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百姓立生祠
“你或许是中毒了，师父帮你看看，先别慌张。”
说着抓住她颤抖的手，开始把脉。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又翻看锁骨下的印记，封印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正在这时，侍女贤惠进来，看到小蕊，吓得手上的茶盘摔落了地上。
小蕊捂着自己的脸，跑向房间。高伦在后面赶紧追上，一把抓住她：“别去照镜子，听话。”
小蕊埋下头：“师父，求你让我进去。”
高伦放开手。小蕊跑进房间，只听得里面一声尖叫。高伦冲进房间，小蕊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见高伦进来，赶紧跳上床，用被子将自己全部捂住，谁也不让看。
高伦坐在床边好言相劝：“蕊儿，你先别着急难过，我会找到破解之法。”
“那如果找不到，从此我就这样了呢？”
“不管你成什么样，你说过的，在我心里，你就是你。”
第二日一早，高伦轻轻进小蕊的房间，她终于睡着。脸比昨日更显苍老，要尽快找到对策。
他赶到千问山仔细查看，现场再无丁点邪魅之气。正要走，见一众人赶在清晨凉爽之时扛着锄头铁锹来上工干活。见是高伦来了，欢呼道：“高圣人，高圣人。”
高伦问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说：“天问山乃邪气之山，祸害人间。幸而高圣人救了全城人，救了身家性命还开启了我们的心智，全城人对您感恩戴德，决意铲平这座千问山，在这里修一个生祠，供奉高圣人，为您积福，也为压制这千万年的邪气。”
高伦吃了一惊：“天问山既平，再生不起风浪。你们自去做该做的事儿，不必浪费时间在此事上。”
可是无论高伦怎么说，众人都吃了秤砣铁了心，必须建祠，并说建祠的请表都已千人血书呈给朝廷了。
高伦劝说无果，耽误不得时间，只得作罢告辞。
卢舟一听说小蕊出事后，和陈可儿一起来看情况，小蕊依旧躲在被子里蒙着头。
卢舟一劝说：“妹妹，你先别伤心，凡事总有个缘由，等找到原因就能解决”。
陈可说：“你让姐姐看看到底成了什么模样，这样捂着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解决，你让我看看，或许我能有些头绪。”
小蕊依旧不肯。
陈可道：“你是不是变老了。”
小蕊隔着被子点点头。
“听我家下人曾说起过这么一回事儿。有一个人，去千问山许愿，因为害怕千问神的模样，临时变了卦，对千问神撒了谎。回家后隔了一日就变得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看起来跟上千岁了似的。问了很多医生皆没有用，不久后就老死了。”
小蕊听了在被子里一动不动，陈可说的很有道理，她就是对着千问神撒了谎。
这是千问神的诅咒！
既然是要死了，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扯下被子，一个白发苍苍满脸如树皮状的丑妇人出现在卢舟一和陈可儿的面前。
卢舟一吓了一跳，往后倒了两步，哭腔道：“这可如何了得。”
陈可儿拿起绣帕捂住了嘴，成了这副模样她是没敢想的。
卢舟一想去安慰小蕊，但手颤抖着又不敢伸过去：“小蕊妹妹你放心，我这就召集能找到的所有能人异士帮你看病，不惜一切代价解你的毒，你耐心等着我。”
刚出房门，碰上回来的高伦。高伦对他说：“我正要找你，你来我书房一下。”
陈可几乎是跳出门槛：“老师，回来了？”
她平时打扮就精致，今日的妆容更是娇媚无边。高伦却完全越过她，看了眼里面颓然坐着的小蕊。小蕊见他望着自己，赶紧转过身坐着。
高伦冲陈可说：“你若是无事，就陪她在这里住几日吧。”
陈可眼睛瞬间一亮：“行，妹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有事我也该推了来陪她。”
高伦带着卢舟一去了书房：“你上次去千问山，许的什么？所见什么，可否一五一十告诉我？”
卢舟一有些顾忌，想了想还是全部告知。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许成什么愿望。”
“是的。”
“和你一起去的还有陈可。”
“是的。”
“她可有说什么？”
“没有，只是吓坏了。”
问过情况后，高伦来看小蕊，小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带着纱巾坐着：“师父，可儿姐姐说我怕是要死了，这个样子若是死了，还是把我一把火烧了吧。”
“小蕊，人心是很难探知的，哪怕是真的神也不能知道你此时在想什么，何况是自称为神的妖物。”
“那…我这是为何？”
“天问山的妖物不过是借着人心原本的恶去得到想要的果。他不是种下恶，而是激发了人心中原本的恶。千问神用了让你老去的办法，是为了完成别人给他许的愿。若是即使你老去，都无法完成她的愿，你身上的咒自然就消失了。你现在如此自怨自艾，就是应了别人的果。一旦应果，就无法再自救了。”
“那人是要得到什么样的果？”
“这个我不能十分确定。但现在与你最亲近的是我，如果有人想要借此让我从此厌恶你，离开你，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首要的是你自己要振作。”
说着高伦掀开小蕊的头巾：“你现在满脸的皱纹，我看着不但不觉得可怕，只恨自己不能同你一样老去，这样你就不会害怕和羞愧。在我心里，无论什么样的你，都是我的小蕊，这世间我只认你。”
说着，伸出手来，摩挲她那干巴粗糙的脸。
小蕊觉得有点懵而不是感动。这不是她师父平时该有的样子，他为何会同她说这样的话。
这氛围比让她老去还惊人。
更吃惊地是出现在两人背后准备一起加入聊天，恰巧听见高伦这些话的陈可儿。
陈可儿终于能日日见着高伦，这是她一直可求的。但令她无比气馁和痛苦的是她亲眼目睹了高伦是如何对小蕊百依百顺，如何对丑陋无比的小蕊视若珍宝。
高伦的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她的胸口，使她几乎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