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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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拦河巨人

兮儿和大白虫都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刚才的头晕目眩。觉得危险终于过去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大白虫说道:“我们都已经流到云彩之上了,伸手就可以摸到彩虹。”

“我也是,眼睛都没敢怎么睁开,一直担心,要是掉下去,恐怕就要被摔碎了,就像碗掉在地板上那样,吓死我了,我还看到一只老鹰,那老鹰好大,有好几个我们大,一直盯着我,我真害怕它飞来把我叼走。”

“我也看到那头老鹰了,它应该是在找食物,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没准老鹰把我们当做午餐了。”

“嗯,走吧,我才不想被老鹰吃掉,我们家那里的老鹰会偷小鸡,这里的老鹰说不定就会偷吃人了。”

“还有我,说不定也会把我给吃了!”

没走多远,突然就传来了老鹰的叫声,声音很大,听着就很恐怕,兮儿和大白虫都吓了一哆嗦,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被老鹰听见。

可是,随后又连续传来了几声。这下兮儿和大白虫更是感到害怕,因为听声音来看,老鹰应该还不止一只。这时候。兮儿和大白虫也不看前方了,紧紧地盯着老鹰声音传来的方向,生怕老鹰会随时飞来把自己叼走。走了一段,虽然总是不断地传来老鹰的叫声,但是始终没见到老鹰的身影。

正当兮儿他们觉得有些安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阴影里,以为是一座大山挡住了光线。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发现那不是山,是一颗巨大的头,巨大无比,虽然还隔得很远,兮儿也觉得它的鼻尖尖处恐怕比她的好几个学校还大,两只大眼睛远远看去就是两个大得无法测量的黑洞,嘴巴张开,喉咙处还在蠕动,这大怪物正在“喝水”呢,而这湍流正流向大怪物的嘴里。兮儿和大白虫赶快用手拨动湍流,试图改变方向,可是湍流到大怪物嘴边已经形成了旋涡,任兮儿和大白虫如何挣扎,还是随着蜂巢流进了大怪物的嘴里。

大怪物的嘴巴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大得无边无际,过了很久,跌跌撞撞,在嘴巴来漂流了很久,正当兮儿他们就要进入大怪物的喉咙处的时候,由于湍流的冲击,把兮儿和大白虫冲击到了大怪物的喉咙壁上,这让大怪物感觉有点不舒服,于是脖子后仰咳嗽了一下,这一声咳嗽一下子就把兮儿和大白虫冲到了大怪物的鼻腔内,又再次碰撞到鼻腔壁,大怪物又感觉不舒服,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兮儿他们跌跌撞撞又好几次撞到鼻腔壁,这让大怪物很不舒服,最后一个喷嚏直接将兮儿和大白虫由鼻腔孔喷射了出来,兮儿和大白虫又在空中飞了好一会,抛物线落在了湍流的远处。这下,兮儿和大白虫算是逃离了大怪物的嘴,也顾不上多想,趁湍流不急,赶紧向旁边划去。

正划时,又传来了老鹰的叫声,声音才传来一会,马上就出现了两只老鹰,正向兮儿他们铺面而来。兮儿被吓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呆呆地看着老鹰飞来。大白虫眼看兮儿就要被叼走了,大声叫到:“快蹲下!”

兮儿听到了大白虫的叫声,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蹲下,蜷缩在蜂巣里。迎面扑来的老鹰扑了一个空,又向空中飞去。扑向大白虫的那只老鹰也因为大白虫已经蹲下,也扑了一个空,也向空中飞去。可是两只老鹰也只是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很快又分别飞向了兮儿和大白虫。

“这下该怎么办?”兮儿大叫道。

“用石头扔,快,河里有石头!”

兮儿和大白虫都随手从河里随手抓取了几块石头,拼命向老鹰扔去。老鹰为了躲避飞来的石头,又转向向空中飞去,这回算是暂时击退了老鹰。可是老鹰似乎饿坏了,对于好不容易发现的美餐,那能这么轻易放弃,很快又折回。这回,兮儿和大白虫也是扔完石头就蹲下,不过老鹰避开了飞来的石头,顺势直接双爪抓住蜂巢边缘,一起带入空中。兮儿赶忙把另一只手里的石头扔向老鹰,可是石头打在了老鹰的羽毛上,老鹰似乎毫无感觉,反而反弹下来打在了兮儿的额头上,又掉在了蜂巢里。兮儿捡起石头刚想再次扔向老鹰时,突然意识到,这样做没用,根本伤不了老鹰。

兮儿害怕老鹰马上就会把自己吃掉,于是蜷缩起来,这时,手触碰到了蜂巢底,感觉软软地。兮儿意识到,由于长时间的浸泡,被她当做船只使用的蜂巢已经开始腐坏了。兮儿也顾得不多想自己会不会掉下去摔死,只希望赶紧脱离老鹰的魔爪。兮儿捡起石块,将石块当做一把刀,在蜂巢底部使劲划了几下,又使劲用脚踹蹬。但是蜂巢底部还是比较结实,兮儿又使劲划了几下,这下底部出现了口子,再使劲用脚踹蹬,踹了几下之后,口子被拉得很长,兮儿跳起来,这下,兮儿一下子就从底部掉了下来。和老鹰想比,兮儿实在太小了些,这点动作一开始并没有惊动老鹰,可是当兮儿掉下去的时候,老鹰发现自己的午餐轻了许多,低头看时,兮儿已经落下一大截了。老鹰赶快扔掉蜂巢,立马回头试图去抓兮儿。不过由于兮儿下落速度很快,老鹰还没等追到,兮儿已经掉到一片草丛里了。这里的草一片叶子也比兮儿大很多,兮儿先是掉在了一棵比较高的草叶上,随后又落到一片较低的草叶上,如此几次,终于落到了地面,这时兮儿早已经晕过去了。老鹰在空中盘旋了一会,觉得自己无法钻入草丛,也就悻悻地离开了。

再说,大白虫也被另一只老鹰叼走了。起先不敢露出头来,也是蜷缩在蜂巢里,可是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成为老鹰的午餐,也就大胆起来,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愤怒之余,大白虫抱住老鹰的一只爪子,朝长肉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老鹰感觉到了疼痛,叫了一声,也就松开了爪子。这下,大白虫随着蜂巢也掉了下来,不幸的是,蜂巢掉了了一棵树上,被树枝卡主了。老鹰发现自己的午餐掉了,也顾得不爪子疼痛,赶紧飞向自己的猎物。不过由于树枝太密,蜂巢被卡主了,老鹰庞大的身体钻入不了,伸出爪子抓住了蜂巢,试图往会扯,结果因为蜂巢被长时间的浸泡,不胜牢靠,一下就被撕裂了成了两半,这样,再加上老鹰的折腾和摇晃,大白虫伴着一半蜂巢掉了下来,落在地上。虽然吃痛,但是害怕老鹰会再把自己抓走,也不敢在作声,赶紧飞快跑进旁边的密密麻麻的草丛里。老鹰盘旋了一会,见自己的猎物跑掉了,自己又钻不进去,只好也悻悻地离开了。

脱离了老鹰的魔爪,大白虫松了一口气。不过马上就想起兮儿也被老鹰抓走了,自己虽然逃脱了,可是兮儿这下恐怕真的成为老鹰的午餐了,该怎么办呢,就算还没有被老鹰吃掉,我又到哪里去找她呢,就算找到她,我也打不赢老鹰,到头来恐怕自己也只会是给老鹰加餐而已。想到这些,大白虫感到很难过,兮儿本是好心送自己回家,结果自己却被老鹰吃了,又看看四周,更不知身处何处。大白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身心疲惫,不知不觉靠在旁边的树根上睡着了。

当大白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感觉到了肚子有些饿了。心想应该先找点东西充饥,然后再想法弄清楚这是哪里,才好走出去。于是四周查看了一下,虽然植被茂盛,可是好像所有植物都约定好只长叶子不结果实似的,没发现什么可以充饥的,有些失落,只好往前走走,看看其它地方能不能碰上好运气。又走了一段路,发现有一片林子,这里的树木和其它地方有着明显的区别,每棵树都很高,每棵树也都只有一片叶子,叶子很大,长在树冠处,没有任何枝干,也都在树冠处挂着一个似葫芦形的东西,叶子正好都遮住这个葫芦形东西,好像是在给它遮风避雨,大白虫觉得那就是果实,只是这果实也实在太大了些,竟然和自己一般大小,这些树又都两两相依,像是两个人靠在一起似的。大白虫觉得奇怪,从没见过这样的树,这般大小的果实,又觉得高兴,这么大的果实,一个也吃不完,只不知味道如何,会不会是苦的?不过肚子正咕咕叫呢,也就不假思索,先去看看再说。

大白虫就最近的一棵,爬了好一会终于爬到了树冠处。可是身上没有带任何刀叉之类的东西,只好用手指抠了。可是果实有些坚硬,抠了好一会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要是平时,早就没什么耐心了,可是当下实在架不住肚子的咕咕叫声,只要硬着头皮继续抠。终于可以看到里面的橙色东西了,以为里面应该就是果肉了。可是,当大白虫继续抠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叫声,明显是由于疼痛而发出的。吓得大白虫差点没抱好掉了下来,回过神来,以为是有其他人,可是向下四周看看,没什么人,只当是自己听错了。继续抠了起来,可是,当他再次抠的时候,又传来了叫声。这下才意识到,声音似乎是来自于眼前这个大果实里面。将信将疑,又抠了一下,果然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声音确实来自果实里面。这么说,这棵树结的不是果实,而是一个“人”,又或者是一个人钻到里面去睡觉。可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里面睡觉呢?

大白虫感到有些害怕,但还是咚咚咚地敲了几下,问道:“你是果实么?”刚说出,又觉得自己好像问得不伦不类,不过也没有人回答,又问道:“有人在里面睡觉吗?”还是没有人回答。于是把耳朵贴到果实上,想要仔细听听,怕是对方声音太小自己没有听到,又说:“你是果实人吗?”还是没有人回到,这下可为难了,肚子又饿,好像又不能吃眼前这个果实,吃它的话,它好像会疼,那该怎么办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一开始,大白虫以为果实里住着的是一群‘果实人’,就像一个石榴那样,里面住满了许许多多的‘石榴人’,现正从里面跑出来来呢?可是在细细听来,声音越来越近,可是好像不是从果实里传来的,好像是从后面……转过头来,原来林子里已经站满了一群人。这群人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几乎长得一个样子,只是长得也实在特别了些,每个人就像是五根火柴棍拼搭而成,仿佛没有身躯,只是上面顶着一个巨型球,头发都是绿色,简直就是一丛茂盛的草。当下都手持长枪,各自散开围城了一圈,把大白虫给围了起来,又把各自的武器对着大白虫,朝着大白虫大喊大叫。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很明显都带有敌意,这可把大白虫吓坏了,一手松,猛然地就从树上滑落下来。这些人也丝毫不顾大白虫有没有受伤,很快就冲过来两人把大白虫架了起来,熟练地将大白虫用绳子捆起来,带到他们的领头面前。随后,一个士兵很熟练地爬到了树冠处,从背上的包里取出一些白色布带,给刚才被大白虫抓破的果实包扎了起来。

大白虫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坏人了,连忙挣扎着说道:“放开我,我不是坏人!”领头面无表情,甚是威严,叫人不敢靠近,上下看了看大白虫,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大白虫,这时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位老者,此人打扮明显异于其他人,一身黑色长袍,左手手持蛇形拐杖,右手拿着一盏灯笼,灯笼里的灯还是点着的,没有眼睛,脸上全涂满了白泥,看上去有些吓人。这让大白虫有些奇怪,怎么大白天地还打个灯笼?再有,虽然没有眼睛,可是似乎他仍然能看见,看他从人群里自由地走出,根本就不像没有眼睛,可是看上去他分明又是没有眼睛的?当老者走近的时候,领头连忙躬身至敬,看来老者的身份非同一般。大白虫也多了几分畏惧。

只听这位老者微微抬头,伸出右手,掐算起来。众人不解老者是何意,又都不敢冒犯前问,都看着老者,等候命令。

老者转身面向大白虫,一张看不到眼睛的白色面孔着实叫大白虫慎得慌。士兵连忙按压大白虫,让大白虫双膝跪地。老者将拐杖头部抵住大白虫额头,顿时一幅幅画面出现在老者的脑海里:烈焰四起,山动地摇,遍地尸骸活生生的地狱之相。看到这些意相,老者的脸上也出现了恐惧之态,又叹息道:“混兮沌兮,混兮沌兮……”

“难道预言是真的,可是……”领头听到老者说‘混兮沌兮,混兮沌兮’,一阵惊恐,连忙插道。

老者转向领头,没有说话,但带着一种被亵渎后的责备之态,好像一个绝对真理被愚昧者评价说‘它错了’,好像祖先的智慧被无知者评论道‘糟透了’。领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把头微微低下,也不再发话了。

“将它带回,”老者命令道。

领头上前二话没说就给大白虫狠狠一拳头,甩了一句:“恶魔!”然后又叽里咕噜地对旁边的士兵说了几句,之后这群人就带着大白虫离开了林子。大白虫心想:“真倒霉,东西没吃成,反倒给人当坏人抓了,看来是被它们当成不祥之物了,这下该如何是好,恐怕要成为它们祖先供桌上的祭品了!?”

“十一棍使,”老者叫到,原来领头叫十一棍使,这名字听起来很奇怪,不过大白虫也似乎习惯了,今天的怪事已经够多了。

“大人,有何吩咐?”领头连忙应道,转身小跑到老者旁边。

“另一只恶魔也已经出现,我刚才从老鹰的叫声里听出,老鹰本已经抓住那只恶魔,正准备当作午餐,可是恶魔过于狡猾,还是逃掉了,你带人往西边前去,将其抓回,”老者吩咐道。

“是,”十一棍使应道,又指着一旁的士兵说道:“你们五个随我来,其他人先将‘恶魔’押回去”。于是队伍分成了两队,十一棍使带着五个士兵快速离开了。

大白虫听到老者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说的恶魔就是兮儿,这么说兮儿还活着,想到兮儿还活着,大白虫感到很开心,可是十一棍使又带着人去抓她了,这让大白虫很担心。于是,心里暗暗祈祷这些人找不到兮儿。只是,又想到自己的处境,不免又伤感起来。

随着队伍往前走,眼前的一切让大白虫甚是惊讶,本以为前面是大雾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可是当队伍靠近的时候,那大雾就自动像两扇门一样自动打开,原来那是大雾构成的一堵雾墙。没有穿过雾墙时都是高入云端的大树,穿过之后,却是一片宽阔的平原之地,远远看去,又许多的建筑房屋,中间连成一片,尤显宏伟。在走近些,出现了更多的“人”,这些“人”都站在路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大白虫,都窃窃私语,好像他们抓到了一只怪物似的。大白虫也看到了许多的房屋,觉得这是他们的部落聚集地,房子形似一朵朵巨型蘑菇。只是奇怪的是,这地方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地震,房屋也都东倒西歪,有的已经完全倒塌了。大白虫心想:“看来他们是要把我抓回来交给部落审判”。

很快,队伍里的两人将大白虫架到一座山脚下,原来这山被开凿成了牢房,一人打开了锁,另一人则一把将大白虫推了进去,然后又把门锁上。大白虫还想继续做些解释,可是并没有人理会他,对方锁上门就走开了。大白虫看看四周,空空如也,房子除了门之外都是泥土,看来是逃不出去了。这时肚子又在叫了,大白虫实在是饿得难受,于是走到门处,使劲摇晃,又大声叫到:“来人啊,来人啊!”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个士兵,士兵用手里的长枪拍打了几下门,厉声说道:“嚷什么,闭嘴,再叫,再叫我有你好受!”

“能给我拿点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吃的?”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奇怪,好像是第一次听说“吃”这个字,只当是恶魔在在使诡计,立刻警觉起来,把长枪对准了大白虫。大白虫见这架势,往后退了几步,也不敢在作声了,看来只能挨饿了。见大白虫退后不再叫嚷,士兵也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