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惩戒
天才刚蒙蒙亮，佳梦就被白首从床上拖了下来。已经三天了，她们除了在器室设置陷阱外，别的什么正事都没干。白首和佳梦行事诡秘，因此除了她们俩没人知道陷阱的事。
佳梦只在第一天的时候，做了一个意在困住玉竹的竹牢陷阱，而白首则是设了拆、拆了设来来回回好几遍也不满意。这倒把佳梦累坏了，白首每次更改，佳梦都要重新设计进攻路线和套路。不过累归累，佳梦在不断更改中倒是领悟了不少新的妙招，她先前的杀招也更加完善了。
今天，睡意朦胧的佳梦和干劲十足的白首又忙活了一整天。白首在催促佳梦多次演练后才最终放下心来，十分满意地说：“小姐，这次准保万无一失！我们一定能嘲笑，啊不，打败先生。”
佳梦有气无力答了句：“好，你满意就好，”说着便起身向器室外走去，“我先回去歇一会儿，你要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小姐，你怎么就走了啊。我送你回去吧。”白首赶忙殷勤地跑过去搀扶佳梦。佳梦也不客气，她是真累了。
两人七拐八拐回到佳梦的房间。佳梦一放下弓枪便径直走到床边，一下子瘫在床上，紧接着她眼皮发沉，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了。
白首本来在为佳梦收拾房间，可忽然间隐约听到了鼾声，她回头一看原来佳梦已经在睡着了。白首心里有些愧疚，便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间。
玉竹传书说自己将会在两天后回来。白首赶忙来告诉佳梦，两人除了不定时检查一下陷阱外，余下的时间一直都在温习原定的招式套路和磨炼杀招上。
第三天早上，与以往不同，倒是佳梦和白首在等玉竹。玉竹看到两人已经在器室中央等自己了，心里有些惊讶，随口问了句：“今天怎么这么早？”
“前辈救命疗伤又授艺赠器，怎敢再让前辈等我……”佳梦有些心虚，连头也没抬。
玉竹见佳梦手中银枪与她不甚匹配，想来是佳梦还小，身子还未长成，而这枪又是为成年男子打造的，所以看起来极不协调。“佳梦，这对利器可还趁手吗？”
“这弓甚好，枪嘛，长些，不过现在用着也算趁手了。”
“那就好，看了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佳梦一来便站在器室中央，为的就是占住先机，以便按照和白首约定好的计划行事。佳梦也知道玉竹武功高强，所谓的套路和杀招不一定有用。但这次有陷阱出其不意，如果此次不成，那下次会更难。好在玉竹早就承诺过只是招式上的对决，否则无论出什么手段都不太可能赢。
佳梦深吸一口气，用上吐纳功调整了一下，一拱手道：“前辈，请赐教！”说话间长枪一抖，身子也跟着变成了攻势。
玉竹这次好像也认真起来，双脚开立，双手一前一后摆开防御，说：“来吧，再让我看看你的进步。”
佳梦一反常态，她没有一下子冲到玉竹身旁，反而舞枪急奔而来。离玉竹还有两步时，佳梦竟只右手持银枪刺了过来。她手持银枪的中段，所以即使现在玉竹后撤，佳梦站在原地松手，银枪依旧随势压在玉竹胸前半尺。
佳梦左手从腰间摸出两枚竹片做的暗器，运起内力射出，直奔玉竹面门而去。玉竹转身向左，佳梦赶忙右手握紧枪尾，左手握枪一推扫向玉竹胸口。玉竹也赶忙弯腰向后躲开，他料想佳梦会借势使一招“回马枪”反刺，便脚一点地向后撤了。
与玉竹所料相反，佳梦却收枪又射出数枚竹片，直向玉竹而来，玉竹不得已再次向后撤去。然而佳梦却是一石二鸟，一来是触发白首的陷阱，二来是将玉竹逼到陷阱上。
玉竹正自后撤，忽见一桶水倾泻而下，心里一惊，躲闪已然来不及了，赶忙运起内力将水接住，双手运劲又将水压成一团。佳梦没有给玉竹喘息的机会，长枪已至他身前，玉竹倒也不慌，索性以水为盾挡住了佳梦的攻击。
玉竹内功深厚，佳梦的枪劲入水也仅仅是微微震动了一下水团。可佳梦想要把枪的时候却犯了难，这水团好似将银枪钳住了一般，任佳梦如何如何拖着使力就是纹丝不动。佳梦只得弃枪后跳，转而张弓搭箭，射向玉竹。玉竹一动未动，仅仅靠水团便将箭接住。
佳梦和白首都没想到玉竹会这样化解她们的陷阱，佳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进攻了。不过玉竹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笑，说：“你们倒是挺有想法的嘛，武功不够，陷阱来凑是吗？这是白首的主意的吧。”说话间，玉竹微微震了一下水团，佳梦的银枪和箭便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将水团击出，正好撞在白首上方的梁上，反浇了白首一身水。
佳梦怕玉竹生气，赶忙说：“前辈，这是晚辈的主意，不管白首的事。”
“可这落水的陷阱不是你的主意吧？”玉竹看了一眼白首又看着佳梦，问：“佳梦，我且问你，你觉得机关陷阱是否算是卑劣手段、小人行径？”白首满是怨气抢先说：“就算是又如何，我们本就是女子，这天下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女子……”玉竹内力一吸便将白首隔空拉到身边，说：“让你读书是为了懂大道、明事理、晓恩义，不是让你搞什么歪理邪说。”
玉竹内力轻放，地上的银枪便向着佳梦飞去。佳梦伸手接住，玉竹接着又问：“佳梦，还是刚才的问题，你觉得呢？”佳梦略微顿了一下，说：“前辈，我认为陷阱本身并无好坏，也就谈不上什么卑劣和小人。关键在于设置陷阱的目的，若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则是侠者所为，陷阱自然是好的、正义的。反之则是小人所为。”
白首听完不住点头，夸赞道：“小姐，说得好！”玉竹微微一笑，又问：“对我设陷阱是侠者所为还是小人所为呢？”佳梦一时语塞，她怕白首受罚，又赶忙说：“这……当然是小人行径，胜之不武。不过这是晚辈的主意，还请前辈……”
“你若胜我便一笔勾销，你若败了就一并受罚，如何？”
“多谢前辈高抬贵手。”佳梦嘴上感谢，心里的压力却骤增。
白首的态度却很怪，她没有正面鼓励佳梦，反而说：“没关系的小姐，你可以输，赢不了也没关系的，真的。”
玉竹拍拍白首的肩膀，说：“你先去把湿衣服换了吧，我在和佳梦较个高低。”
佳梦赶忙说：“还请前辈继续赐教！”
白首对着佳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出了器室。佳梦和玉竹也摆好架势准备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