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利刃划过脸庞
玉知抹了抹眼泪，黯然回到月华宫。
小蕊写完一封信，叫来玉知：“你去找一下苏平，问问姜侍卫他到底去哪儿了，回宫了没有。找到他，让他来见我。”
玉知跪下：“娘娘，苏平他…”
小蕊只觉得一股凉气窜上来：“他怎么了？”
“他在尚膳监任职去了…”
“尚膳监？他去哪里干嘛？那地方还要侍卫？尚膳监？你说尚膳监？！”
玉知哭道：“是的，娘娘。”
小蕊，悲从心来。她回宫，一来为了改变宋临的心意，失败了。二来为了保护李家，保护和园，保护玉知、玉新和苏平。也失败了。
她对宋临，失望到一败涂地！
“我要去见宋临！”
“娘娘，皇上他，他是有意避开您。他不会让您见的。娘娘，已经发生了的事，再怎么和皇上吵，也是没用了。”
“已经发生的事不追究，往后还要发生多少？他不见我，我便让他来见我。”
说着，让人点了大盏油灯来。自己持了灯盏，走到门外的廊上，将油往柱子上一泼，把火往柱子上一扔，火瞬间烧了起来。
玉知吓得赶紧去救。可小蕊不让：“这月华宫说是给我盖的，可我一刻都不曾喜欢过这里的日子。烧了吧。”
“不成啊。娘娘，事情越闹越大的，怎么收场！！！”
说着就喊人救火。等火灭了，书房廊被烧焦，门都被烧裂开。
宋临赶到，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小蕊。
“你到底要怎样？”
“放苏平回来，他是一等侍卫，不该做那种活，放我们出宫。”
“是我贪心，还是你太贪心。你要护住的人未免也太多了。怎么处置他们是我的事情，你无需管。”
“我被困在宫里也两年了，这个诺大的皇宫，算上苏平，我只有两个朋友。我回宫，也是为了护他们的安全。可你，连这点最后的仁义都不让我尽。”
“苏平未尽到朕给他的任务，留着他的命，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了。”
“你是皇帝，可以轻易夺去人的性命。我的师父，不死不生；我的小缀，活活吞金，弟弟被你割了舌头；我的寒英，出了家；苏平，他，他是一等侍卫，大内第一高手啊！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让他如何苟延此生？”
小蕊又一次泪如雨下：“下一个又是谁？是玉知？玉新？还是李元和？”
“我知道你和李元和感情甚笃，放心，我只是暂时关押他。我答应你，不会对他真的怎么样。”
小蕊目瞪口呆：“你真的抓了他。”
“即便偷盗高伦的事与他没关系。但我昨日已经查清，他借由妻子和你通信的事是真。”
小蕊抓住宋临的手臂：“或者你直接杀了我，可好？”
宋临扯开她的手，狠狠地捏住她的肩膀：“你除了拿生命来威胁我，拿高伦来刺激我，你还能做什么？我不要杀你剐你，我只要你爱我。你若说，说你爱我，我什么都不追究。你嫁给我就从未对我笑过，你是把笑留给了那个人，对不对？”
他越说越激动：“你看到高伦和别的女的在一处，你就去死，从那么高的悬崖纵身跳下！而我呢，我养了一个女子，在你曾经住的祥云后殿，你居然只和她探讨女子究竟要看怎么样的书？！你心里何曾有我半点影子？朝若，你对我，比我对你残忍百倍千倍！我做了这么多，只想得到你的心，你能不能把你的心给我？给我！”
“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
“撒谎！你能为他去死！”
“他值得！”
“我不值得？我是你的夫君！你心里住着别的男的。我是皇帝啊，皇帝啊！”
“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伤害我身边所有的人，口口声声是为了得到我的心。”
“苏平他该死。他从小跟我，为我出生入死，也是有的。我从不怀疑他的衷心，但他居然为了你背叛了朕！欺骗了朕！他心中一定有你！所以，他罪该万死！李元和，他曾经求娶过你，不是吗？”
小蕊失去控制，死命抓住宋临的衣袖：“所以，就因为我，因为你要得到我，所有人都该死吗？”
宋临一挥手，将小蕊磕在了地上。又于心不忍，赶紧过来扶。
她两眼含泪，却无比空洞：“宋临，我什么都给了你的了，你还要怎样才满意？”
“不。你没有！”宋临看到她的空洞的模样，又心生疼惜，一把抱住她。
小蕊猛地推开他。没站稳，又摔在地上。
宋临暴怒：“你是我的女人，你为什么总爱推开我，我想怎么要你就怎么要你？”
说罢一把抓住她，忽然猛烈吻她，她剧烈地反抗。
宋临渐渐平静下来，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胸口：“若儿，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小蕊只是流泪。
宋临放开她。理了理好衣服：“如果弄疼了你，对不起！你冷静冷静，只要你冷静下来，李元和的事情就好说。如果你还要做一些自残的傻事，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小蕊冷冷说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因和我见了一面，就设了那么大的局。说什么一见钟情，不就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吗？他们没有过错，被卷入其中，我拿他们对我的感情来让他们帮我办事，正如你拿小缀对弟弟的感情威胁她一样。若有的错都在我，你别再惩罚任何一个人了。我来替他们。”
说着，她拿出那把短刃，还没等宋临反应过来，刀子就被举起，然后在小蕊的脸上划过。
“不！”宋临扑过来抢过刀子的时候，小蕊第二道伤口也已经划了一寸长。
小蕊忍着剧痛，将宋临推开：“你爱我什么？不过是这张脸！如果没有这张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人都会好好活着！现在，我毁了它，你还能爱我吗？”
宋临从未如此慌张，他应该愤怒，但又应该先让小蕊止住血：“你真是胡闹！疯魔了！叫太医！”
剧烈地疼痛加上悲愤，小蕊往后退了两步：“如果元和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会恨你入骨！死了也不会瞑目！”
说着痛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只觉得右脸被涂得一层厚厚的药。玉知坐在边上发怔，双眼透着憔悴无力。见她醒了赶紧问道：“娘娘，哪里还疼吗？感觉怎么样？”
小蕊正要说话，刚张开嘴，就觉得脸疼。
“你先别说话，伤口还得几天愈合呢，你对自己还算是狠，这么深的伤口。”
玉知给她垫了垫被子：“娘娘，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啊，人啊，不能太拘于过往，否则，眼下和将来也过不好了。我们朝前看，闹了这么一出，皇上为了抢夺你的刀，手也受了伤。我们都过去了，好吗？”
小蕊轻声问道：“哪个太医来看的。”
“是太医院最擅长疗伤口的伍太医来看的。”
“他把过脉吗？”
“我不记得了，当时我都乱得不成样子了。”
“他没有说我身上别的？”
“没有。”
“那便好。”
小蕊脸上虽是慢慢愈合，但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却趴在了脸上。这最擅长去疤痕的伍太医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玉知把房中的镜子都撤了。小蕊自己却很是坦然，从不遮挡。
月华宫的人看到这张脸，知道皇贵妃娘娘这回是彻底失宠，再无翻盘的可能了，人心动摇。
月华宫的守卫本由苏平负责安排，现在换了个五大三粗的武将，以前从未有人见过，手底下的人各个凶神恶煞。
月华宫一直是宫里最独特的存在，这回也是如此。侍卫们团团守住，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奴仆们也只能出，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