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战·命运

晚晚从天宫门前走过，闪闪发光的铠甲，腰配一柄剑。她回首，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弧清都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在她身后是任朝，小苏，谛命星君，时话星君，栾裳和一系列的天宫人，整个战事，他们都会站在晚晚的身后观摩这场战役，并做她坚实的后盾。

晚晚迈着矫健的步伐，已经到了淮水一侧，目前是栾华，英姿飒爽，决心来战。

前夜，秋野劝栾华，将自己的真身投出迎战，可栾华唯想胜利，并不想杀死晚晚，恐真身会误伤晚晚，便拒绝了。

今早，刚刚起身的人晚晚便中了法术，一魄躺在床上，真身在战场上。可栾华不知道，也不清楚。

两人相视，都没有露出半点温柔的神色。

时光阁，苏凌奕不住看着昭示栾华命运，也代表着墓谷命运的时光球，手不住颤抖。栾裳看了，问：“你可是在担心，我虽看不到结果，但我相信哥哥一定会赢的，不论如何，哥哥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厉害的，他永远不会弃子民于不顾。”

苏凌奕顿了顿，垂下了手，无言地离开了。

这便是定局吗？

“裳儿，把我的琴拿来。”

栾裳驻足，顿了一会儿又拿来了琴。

苏凌奕自那日救了栾华，再没有抚琴了，这次，又是悲伤到了极点吧！

他的琴声是杂乱无章的，丝毫没有鲜活的乐章，仿佛是一个不会弹琴的人在胡乱拨动音符。

栾裳明白，那日为了救栾华，他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技艺，弹琴。

所有的声响与音调，仿佛食人的恶魔一般撩拨着他的心头。

栾裳静静陪着他，直到风来了。

风袭来，卷起了漫天杀意，晚晚拔剑，飞向栾华，栾华拿剑闪躲，反是被扣在剑下。栾华将计就计后退，反过剑快速翻身，用法术袭击她，晚晚用仙术抵挡，两人的气波在中央形成了一白一黑的宏大场景。

最终，法术反弹，两人向后退了一步。栾华的速度，已经无人能敌，还没注意他已经到了晚晚身边，举剑擦过，却只是轻轻擦伤了晚晚的脖子，这一下便惹怒了晚晚，待栾华往前走去，她一个飞身站到栾华面前，两方撕扯了几个来回，任晚见他发剑犹豫，一剑便是穿心，眼中没有半点怜悯犹豫。

栾华闭眼皱眉，他抬眸，看了看晚晚，依旧是那个毫无怜悯的神情，依旧是毫不心软，毫无保留。

此剑名琉璃，可摧神灭魔，使其魂飞魄散，百无回头，如玻璃碎后很难复原，是故名琉璃。

栾华眼底泛泪，握剑跪在地上，口冒鲜血，又笑了几声，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他，何故地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他倒下了，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倒下了，身后的万千子民如何是好？

“可否答应我一件事……”他用尽力气说，“保护好墓谷的每一个人。”

晚晚没有回复，好一会儿，回答：“我答应你。”

晚晚收剑，举剑回来，天宫的人看得唏嘘，墓谷的人悲愤不已。

秋野等人跑上前，围着栾华，手握拳头，怒气冲冲，看似要掀起一场大战，栾华言：“我有罪。”说完，他已经开始消失了，最后一刻，他的手向前举起，在人群缝隙中衡量那个背影，却始终不见她回头。

他轻轻闭上了眼，眼泪划过脸颊。

他累了，也恨了，闭了眼，魂魄消散。

晚晚走着，忽地心一阵疼痛，忽地真身竟自动回复，情魄按捺不住，直接回到了身体中，晚晚竟凭借自己的力量打破了红绳的法术，回到了身体中。红绳破碎，掉落在地上。再一睁眼，她忽地回头，看到的却是正在消失的栾华，她向栾华飞去，可到最后也没让栾华看到自己。

她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的手，她摸了摸脸上，湿漉漉的，抬手竟是血。她又看看周围，墓谷的人悲痛不已，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她做了什么？

她好像明白了，栾华，被她杀了。

“我……不是都决定了，都决定了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晚晚紧紧皱眉，哭着，眼泪不停往下掉，她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转，“栾华，你在哪？快出来与我决斗……栾华——”晚晚蹲下，头缩在双臂下面，下意识咬住了嘴唇，她忽地，站起来，举剑刺向自己的心脏，却被霄化作人形拦了下来。

“小主人，这是作何？”霄不明所以。

“啊……”晚晚哽咽，“霄，我对不起你……霄……”

霄不知道前世的记忆，不明白，天界与他，有多么大的仇恨。

她悲痛欲绝，闭眼，倒在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