子比一般人家艰难，好在孩子懂事听话，母子两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温馨。
马云川十三岁那年冬天非常冷，河面结上了一层薄冰。四个孩子离开大人的看管，踩上了薄冰，全都掉了进去。
马云川刚好经过，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谁也不知道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怎么样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将孩子一个个救了起来。
从此他落下了寒症，哪怕是大夏日也不时毛孔倒竖，浑身发冷。他娘疼他，寻了块暖地盖了房子。
几年后的一天夜里，双河一阵巨响。一向平静的双河忽然变得汹涌。第二日人们照旧出船，结果翻了几艘船，一连半个月都是河面都不能下船。
人们很焦急，货运出不去，客人进不来。族里的长老们找到一个听说很灵验的巫祝。巫祝在河里做了半天法，说河里有个河伯同他讲明了原因：
河伯本是被贬的川河河神。因犯了事被夺了神力，盘踞在此修炼。几年前有几个小孩送到他口里，这本是上天给他脱离被困的机会，这几个孩子的元神可助他恢复法力。可惜，被人给截了。
他又修炼了几年，还是无所突破。现在他要求马家庄里得拿出一个活人来祭给他吃，要不然，他让马家村再无安宁之日。
天又连续下了几日雨，双河愈发不宁静。村里的人合计了很久，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夜里，族长带着人到了马云川家里，对他说，早年你救了几个孩子，惹下这桩祸事，应该由你去解决。
马云川的娘急了：“当初他拼了命救了村里的孩子，几条人命！落下终身的病。怎么能是惹下祸事？”
可村里的人不听。半个月了，他们手里压了很多货出不去，一年都要白干。
吵了好一阵，族长敲着桌子说：“不管当初是非对错。眼下的事要解决！河神定好的时间，明天活人祭祀，没人去，村里就得玩完！都活不了！”
马云川道：“天下怎么会有要吃人的神，既然要吃人，那就是妖怪。是妖怪就该想办法把它除掉！”
巫祝指着他的鼻子：“你胡说些什么！还嫌事情不够大吗？河妖～啊不，河神，现在指定要吃你。你不是想除妖吗？正好你就下去看看能不能除！”
众人附和：“对，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