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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感冒风波

季昭月草草地收拾了行李,想要好好的和孙建道个别,然而孙建让她什么也不要说,只是让叶容君好好对待她自己,要是想回江城,就回,他会永远把门敞开的。

拖着行李,走到江城门口,转过身来想要仔细地看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走吧。”叶容君催促着。

生怕错过了高铁,得等下一趟,这意外着自己要白白浪费许多时间,就是为了等去泽安市的高铁。

好不容易赶上了高铁,叶容君的手机就一直不停的响。

他拿出手机,瞥了眼。

来电显示的是吕姨,轻哼了一声,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他枕着胳膊,靠在窗边。

心想烦人的声音总算是消失了。

困意随之而来。

昨天折腾到半夜,还没好好睡一觉呢,而且唯一可以取暖的外衣,盖在了季昭月的身上,为此挨冻一晚上。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会要感冒吧。

距离泽安市还有三个多小时,不如就眯一会儿好了。

季昭月原本的打算其实是毕业后,能通过导师的推荐,去自己梦寐以求的珠都工作,成为一名首席珠宝设计师。

奈何路雅特别思念她,便不忍独留着路雅一个人待在江城。

虽然错失过了一次机会,但听说泽安市也有珠都的分部,这次没有导师的推荐,就只能凭着自己的努力通过面试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印有珠宝图案的书,翻阅了起来。

透过高铁的窗户,向外望去,沿途的风景一览而过,已经看不到江城了。

蔚蓝色的天空,真的很容易让人感到舒心。

不知不觉的眼神就游移到了叶容君的身上,真是让人琢磨不着,既然是大款,怎么着也应该有辆车吧。

总觉得这个人和其他的富二代有些不同。

想起大学时,因为不清楚规矩,为此还得罪了一个家庭背景有势力的同学,没少给季昭月下绊子,不过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最主要的是当季昭月被诬陷,在证据确凿下,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都选择站在她的身后,这让她特别感动。

事情调查清楚的那天,是季昭月感到最开心的时候。

原来是那个同学故意设计,其目的是让季昭月背负小偷的骂名,被学校勒令退学。

没想到那个同学却在公布结果前,心理不堪忍受指指点点,而且曾经与她要好的朋友,也都在渐渐疏远她,自然就忍受不了了,选择了转校。

“想什么呢?到站了。”

季昭月这才回过神,有点迷糊,自己不过是想了些心事,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却依然起身拖着行李,跟随着人群出了高铁站。

正准备招手打车的季昭月,忽感肩膀有个庞然大物压着她,扭头一看,发现叶容君有点昏沉的样子。

起初没怎么在意,任由着他去了。

一辆白蓝相间的出租车停在了两人的面前,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司机肤色麦黑,胳膊上的肌肉显而以见,一开口就是浓浓的乡音,朴素而又动听。

“靓妹仔儿,靓哥们儿,去哪里咯?要不要搭车哩?保准内个价格实惠。”

强打起精神来的叶容君,从季昭月的肩膀处移开,上前一步就拉开了车门,示意季昭月坐进去,然后他再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坐到了副驾驶座。

“去修竹居123号,谢谢。”

“好嘞,靓哥们儿。”

司机丢掉刚抽了一口的烟,打开了导航,便直奔目的地冲去。

那速度叫一个快啊。

好几次都要和对面的车相撞,但还好司机很老练,轻快地擦身而过。

把季昭月看得心脏一直狂跳。

大概是从前置镜里看到后座的季昭月,表情很紧张,就开慢了。

“哎哟,你看我这不是糊涂了嘛,车里还有个靓妹仔儿,是不是吓到你咯?”

“啊…这个,是有点……”

“莫得事,那我开慢点咯。”

叶容君脑袋混混沉沉的,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但他知道不行,他还得赶回公司汇报情况,不过先得把季昭月安顿好。

“到咯。”

司机停在了一栋三层式别墅前,笑眯眯的转过头。

“麻烦您了,师傅,请问多少钱?”

季昭月掏出钱包,想要付钱,叶容君却突然甩出一张百元大钞,让季昭月很是无语。

“不用找了。”便下了车。

岂知司机竟然追了过来,将零钱塞给了叶容君。

“哎,你干嘛?”

“靓哥们儿,多余的钱,我是不能收的。”

搞得叶容君一脸茫然,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实诚的人了。

看着司机已经开车走了,心里忽然就有点愧疚,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算了,下次要是有缘,能见到那位司机,一定要向他诚恳的道歉。

季昭月呆在大门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成的。

叶容君倒是无所谓,按了门铃,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一位身着灰色围裙的中年女人,她看到是叶容君后,脸上堆满了笑,随即把门拉开。

“走啊,傻愣着干什么?”

紧跟其后的季昭月,看到女人对她微微一笑,便也回笑。

入了大门,道路是由鹅卵石铺垫而成,路的两旁种满了竹林,隐隐之间能听到小溪潺潺流水的声音。

别墅是三层式的。

灰白色的水泥墙上爬满了葱绿的壁虎,不显得单调,反而添了些许生机。

快要踏进门内时,叶容君一个脚步不稳,直直地向前倒去,吓得季昭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好中年妇女的反应极快。

“小姐,麻烦您搭把手。”

“哦…好。”

季昭月扶着晕倒的叶容君,心中一惊,看样子是发烧了,身上滚烫得不行。

中年妇女加快了步伐,示意季昭月跟上。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人声很是杂乱,似是在高谈阔论,抑或是在争执着什么。

大理石铺垫而成的地板,富丽堂皇的大厅,悬着水晶吊灯,米白色的沙发,中间摆着玻璃茶几,上面放着些水果和吃食。向右拐去,直走了几米,出现了通往楼上的梯子,往楼梯的东南方向望去,有个敞开着的玻璃门,那里应是一个后院,听这喧嚣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由中年妇女引路,很快的就来到了三楼的最后一间房间,掏出钥匙,打开了紧锁着的房门。

粗略地打量了下房间内的陈设。

房间主调是素雅灰,柔和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在了床脚处。一张矮桌,底下铺着柔软的坐垫,散放着两三本书。

和季昭月一起把叶容君放在床上,刚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拿出药箱,楼下就传来了一声慵散的声音。

“杨姐,你去厨房让老张煮点小米粥。”

只得停下手里的事情,却又不忍得看叶容君如此难受,便将希望寄予在旁的季昭月。

她将手里的药箱塞进了季昭月的怀里。

“小姐,我现在有些事情,所以少爷他就拜托你了,这里面有药。”说着,就匆匆离开了房内。

徒留季昭月一阵茫然,她可不知道哪个药能退烧啊,万一给人吃傻了怎么办?

算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她拿出一盒药,就看眼上面的说明,在重复不下十次后,终于找到了感冒药和退烧药,稍微计算了下用量,便混着水喂叶容君吃了下去。

季昭月双手合十,对着躺在床上的叶容君是拜了又拜。

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可不想背上一条命。

大约有半个时辰,叶容君的脸色才稍有点气色,胸口起伏平稳,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手了。

季昭月这才肯舒口气。

人,还活着就好。

才刚从那充满着悲伤之地走了出来,若在此时失去了这个唯一的依靠,恐怕又要陷入无边无际的泥潭里去吧。

盯着叶容君的侧脸,思绪突然飘了很远。

猛地摇了摇头,努力的使自己清醒了过来,心里止不住的感叹着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是唯一的依靠?怕的不过是背上了他那一条命而已,况且他的家底自己已经见过了,是惹不起的,搞不好会被他家人送去吃牢饭。

不过现在倒不用担心,毕竟看他这样子恢复得差不多了。

如此想着,就顺势趴在了床侧,歪着头看着熟睡的叶容君,嘴角竟不知觉地向上微翘。

光是侧颜,便足以惊艳万千少女的心了。

季昭月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观摩了下自己的容颜,平平无奇,没有一点值得赞扬的地方。

相貌不行,总得有身材来凑吧。

可惜她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没有美貌,也没有高挑的身材。

哪能配得上…啊呸……

季昭月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脸,把镜子扔到了一旁。

“季昭月啊季昭月,你在想什么啊?你要记住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成为珠都分部的设计师,而不是来谈情说爱的,怎么能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呢?”

在卫生间的季昭月打开了水龙头,将头埋入了水中,才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心安静了下来。

叶鸿阳接了个大单子,本想着亲自去见大客户,面谈一些相关事宜的,却突然接到了杨姐的电话,语气似是很焦急,似乎是关于叶容君的,不容电话那头的杨姐把话说完,他便驱车赶回了修竹居。

家里过于喧闹了些,越往里走,吵闹声就越大,直让叶鸿阳的眉头紧锁,不悦的神色充斥脸庞,却并未发作,只是加快了步伐上楼梯。

叶容君翻了个身,心里突然有点异祥,手触摸到了很柔顺的东西。

微睁开眼,原来是季昭月不知何时睡了,刚好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头发上。

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眼干巴巴的,看了眼床头柜,柜子上正好有杯水,只是杯子里的水有点浑浊,凑近细嗅了嗅,有股药味儿。

叶容君只好忍着口渴,穿好鞋子,准备下楼倒水喝。

才走出房门,就撞上了叶鸿阳。

叶鸿阳把他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但只微抬头,正好瞅见房间里熟睡的季昭月,原本阴晴不定的脸色,竟然有了些许笑颜。

这是叶容君从未见过的,自从母亲林小微去世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叶鸿阳展露出笑颜,一直板着脸,而且动不动就发怒,不过叶鸿阳没有把气撒在自己的身上。

但叶容君宁肯让叶鸿阳把气撒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肯让叶鸿阳一天到晚的浪迹在外面的花天酒地。

不然就不会遇到吕然,就不会让她代替母亲林小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