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卡丽之死
现在正是凌晨，天边微微明亮，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整个城市。
凌晨，街上行人不多，不少房屋里边灯光明亮，隐约中有人影出现。
靠近东城门的某个楼房上，贝利尔坐靠着墙，脸色有些苍白。
不知道那恶魔在小刀上抹了什么，脚腕上的淤青好得差不多，反倒肩膀上的伤口迟迟不愈合。
也许她所在的地方距离城门较近。
大老远的，她就听到了远处魔兽的嘶吼声，剑鸣声等。
心脏处不知为何时不时会抽搐一下。
让贝利尔有些许的难受。
忽然……
脑袋一阵眩晕疼痛，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转瞬间，她又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獠牙大嘴，下一秒朝着她咬去。
心情格外的不爽利，奇奇怪怪地遭遇，让贝利尔觉得糟糕透极。
心情也降到极致冰点。
左右被一只魔兽咬着，她那冰冷的瞳仁中映出无数张开大嘴向她涌来的魔兽。
魔兽的身影就像巨大的黑影，将贝利尔笼罩住。
贝利尔环视了一周，远处高高的城墙，魔兽、骑士还有魔法师。
很好。这是来了魔兽群里边？
甩掉咬在她手臂上的魔兽，左手光团凝聚幻化利剑，斩杀涌上来的魔兽，贝利尔浑身低气压。
右手掌中黑雾涌动，但不知想到什么，手微微一动，黑雾消散，五彩光团在手中凝聚。
她微微抬眸，用冰锥刺破一只魔兽的喉咙，用土锥刺住数只魔兽……
冰刺、火攻、水淹等各种技能都使了出来，但死了一只又有一只涌上，没完没了。
难得的，贝利尔心里一股戾气涌上心头。
无数火系元素在周围浮动，下一秒，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迅速向外扩散。
方圆十几米内，无数魔兽瞬间变成灰烬。
这一处偌大的动静，引起了城墙内外的人的注意力。
不少人注意到不知何时待在兽群中的人。
因为人全身黑，几乎跟周围的魔兽颜色融合在一起，若不是那通红的火焰，人们还不一定注意到她。
“希梅娜！”波伊尔眼神好，在魔兽群中斩杀周围魔兽的刹那，余光间瞧到，就认出来了，那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希梅娜·迪亚洛。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眼中柔弱、提不起重物的希梅娜，竟是个魔法师。
看她在兽群中游刃有余、坦然自若的模样，魔法元素在她的手中就像活了过来一样的，像是杀魔兽这种事情，做了不下上千遍。
波伊尔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贝利尔寸步不移，双手魔法元素迅速涌动，一个光团一只魔兽，甚至有些时候，一个光团一圈魔兽。
短暂的几分钟内，她就已经消灭了不少的魔兽。
就在贝利尔准备离开兽群之时，冰冷柔软的东西抓住她表露在空气中的脚踝。
她面色平静，低头一看，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手看过去，面貌很熟悉，但却说不出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卡丽身上很惨不忍睹，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破破烂烂的破布。身上有不少咬痕，手脚上血腥一片，是属于需要打上马赛克的情况。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瞳仁接近溃散，她声音嘶哑而虚弱。
贝利尔微微一顿，终于想起了这是谁。
曾经在峡道裂谷救过她的人。
“贝利尔。你不应…在这……”卡丽嘴中小声嘀咕。
贝利尔听到了，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卡丽会认出她。
她的变化很大。身高，容貌，体型，都变了。
然而，卡丽还是认出来了。
她的呼吸正在慢慢变弱。贝利尔刚想到这，卡丽轻抓着她的手滑下，眼睛已经完全溃散，呼吸也渐渐停止。
贝利尔手指微微痉挛，眼睛睁大，瞳仁紧缩，心脏不断在抽搐。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深处剥离。
眼前一阵模糊，似有画面闪过。
黑暗中，坐在椅子上看不清脸的人和被他踩在脚下的人。
“你知道控制吗？”
“嗯？”回话的是个稚嫩简单又清冷的单音。
“像这样划开手指，打开人的嘴巴，将血液滴入嘴里就行了。”男人拿小刀划破掌心，一手将地上反抗的人抓起，捏开嘴巴。
“我不要。”
“那可不行。你要注意，不要找错人群。心甘情愿的人会变成麻烦的血契，不心甘情愿的人才叫控制。”
贝利尔猛地睁开眼睛，额头微微冒汗。她余光瞧望周围，魔兽像是畏惧什么，纷纷避过她朝着不远处的人群而去。
而她的身侧，躺着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她微微蹲下去，摸着卡丽冰冷的身体，她已经没有了呼吸，眼睛还睁着。
她看着卡丽，脑海里似有那个奇怪的对话。
她轻轻抬手，遮住卡丽的眼睛，微微往下，将她的眼睛闭上。
脑海里突然涌入另一个人的记忆。
熟悉的红发，闪闪发光的黄发眸子，大大咧咧的笑容。
在那个人的记忆中，贝利尔看到了她自己，看到卡丽背着她在那个黑暗的洞穴中奔跑，为护着昏迷的她被人面蜘蛛刺穿了肾脏。
明明只是互不相识的人，却能为了她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
她给她一条生命。
但她依然不爱惜，这一次，还是为了救人而死。
真是可悲。
贝利尔想着，手指却依然在勾画着卡丽的脸庞。
天此时已经大亮，雨也停了，但乌云依然悬在空中。
贝利尔看着渐渐减少的魔兽，看着远处不少挂了彩、为了守城依然在奋战的骑士、魔法师们。
她低头，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卡丽。
……
兽潮只维持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中午，涌向学院中央城的魔兽群基本消灭。
彻夜未眠奋战的骑士们没来得及休息，便开始组织队伍清理城外的魔兽尸体、清点此次伤亡损失。
比起波伊尔守护的东城门那一片城墙完好无声，西城门到北城门那一片区，城墙被坏掉了半数，西城门更是被破坏得七七八八。
幸得到后边有更多的神使援助，才没有出现魔兽进城的情况。
城内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反倒守城的骑士们，出现了不少伤亡，其中包括第一区第二小队队长，第七区第三小队全员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