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爱丽丝的仙境
曲临江坐在刘熙宸的越野车后排座上，刘熙宸问：“今天领奖开心吗？”
“嗯！”曲临江点点头。
“咱们一会儿到学校一趟，把入学手续办完，你就安心参加比赛就行了。”刘熙宸边开车边说。
“好！”曲临江点点头。
“你平时话就这么少吗？”刘熙宸问，他记得学校这么大的小姑娘都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个曲临江还真是安静的让他不习惯！
“是的。”曲临江点点头。
看临江和自己的对话一直都没超过两个字，刘熙宸识相的闭上了嘴。
诺顿大门打开，刘熙宸把车开进去，梦幻一样的校园在临江的眼前展开，深褐色的英伦风教学楼、宽阔的林荫大道、带雕像的罗马喷水池、图书馆、天文馆、游泳池、篮球馆、马场......临江像极了误入仙境的爱丽丝，趴车窗上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
小刘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别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临江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身子坐正，不再趴车窗了。
车子一直开到最后一栋办公楼才停下，诺顿当时建校批的这块地是按一所大学的规模规划，建校图纸参考了许多世界名校，大到楼宇建筑、小到一草一木一块地砖都有严格要求，实制名归的贵族学校。
刘熙宸安排临江在接待室坐下，用投影仪播放学校的宣传片给她看，又拿了瓶矿泉水，让临江稍坐一会儿，自己就出去了。
校长办公室里，莫常卿正在打电话，说道：“这个孩子已经获得了奥数比赛全市第一的佳绩，还有望在省级奥赛取得名次，但是这个孩子家庭困难，学费需要全部减免才能来诺顿。奥赛奖项对于诺顿一直是空白，是的，所以这名学生可以说是天赐良缘！在未来三年还可以再创佳绩，可以说是诺顿的金字招牌，这笔帐是非常划算的！对，希望董事会慎重考虑，给予批准。学生目前就在学校，好，我等您回复！”
小刘敲门，莫常卿挂断电话，回应道：“进来。”
小刘恭敬道：“曲临江在接待室。”
莫常卿看了一眼监控显示屏，曲临江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既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来回走动，不禁说道：“真是一棵好苗子！”
“但是......”小刘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莫常卿说。
“她说的住址是个烂尾楼，而且，正常家庭的孩子这么大了为什么没有在校读书呢？而且，自己孩子得了大奖，为什么她的父母一个也没有到场颁奖礼？”刘熙宸说出自己的疑问。
“这也是我要你把她带来的原因，有些话需要安静下来慢慢问。”莫常卿问，“那你在路上没和她聊聊天？”
“想聊来着，可她惜字如金，我这独角戏不好唱......”刘熙宸有些不好意思，他大学时候就是学生会主席、大学生辩论会冠军，沟通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人长的帅又热爱运动、学业成绩又好，在大学时期迷弟迷妹无数，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吃了瘪。
莫常卿电话响起，“好的，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对刘熙宸说：“把曲临江带过来吧！”
刘熙宸会意，转身出去，不多会儿把曲临江带过来，莫常卿指着身边的沙发用温和的语气说：“临江，请坐，咱们随便聊聊。”
临江坐下，背挺的直直的，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仿佛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莫常卿，等待着他发问。
“你不要紧张，咱们互相了解一下，或者先介绍一下自己家庭？比如父母啊，兄弟姐妹啊。”莫常卿慢慢引导。
“我家有爸爸、妈妈、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临江说。
“那你爸爸做什么工作呢？”莫常卿问。
“打零工。”临江眼帘垂下来，手指捻着裤子上的褶皱，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
“那你们姐姐在上学还是工作了？”莫常卿问。
“也在打零工。”临江头慢慢低了一下去。
“你的户口落在哪里你知道吗？或者你父母的联系电话有吗？”莫常卿问。
临江摇摇头，然后她的头彻底低了下去，脸埋在手掌里，半晌抬起头，像是积攒了很大的勇气开口道：“从我记事起，我们一家人就在四处流浪，睡过桥洞、地下通道和烂尾楼，全家都在打散工，我靠捡破烂补贴家用，废品收购站就是我的图书馆，我捡回来的中华字典少了第32页和第148页，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两页究竟写了什么。我顶了别人的名字才能进教室听课，才能参加比赛。我拼命夺第一名就是为两万块钱的奖金，让我全家不会为了吃不上饭而发愁。就是这样！”一口气说完，曲临江看着莫长卿，小脸有些涨红，乌黑眼眸里尽是极力隐忍的痛苦。
莫常卿和刘熙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他们料到临江家境贫寒，却没有想到会不堪到这种程度！
莫常卿很快调整好情绪，温和说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的家庭情况确实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依然坚持努力学习，没有自报自弃，你的坚毅让我非常钦佩。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改善你的现状！”
“改善？”曲临江看着莫常卿，大眼睛里充满着期待和狐疑的复杂神情。
“是的！你的生活现在有些偏离正常轨道，我们帮助你，把你的生活推向正轨。”莫常卿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曲临江问道。
“首先，你要有一个正常的住所，才会有一个正常的生活！”莫常卿说道，略一思忖，接着说：“你明天就开始专心参加集训，一周后到省里复赛，你家里的问题我和刘老师来处理，等你复赛回来基本上就可以处理好了。现在你就安心集训吧！”
“莫，莫校长，我......”曲临江欲言又止。
“你对我说话不必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话直说就好。”莫常卿道。
“这个纸条要怎么换成钱？”曲临江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现金支票递给莫常卿。
“哦，这个好办，让刘老师带你去银行提现就行了。”莫常卿看了一眼，心道：“这笔奖金对于曲临江一家可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好的，谢谢！”曲临江真心感谢莫校长！
坐在刘熙宸车上，在林荫大道上缓缓驶过，曲临江内心像江水一样翻涌，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人生像这校园一样充满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