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师父
纪行往兜里掏去。
一小袋果脯蜜饯，虽然看着简单，但平常时间也吃不上这种东西，又是作为纪行的小礼物，田茵脸上自然也是满足。
放在桌上，田茵半晌也没有动手。
“怎么，不吃？”
田茵嘟着小嘴，随口道：“我已经饿的快没有力气了。”
纪行无奈，坐在桌边，每拿起一颗，塞进到她嘴里，再推进去。
这个过程不下十几次，过后才终于愿意自己动手。
“哎。”
纪行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向外面的繁华之景。
这趟过森林也有些收获，包裹里满满当当的不是吃食，而是一些药材，这些药材既能当药使，在紧急的时候能靠着以毒攻毒中和毒性来解决短暂的温饱问题。
虽然只有几次尝试过，但是不失作为一个特殊的选择。
纪行背靠着窗台，向田茵说道：“咱们等一会出门去趟药铺，我去把那袋药当给他们，看看能值几个钱。”
田茵看着那袋纪行一路带过来的包裹，因为没有兴趣去了解，以为里面是纪行一路上收集的杂草。
又说道：“哥哥，原来这些东西还能卖钱吗？”
纪行得意地笑了笑。
“那当然了，一路上我可是看到更值钱的那一种，就把相比之下最不值钱的那一种给换了。”
田茵又激动地说道：“那能卖很多好吃的吗？”
纪行挺挺身板。
“那肯定的！”
离开前，纪行把剩下的果脯蜜饯解决完，抱怨一句。
“这修行之路看起来真没有什么盼头，以为能吃点好吃的，结果却只能吃些剩下的东西。”
过了会，拿上包袱和田茵来到远处的药铺。
田茵对满屋的药香还不太习惯，纪但行对此毫无反应，村里面那个会炼药的郭叔给他闻过更难闻的东西。
刚见面，纪行向里面的一名药童说明了来意，随之药童便向药房里喊了一声。
“药掌柜，有人过来卖药材了！”
里面男人回应与脚步声一起过来。
“好。”
一位身板有些瘦弱的男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岁以下，穿着朴素，身上带着浓浓的药味。
纪行见这这个男人挡开门帘钻出，便知道这个男人正是这药童所唤的药铺掌柜。
男人一出来，只见一小鬼，便对药童问道。
“是谁？”
药童指了指纪行，说道：“正是此人。”
男人随着药童的手看过去，见纪行背着大包裹，穿着一般，也明白了。
于是对纪行问道：“我是这药铺的掌柜，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纪行简单行了一礼，道：“我叫纪行，这是我的妹妹。”
药铺掌柜向纪行招了招手，示意过来。
纪行随他来到一旁，放下包裹，打开绳结。
一包扎实的草药堆暴露在众人眼前，空间被压缩到极致，很实在也很有分量，虽然里面的每一株药株挤得很实，但也没有什么妨碍，却也显得有些技术。
毕竟，这些药株要么做成药粉，要么煎成药水，没有好不好看的必要。
“我看看。”
药铺掌柜一手翻开药堆，又一堆堆地归为一类分开，叫药童把秤杆秤砣拿来，随后又叫来了另一名药童把秤盘，把算好的量打上算盘。
等到所有的药株分开，药铺掌柜拿着算盘回到房间，出来后放了一堆银子在柜台上面。
吩咐纪行道：“你数一数吧，十三两银子。”
纪行看了一眼便收到了装钱的袋子里边，礼貌说道：“劳烦掌柜了。”
药铺老板摆摆手，毫无反应，同时打量着纪行，捋了捋小胡子。
药铺掌柜问道：“你今天多大了？”
纪行回道：“今年已经十二，只要再过几个月便有十三了。”
药铺掌柜看看田茵，又问道：“这个女娃呢？”
又答道：“比我小上五六个月，与我同岁。”
药铺掌柜有些不可思议，两个小鬼十二有余，便出来讨生活，这过来卖的药材，也不普通，多是只有毒沼之地才长有的毒株。
那毒沼之地对一般的凡夫俗子来说有相当风险，对十二岁还是一般小鬼的人来说更是凶险。
这毒株看起来量也多，药铺掌柜虽也不知他们到底是如何去摘取的，但也肯定不是只身前往。
药铺掌柜问道：“摘取这药时可有旁人陪同。”
纪行如实回答。
“只有一位有着二十多年的猎户。”
药铺掌柜会意，想了想，这小鬼既会认药，那也同时说明着也会认字，说明以前也有受过学识之人的培养。
然而这么一个小鬼如今却与妹妹跑出来讨生活，自然代表着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一些变故。
他见纪行也比这药铺里的药童也小上几岁，药铺掌柜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惜才之情。
“看来你生活有些不易。”
药铺掌柜说完，眼中向纪行透露着一股惋惜之情。
纪行认得这眼神，想起了上一个人生。
一直坚持于码字生活，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常年生活在面积不过三平的危房里边，却不告诉其他人。
作家的生活一直是零收入，只能打零工维持生活，就连比纪行小且刚成年年轻人见了纪行，眼中也不禁流露那种表情。
更有者，还时不时邀与纪行畅谈人生感慨生活。
但，如今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再也不用拼搏码字，但却随之也失去一些难以言状的事物。
经历成为了经验，再次看到这种眼神之后，也不一样了。
这股情感，可以利用。
纪行听言，面露伤神之色，但骨子里却露出一股别样的倔强。
药铺掌柜见了更是不忍，苦想了会，说道：“我记得几天之前宁府发布了一张告示，内容便是求一位有能力的教书先生，酬劳不小，也不知现在的情况如何。”
药铺掌柜有了自己稳定的生活，自然不会去关注，告示上也没有写明求一位教书先生倒是为什么。
进去的人安全出来了，只字不提里面的事，只是摆摆手。
这却让人心生悬念，但以那些富士贵族的基操来说，也不可能没有超乎常理的事情。
只要给钱就行，生活挣扎过的人都懂。
纪行表现得有些犹豫，在等待这个药铺掌柜还有没有其他表示。
不一会儿。
药铺掌柜又说道：“纪行你自可去选择挣扎一番，要是成功后他们也能理解，那你与你妹妹便也有了个着落。”
纪行闻言，看上去有了精神。
药铺掌柜也有些欣慰，又拿出二两银子放在纪行手中，道：“你该换个衣裳，去见大人家里有个正装也会有个正眼。”
纪行再度简单行礼，道：“感谢掌柜的指点！”
换衣服之事自然不用多费事，之前的那套衣服便可以利用上，纪行早已洗净晾干，此时只要身上带着钱回去，换个行装，再简单前去宁府表现。
若成，银子便有着落。
不成，也无事，顶多再去毒沼之地走上几遭，只不过是性命之忧，但却不好给田村的老父母们一个交代。
凡是还是往安全的地方考虑一些。
回到客栈，退了客房，换好身装，原先的行装也弃掉了，拿上袋子，此行纪行若招募失败便去再买一身就是了。
所幸，告示依然贴着。
纪行一路打听着来到张贴告示的告示墙旁，告诉一边一位士兵行装的青年后，他便领着纪行他们来到一处地方。
纪行有些惊讶，这个士兵行装的年轻没有质问起自己，而是直接将纪行带去，这一路以来纪行都因年纪而被他人有些看轻或者对待不佳。
此人，看人确实有眼光。
这位士兵行装第一下听闻纪行的来意之后确实有些意外，但看纪行相貌不凡，也逐渐有些期待，同时他也只是被要求将应召之人带来，并没有定下其他限制。
有戏看，说不定这小鬼还能成。
宁府其中一处区域内，交代后，纪行走进一房间里边，里边也坐着好些人，一人一位，座位旁放着张桌子，上面放着毛笔和墨块。
纪行是两人过来的，既然便是要有一人站着。
站在田茵一边，左右观望着这房间内的布置，心中有些向往。
过了许久，又进来了几人。
终于，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那两人人与其他人的情况不同，走路的动作慢条斯理的，眼中还在一个个不停打量到来的这些人。
靠中间位置的是一位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头，衣着文雅，但举止却有些不一般，眼睛里看起来也藏了些城府。
“到齐了吗？”
老头对一旁的下仆说道。
那位下仆低头，诚声说道：“管家大人，今天就是这些人了。”
老头叹声。
“这第三批要是有小姐喜欢的就好了。”
随后老者提着嗓音，他对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客气说道。
“老朽有幸能见在座的各位贤能人士，相必各位也是见到了那张告示而来，来此的目的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本府千金的教书先生，为何不写明原因也望包涵，老朽我作为宁府的管家，希望各位出去之后也不要继续透露此事。”
座位上的众人面面相觑，讨论了起来。
田茵只是安静地坐在位子上，荡着双脚看着不怎么说话的纪行。
纪行心里想道：“这把要是成了的话，以后别人都得叫我小师父了。”
“肃静！”
这位老管家身边的下仆喊了一声。
房间安静下来，老管家继续说道：“考验只有两轮，第一轮只需要在一张纸上写下一句便可，第二轮的详情等之后再予告知各位。”
这位老管家一挥手，随后便有人从外面进来，手中抱着一叠厚厚的纸，而后，每人身旁的桌上都放着一张纸。
老管家一声。
“各位，开始吧。”
纪行拿起桌上备的好墨块，溶水在砚台开始碾展开。
这一套手法和技巧还是和田村里博学的王老头学的，识字写字也是，也是所谓的吃老底。
纪行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发现不识字，但语言却能流畅沟通，估计也是依靠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留下的能力罢了。
纪行也没有想到，身上学习的这种能力还是有一点点天赋，曾经一度让田村里博学的王老头称再无可教之处。
样子像就行，不丢脸就可以了。
纪行沾上墨，提起笔，临于纸上想了会儿。
......
纪行利落下笔，一挥而就，简简单单两句。
“麻衣黑肥冲北风，带酒日晚歌田中。”
“男儿心穷志不穷，枯荣不等嗔天公。”
少顷，纪行一落笔，其他人也接连落下笔。
老管家见众人皆已停笔，既而走过去一张张看过去，走完一周，看表情心中已有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