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往
谢斐然支楞下巴朝着厨房里忙碌的李知晓吐苦水，“小知知，你能想吗？你的同学是你的上司，还是你曾经求而不得的人，对你不屑一顾的人。”
李知晓将做好的西红柿炒鸡蛋盛出锅，端到餐桌上，“这么说老天都在给你们牵线搭桥，你还不赶紧的。找个时间约出来，我要见见是何方神圣对然大美女的美貌不屑一顾。”
谢斐然用手拎起一块鸡蛋放嘴里，烫的她直呼热气，起身拿碗筷盛饭，“得了吧，我可无福消受。”
李知晓第一次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你想要一个人过一辈子我支持你，但是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一定不要错过。”
谢斐然端着两碗饭，放了一碗在李知晓面前，又绕到另一边坐下：“这点您老就放心好了，要是真有那么一个人，我一定不死不休缠着他。”
李知晓：“最好是。”
李知晓做饭，谢斐然洗碗，她们俩分工明确。
谢斐然收拾好厨房出来，见李知晓躺在沙发上，笑的那叫一个春风荡漾，她鄙夷喊道：“陆星航，你能别这么油嘴滑舌哄骗小姑娘吗？你才走几天，有这么肝肠寸断？”
李知晓笑的更欢了，将手机屏幕对着谢斐然，“给你看看我们然然吃醋的小脸。”
谢斐然从走进卧室拿了本小说出来，在沙发一端坐下，李知晓将镜头对准了她手里的书，“我们然然呀，嘴上吃斋念佛，心里啊还是个渴望恋爱美少女。《天造地设》，看来美少女还在等她的有缘人呀。”
谢斐然将手机推回去，“少用这张脸玷污我的书。”
陆星航：“我这张脸怎么了？”
谢斐然：“也只有李老师看的下去。”
李知晓与陆星航同时不服气回道，“你就是羡慕嫉妒恨。”
陆星航和谢斐然是一个教师家属院长大的，从小跟个跟屁虫似的跟着谢斐然。
“跟屁虫”胆子小，比她温柔了不知道多少，成绩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样的三好学生偏偏喜欢跟着她这个差生跑，跑着跑着，“跟屁虫”的胆子一天一天向她靠拢，成绩却还是一如既往甩她几条街。
他俩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同班，直到高二分班考试。陆星航进了A般，她毫无意外进了F班。
要说认识顾寒还是因为陆星航，他俩同一个班，一个万年第一，一个万年第二。陆星航不服气跑去问人家怎么学习的，结果人说“用脑子”，堂堂第二名被人嘲讽“没脑子”，他为此差点气吐血。
她和顾寒之间的种种契机是陆星航，而陆星航和知知之间的红线是她系上的。
对陆星航，她连他家祖坟在哪都知道，想气她，门都没有。
谢斐然悠闲自得翻开书，淡定反击：“是我眼拙，陆星航多帅啊，高中时候收的情书可不少。”
陆星航闻言马上认输，小心道：“然哥哥，别啊，咱不能一言不合就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是吧。”
李知晓：“陆星航，你心虚什么？难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陆星航连忙道：“没有，宝贝，我发誓高中那些给我送情书的女孩子，我一个也没看上。”
谢斐然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哦？是吗？”
李知晓咬牙切齿：“陆星航，你还骗我。”
李知晓是个醋缸子，陆星航领会颇深，要是他不小心说错话，坐十天半个月冷板凳算轻的。
他思来想去，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
李知晓更冒火了，“你什么态度！不想过了是不是。”
陆星航连连认错，李知晓置之不理，他没有办法，只得向一边谢斐然求救：“然哥，你快帮我说说话呀！你就忍心看你兄弟变成孤家寡人吗？”
谢斐然头也不抬：“其实也没啥，他贼心未遂。”
电话那头的陆星航痛苦地捂住脸，这下真是毫无保留了。
李知晓反问：“贼心未遂？”
谢斐然：“人家小姑娘吧送情书送错了，本来是送给年级第一的，阴差阳错送给了年级第二。万年老二陆同学回写了一篇酸掉牙的情书亲手送回去，被拒绝了。”
陆星航仅存的颜面也没了，他幽幽开口：“也不知道是谁在校门口表白，别人理都不理。”
李知晓一边生气陆星航没给她写过情书，一边又好奇谢斐然的感情史。
昨天然然三言两语便带过，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自家男朋友可能知道些什么呢。
李知晓平复了情绪，说道：“陆星航，你给那女的都写了什么，写了多长，限你用十倍的篇幅写一封给我。”
陆星航看这关算是过去了，松了口气，响亮答道：“遵命。”
李知晓：“然然高中时候与年级第一的事，现在，马上，我要全部知道。”
谢斐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挨着。
陆星航说书先生似的，口若悬河，开始讲起了谢斐然的过往，简直比她自己还记得清楚。
……
谢斐然脑子聪明，但不爱学习，成天浑水摸鱼。高二的时候破天荒开始用功了，她打着请教陆星航问题的旗号，一下课就往他们班跑。
陆星航还以为她真的觉醒悔悟了，后来才发现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刚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喜欢上自己的死对头，陆星航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可后来他转念一想，要是好兄弟顺便能让年级第一变为年级第二，他不是可以扬眉吐气了吗？
为了这个伟大的愿望，他成了谢斐然的情报员，随时汇报顾寒的一举一动。
顾寒在学校非必要不与人打交道，喜欢独来独往。陆星航报告行踪，谢斐然制造偶遇。
一个月三十天，三十天都能见着谢斐然勇士搭讪未遂。
陆星航认识到梦想可能破碎了，自以为是的学神是不会动凡心的。谢斐然却好像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越挫越勇。
大二上学期结束的时候，谢斐然拦住顾寒，道：“两个多月，你和我说了三句话“不需要”、“没兴趣”、“别烦我”，下学期我会再接再厉的。”
谢斐然可谓是一战成名，成了学校公认的勇士。
成名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死皮赖脸围着男生转的消息被谢妈妈知道了。
陆星航在谢斐然家对楼都能听见谢妈妈的训话声，他从窗户看过去，只见谢家父女俩一声不吭低头挨训。
谢斐然认错认得相当快，可就是死不悔改。谢妈妈无奈找了顾寒，看热闹的人远远地偷瞄着，谢斐然本人也躲着偷听。
这世上能治得了谢斐然的只有谢妈妈，不然她也犯不着偷听。
所谓一物降一物，谢妈妈专治谢斐然，顾寒却用一句话堵的谢妈妈哑口无言。
“您不必多此一举，我对她没兴趣。”
换做常人听了这话要么心生难过，黯然离去；要么冲上去给他一脚，怒吼“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喜欢我，我还不稀罕你呢？”
谢斐然不是常人，顾寒降得住谢妈妈打开她新世界的大门，此后对他更是另眼相看。
避免再惊动谢妈妈，谢斐然行事委婉了许多。
顾寒仿佛铁了心一个人走他的独木桥，谢斐然只好直截了当，表明心意。
大大咧咧如谢斐然，表白失败也黯然神伤了几天，当她重振起精神的时候，等着她的已经是空荡荡的桌椅。
……
陆星航一口气讲完后，假模假样替谢斐然抱不平。
谢斐然打断：“得了你，我这心口就算有伤也早就疤都看不到了。”
李知晓：“怎么办，然然，我更好奇顾大神了，你就约出来见见呗。”
陆星航：“不会吧，然哥，你们背着我一直保持联系？”
谢斐然：“不会，你放心。”
陆星航犹疑：“那？”
李知晓替他解惑：“他回国了，而且是然然的上司。”
陆星航：“我去，然哥，你们缘分到了啊。”
谢斐然：“……”
视频还没结束，李知晓手机插了个语音电话进来。
她轻轻一滑，响亮的女音传了出来，“亲爱的知知姐，干嘛呢？一会儿林阳在我家开生日派对，来不来？”
“来，当然来。”
“太好了，记得带上然然姐哦，待会见。”
“放心，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