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觅千阁里千问神
“来这的都是来求我的,说什么好听的来朝拜。我可以帮你满足一个心愿,只有一个,挑最要紧的心愿说。”
“小生前几日遇见一姑娘,一见倾心,小生愿来求她一生顺遂。”
“替他人求,不可。”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心愿。”
“你对姑娘一见倾心,那姑娘对你如何?”
卢舟一想了想:“我们才认识。”
“你不想得到她吗?”
“想。”
“爱她深吗?”
“我从未对任何一人动情过,除了她。”
“你有信心得到她吗?”
“有!没……没有!”
“我看你是没有吧!让你一见倾心的姑娘,必然芳华万千,谁知道她心里住着谁呢?可能早就心有所属了。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提这个心愿,我帮你得到她。”
“这怎么能提,我与小蕊能如何,这得看缘分。”
“缘分?”那声音笑道:“这世间多的是有缘无份,爱而不得。所以,世人才痛。我能让你脱离患得患失之苦,得到你想要的佳人。”
“你有办法让她爱上我?”
“爱上你是她的事,我能做的是让你得到她!”
“那就不必劳烦仙人了,我原是慕名而来,求心上人一生顺遂,是小生不知您的规矩,打扰了。小生这就告辞。”
“你就愿意看着她在别人面前千娇百媚吗?就不愿意与她举案齐眉吗?年轻人,你和她才刚见面,要懂得情爱之苦还在后头。”
“不管她能不能与我一处,我要的只是她一生顺遂。如果她不爱我,我将她囚于身边,岂不是害了她。我岂能对所爱之人行如此之事?”
“让我看看你的心。”那声音未落,卢舟一就觉得自己被定住了,一个披头散发黑须长面老道士模样直向他冲过来,像一阵风钻进他的心里,然后又在座椅上重新出现。
“你走吧,不要再来扰我。”
卢舟一等了许久才在后山门等到面色难看的陈可儿。
“吓坏了吧?”
陈可儿点点头:“奇奇怪怪的吓人,早不该来。”
高伦在城里走访了几天,发现咏州城虽然面上仍旧繁华,但底下似有暗流涌动。
民众们说法不一,一说从去年开始,城里的恶性案件明显增多,一说庄稼收成也是不如往年。还有人说天气也变得比平常更炎热了些等等。得出的相同结论是,咏州城有点变了。
小蕊问高伦是否跟千问山有关。高伦不置可否。
新月淡辉,高伦一身黑衣进入千问山。千问山的山草树木皆被惊醒,一时扭成一团,一时又迅速散开,千机万变,机关重重,哪里还有什么路可言。
高伦挥剑杀开一条路,瞬间又被冒着黑气的草木淹没,整座山顿时黑烟滚滚,直冲高伦。
高伦奋力抵挡,奈何草木众多,皆化利剑。避无可避,一时胳膊被刺,顿时鲜血溢出。
山草树木忽然发出许多尖利长短不一的笑声,发出“神,神,神”的混沌声音。
高伦知难抵挡,费劲力气退出山来。
回到住处,见小蕊还在大厅里等他。他远远停住了,低头看了一眼止住血的胳膊,黑衣之上虽然血迹,但灯光昏暗,离得较远倒也混的过去。
“师父你去哪里了?”
“你怎么还未睡。”
“我睡醒了,做了个噩梦,梦到师父受伤了。”
“噩梦而已,赶紧休息去吧。”
“师父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趟千问山。”
“怎么样?”
“进不去,那里对我防备森严,机关重重。”
“你没受伤吧?”
高伦正色摇头:“夜深了,明日你需跟我出去一趟,赶紧去休息。”说着也没进厅,直接从廊边走了进房。
高伦决定在千问山旁一个祝家宅院里讲学。
上千问山必经祝家大院。宅院能容上百人,原是一个祝姓富户家的祖宅,因觉得住在山旁这半年家里发生了些极为不祥之事,于是举家搬迁新处。听说高先生要用这房子讲学,赶忙同意。
高伦在四年前在咏州住了一年后,已经名望很高,智慧卓绝、一身正气,由他来镇住宅子,再好不过了。
高伦让人修宽了院门前的路,开始讲学。很快人们开始跑去祝家大院听讲解惑,高伦着重讲去恶之理,扬善之道。不少去千问山的人路过时,因为好奇进去听讲,听完几次,心灵得到许多安宁,也就不再千问山求千问神了。
高伦的伤虽不深,但这次愈合不快。这几日除了讲学就去兵器铺给了做成一个小蕊一个一寸见长的金箭哨,上带一个小圆孔,让她一起穿进脖子上挂玉佩的线里,和玉佩戴在一块。
“若是遇到什么事我不在的情况下,用点力气扯下这个拉环,举起来尖头朝上,即刻就能飞上天空发出警示,多远我都能看见。”
“师父,你真厉害,我从未听说箭哨能如此小。”小蕊无限崇拜。
“是花了我些功夫的。”
既不住卢舟一的房子,卢舟一便日日跑到这边来。
卢舟一同小蕊说起去了觅千阁的事,形容了里面的场景和千问神的模样。
小蕊听得迷迷糊糊:“我听着觉得很玄乎,想去觅千阁看看。”
“若是我能陪你进去也无妨,只是那里的规矩是只肯进一个人。里面太阴森,陈可儿都吓着了,何况妹妹你。”
“我不怕的。听说去那里先要拿到号牌,还劳烦卢公子派人给我去取一个。”
“这不是问题,我来想办法。那老师知道你要去吗?”
“不知,不必告诉他。他过几日又要出去,趁他不在时去了就回。”
“就是说老师不知道,就我知道?”卢舟一有些兴奋:“行,妹妹的安全全部包在我身上。”
那日课毕,有个叫做焦作学的拦住高伦,拜了拜恭敬问道:“老师,您教授我们如何去恶念、守善心。但若遇见这世间大恶念,眼睁睁看着他作恶,无力反对,又该当如何?”
“愿闻其详。”
“凌河是咏州城的母河,世世代代抚育子民。可刺史金建生听说凌河底下有奇石,从去年冬日起,就招募劳工三千,将回龙段给截堵住后,开挖石头,另辟了条河段流通。这冬日是少雨,倒也未发生什么。眼下早已入春,一连几日雨,备用河道窄浅,难堪其负。可这金刺史,偏不肯停下,非得挖出听说来的巨大奇石。回龙段地势高,若是决堤整个咏州城都难幸免啊?”
“他从何处听来河底下有奇石,又为何要挖这奇石?”
“这学生就不好乱下定论了。听人说是从千问神处求来的消息。当今圣上马上五十大寿,圣上又好奇石。他想着再升官,讨圣上欢心罢了。可这一个欢心,不能用咏州城的安危来换啊!”
高伦回到后院,恰巧卢舟一还未走,便问卢舟一:“金刺史挖河道的事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