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荣 归
司空燕的女儿半岁时公主府大宴宾客，对外宣布商流火为第四个夫婿生下一女，大名商重惠乳名惠惠。同时四夫司空燕和养子商重杰（司空杰）正式对外公开露面。嘉慧城所有官员均都贺，此时的嘉慧城经过两年的治理已经初现繁荣。
同年十月初一，她秘奏京城秦王段梁睿，以嘉慧城缺少铁矿，年后她要对南越诚王舜锦动手为由。以边关十套普通士兵的铁甲换五套纸甲的代价，替睿帝锻造精良武器。
冬月十九，嘉慧城大众书局图画版，彩色套印《幼学系列丛书》、《弟子规》和《百家姓》出版。大众学馆在嘉慧城文人路落成，施兰青成了主管书局和学馆的主事人。
同年腊月初一第一批彩印《幼学系列丛书》《弟子规》和《百家姓》，作为给睿帝的寿礼送往京城，委托太学的臧元璧馆长进献。
此书在京一面世，就引起了轰动。臧馆长按照陛下授意，在京城建立王室彩印书局，大量刊印这批图书，国库的税银一时大幅度充盈。睿帝见之大喜，随后下诏全国推行。
同时各种版本的《尚武集》、《成语典故故事》、《长府乐集》、《论语七十二篇》、《货殖》、《算经》、《诗经》、《茶经》、《酒经》、《香谱》等经典书籍陆续上市，一时引得大秦境内的文人学子趋之若鹜，争相购买或抄录。
臧元璧更是将新刊印的这些系列经典书籍，作为太学的新教材，开始对学子全面的施教。《尚武集》成了大秦军人的必修教材，里面详细概述了古今实战近二百战例。
凡是看过这批书籍的文士清流，无不惊叹商氏家学的渊博和深厚的文化底蕴。秦王段梁睿更是喜得，几乎睡觉都要笑醒了。
年后初春淳于疆奉命前往南楚邺城，助百里和青鹞覆灭诚王府舜锦。红双成了其中最关键的一个内应，他因为生下诚王的幼子，而备受舜锦宠爱，偷偷拿到了诚王舜锦私自养兵的账册和书信。联合舜锦的政敌大司马金仲符在大朝会上告发，当堂的人证物证齐全，舜锦一家人被舜伯昌下诏满门抄斩。
淳于疆按照商流火提前的安排，将红双母子二人用死囚偷梁换柱运出了邺城。还给了她一大笔钱财，令她母子从此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生活。而诚王舜锦用替身脱罪，自己脱逃下落不明。
百里和青鹞始终没有暴露身份，舜锦覆灭一直留守邺城的诚王府内，协助淳于疆处理嘉慧公主的遗产并管理诚王府。
一晃三年过去，司空杰已经八岁，商承钧已七岁，小重五也五岁了。三个人过完年就一起入了大众学馆，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起正式启蒙进学。四个宝也四岁多，惠惠也快三岁了。
今年的正月十六司空燕走出阴霾第一次走出公主府，到衙门历练主抓衙门实务和人员任用调度。荀傲雪分管各地农事，淳于疆主管各地商事，长史常怀恩主管各地军事军需储备。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又分工合作，配合商流火的管理步调，使她和舜月安稳的坐镇后方，照顾孩子和家人并休养身体。
公主府一家子夫妻恩爱，孩子健康和乐其乐融融，是嘉慧城里的权贵们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二月初十秦王任命太尉闫樵和七王子为正负巡政特使，前往嘉慧城视察军情和民生，同时敦促飞鹰关十五万将士，陆续更换嘉慧城商流火推行的纸甲。
四月十一舜月的生辰这天，太尉闫樵和七王子一行七十人到达嘉慧城，商流火带领全家在府门口恭迎。七王子亲自宣诏陛下赐封商流火为太学学士，长荣升为公主府亲卫副长，千里升为公主府亲卫长，青鸾升为商流火女亲卫长兼贴身大丫鬟。
嘉慧城通过夫妻几人同心协力，历时三四年的治理，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而且这些和商流火关系密切的人，因为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也开启了自己别样的一生。
大众学馆后来更名商氏学馆，作为创始人的商流火。她身穿学士服右手执书卷，微笑看着前方的五米高的单身雕像，就矗立在学馆大门内，院子中央最显眼的地方。
此后嘉慧城的大众学馆享誉大秦内外，成为天下文人心向往之的圣地。多年后许多学子，还怀着朝圣的心态慕名而来一睹为快，这些都是后话。
闫樵和七王子在公主府别院歇息三天后，就由司空燕陪同他们，欣喜的参观了嘉慧城所有官衙，商所、学院和军营。商流火因为避嫌加上体弱，而且她实在是不喜这种官方假模假式的应酬，直接推了和舜月一起安心在家里带孩子。
闫樵和七王子二人看到侯德宗原来率领的，那五千京城羽林军现在增加到三万人，站着整齐的方队等候检阅，庄严严谨的精神面貌已经完全和原来脱胎换骨。
每人都配备新式精钢武器，都身穿颜色统一的纸甲。他们迈着气势恢宏的步伐，整齐划一的从眼前走过，简直让人看得热血沸腾瞠目结舌。
听到侯德宗自豪的介绍，他们的实战能力不仅能单兵作战，还可以团体协作作战，实战技能更是能以一抵十的存在。让闫樵和七王子惊叹的同时，也眼热得很。
四天后闫樵和七王子二人跟随常怀恩秘密参观了，纸甲和武器锻造作坊后，七王子立刻赶往边境飞鹰关，和主将谷平清交涉换甲事宜。
四月二十第一批五万套兵将的纸甲和马甲及武器，由裴玉雄安排人押运前往三百里外的飞鹰关。七王子随行监管中间不假任何人手，以确保所有装备的工艺不被泄露，正式交付到飞鹰关主将谷平清的手里。
嘉慧城的端午节那天，公主府一大早就备好了马车，一家子早膳后去往凤山湖看端午节龙舟赛。就在所有官员和百姓看得兴高采烈的龙舟赛高潮时，潜逃的舜锦纠结手下的一部分死忠，联合一部分亡命徒大约三万人，秘密潜入大秦境内趁着端午节防守松懈围攻嘉慧城。
正在热火朝天看龙舟赛的人们，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人们纷纷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只见一个血淋淋的士兵，手拿红色紧急号旗，跌跌撞撞的从马上摔下来扑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道：“报......报.......城外敌袭。”说完就气绝身亡了。
人群嗡的一声就炸了，现场一时就混乱起来。在一片哭爹喊娘的嘈杂声中，一道清凌凌的女声穿过人群：“公主府侍卫长何在？”
“属下在。”千里和长荣各自带着自己的心腹亲兵上前应事。
“即可派人禀告侯德宗和裴玉雄集结城内所有兵力，关闭南北城门鸣战鼓守城。”
“是。”
“嘉慧城郡守何在？”
“下官在。”
“命你回衙门集结所有官员和差役维持城内秩序，准备战备物资，安排人员疏散现场所有百姓，安全归家囤积食物药品闭门不出。城内十四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男丁，搜集家中趁手的武器，就近到南北城门口集结，领取盔甲和兵器原地待命备战。”
“是。”嘉慧城郡守领命，赶紧带着衙门里的一众官员走了。
“生死存亡之际，女子也能顶半边天。姐妹们现在到了我们女子，大显身手的机会了。城内所有青壮年女子搜集家中趁手的武器，也就近到城门口集结听我号令。你们可有胆量？随我与自己的兄弟夫君并肩上城门和敌军一战！”
“我敢！”
“我也敢！”人群中偶尔有几个零星的女子随口附和，后来越来越多。
“好，我们各自回去准备，城门口集合。”看台上青衣女子站在明晃晃的阳光下，临危不惧许嗖之间就把一切安排妥当。人声鼎沸的龙舟赛瞬间冷却，每个人都心怀豪情跟随衙役有序的疏散归家。
接到城门守兵敌军已经兵临城下的消息，嘉慧城迎来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嘉慧城的驻守兵力一共只有三万三千多人，郭霖带领一部分士兵押送第二批纸甲奔赴飞鹰关，现在城内的兵力不足。
侯德宗迅速集合五千羽林军先上城墙防守，然后他下令关闭南北城门，集结衙门现有的所有守卫，加上城内还有五千特种兵一共一万三千人。南北城门各派四千人上城门楼防守。他和澄明各守一处，裴玉雄率领五千特种兵，机动灵活的出城迎战舜锦。
闫樵和七王子第一次直面特种兵的实战效果，让他们真实的看到了，特种兵非凡的团体协作作战能力，是多么的坚不可摧。他们分工明确又配合默契，严格的服从命令，以降低实战中的士兵伤亡，减小攻击漏洞。
临时征调的城内男丁由守城的士兵发放盔甲和弓弩，上城楼听号令配合出城迎战的士兵，随时用箭雨掩护他们进攻。
“咚咚”城楼上的战鼓响起，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进攻计划。先是远程射出一阵箭雨，射杀一部分在射程内的敌军。然后在裴玉雄的指挥下，特种兵三千人分三路，一路正面迎敌，两边侧翼穿插防卫。随后的两千骑兵迅速随后出击，将城外聚集的三万敌人分割成小块，互相配合逐一击破。
由城墙上的弓箭手用箭雨掩护，裴玉雄一马当先，带着一千名骑兵直插敌阵，接连斩杀两员敌军大将，使士兵们士气大涨。
嘉慧城外此时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城内百姓先期的恐慌，在裴玉雄带兵三战连胜后慢慢放下心来。
商流火一身劲装冷静的坐在离南城门口不远的一家小店内，组织指挥全城百姓全民抗战。分批分工给将士们运送武器和食物，并照顾救治伤员。城内秩序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纷乱。这样的结果也让闫樵和七王子第一次见识了，生死存亡之际百姓的力量也是巨大的。
此战只用了十天就平息了战事，并利用特种兵的夜间奇袭活捉了舜锦。剿灭敌军一万九千多人俘虏一万人，舜锦率军气势汹汹而来，还没有进城就被剿灭了。这次实战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嘉慧城的将士靠自己的实力，仅仅有两千四百人受伤的代价下，光荣的赢得了这场战役的决定性胜利。
所有官兵装备的纸甲和新式武器，在这次实战中大放异彩。因为纸甲轻便不影响作战行动和速度，淋湿后防御效果也不减，精钢刀剑韧性好耐磨损重量轻，用起来省力，给士兵减少了修理和更换武器的不便。
对付不同的兵种他们会运用不同的武器，如长柄斩马刀适合对付骑兵，弩机适合近战和偷袭。连弩适合远射制敌，更绝得是他们还在箭头上，绑上致人无力的药粉。用这个攻击的结果就是，战局一边倒的单方屠杀。
这次亲身经历让闫樵和七王子大开眼界，心里不由得感叹，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嘉慧城的守军一战成名，商流火冷静率领全城百姓支持并加入守城战的实例，也大大震撼了大秦京城的所有军政大臣。
六月初二侯德宗和澄明一同得到陛下嘉奖。侯德宗升为镇护将军，郭霏和澄明比他低一介为左右武卫将军，夏迦陵带回来的人马并与澄明麾下升为越骑校尉。同时准许嘉慧城所有驻军全部装备纸甲，和设计精良的新精钢武器，此战后商流火获得可以随侍五百名亲卫的资格。此后历时半年，飞鹰关十五万边关将士们全部换甲完毕。
商流火的火火情缘阁和香氛馆分店，相继在南楚邺城落脚，和淳于家合作的奇趣阁分店也在四个月后在邺城开业。
闫樵和七王子在嘉慧城一呆就俩月，临行时商流火每人给送了一套纸甲和武器，最后二人喜滋滋的接受了，然后押着舜锦回京复命。重阳节陛下下诏召商流火一家回京，和她一起同行的还有常怀恩和二十名工匠。侯德宗离京四年后，带着原来的五千羽林军回归。
冬月二十五臧馆长带领太学一干夫子和学子，在城门口夹道迎接载誉归来的商学士一家人。一排七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最惹大家眼的就是五百名英姿飒爽的披甲女护卫，围在最前面的一辆最大的马车周围，车上插着的旌旗上书一个大大的商字。
二十岁的商流火用自己出色的才华，书写了自己不一样的人生。也给这个时代的女子，开启了一扇新的人生之门。京城正阳门宽阔的街道上，被清扫的整洁干净。街道两旁人山人海，人们翘首张望远远而来的车队。人人都想一睹，那个曾是大秦传奇第一人的女子的真容。
商流火的马车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车帘高高搭在车顶上。女子身穿淡紫色华服，墨发高挽簪着两支青玉流苏步摇，精致妩媚的容颜神采飞扬。她满面含笑从容矜贵的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娃娃，身旁还有四个玉雕粉琢的小娃娃围着。
看到臧馆长亲自来迎接，她示意停车一行人都下车给臧元璧行礼。“馆长好久不见，流火这厢有礼了，您老可好？各位夫子可好？”
四个夫君推着五个还小的孩子也一齐上前见礼，另外二个华服小少年，被护卫揽在身前骑在马上。
“舜月（澄明、荀傲雪、司空燕）见过臧馆长。”
“爷爷好！”坐在小车里的五个小奶娃蹬着腿，七嘴八舌的抢着问好。
“哈哈哈，好好好，都好。小商四年了，你终于回来了。”臧元璧看见这热闹的一大家子，就乐的眼眯成了一条缝。
一旁等的着急的澄之献急忙挤过来，不高兴的喊道：“老臧，你差不多得了。起开，耽误我们爷俩看孙子孙女。”
“流火见过父亲、祖父！”
“不急不急，先看看我的乖孙孙，哎吆，这小模样真叫人稀罕，快叫爷爷和太爷爷。”澄之献和澄建方一齐对着这夫妻挥了挥手，就冲着后面几个小奶娃伸出手。
“......！！！！”被冷落的商流火和几个夫君无奈的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往旁边侧身一让。
“爷爷好，太爷爷好。”被澄之献抱在怀了三岁半的惠惠，一点也不认生，盯着他笑成菊花的老脸清脆的叫了两声好。
“哎吆，我的小乖乖，好好，哈哈哈....”看着围着自己一圈的孩子七嘴八舌的问好，澄建方抱着小七，高兴地在他的小胖脸上亲了一口。
“爷爷扎，咯......”几个孩子被胡子扎的咯咯笑。
“......！！！！”旁边看人热闹的人都被这父子的举动看傻眼了，这还是老谋深算持重的华阳伯吗？
臧元璧对着父子俩白了一眼，鄙夷的说：“嘁，瞧你们父子这点出息！”
“哈哈，你眼馋也没用。”
“......！！！！”
“太爷爷，饿了。”
“哦哦，回家，我们回家吃饭！”听到小八说饿了，澄建方立刻顾不得招呼别人了，抱着曾孙往马车走。
“臧馆长留步吧，舟车劳顿我曾孙饿了。麻烦你先回复大王，待我孙儿一家歇息几天，再去给陛下问安。”
“这个自然，老朽就先告辞了。”
“馆长和各位夫子慢走。”
世子府的钟海涛带着二升和白仓，也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看到这个情景就知道轮不上自己接人了，就带着其他人和随从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先回了世子府。
青鸾和几位爷的长随跟着他们一家子，去了华阳伯府。回府众人先洗漱干净回房歇息去了，华阳伯父子三人一起，则带着几个孩子回了澄建方的院子，孩子们也不认生嘴甜又聪慧，爷仨稀罕的哄着他们又吃又玩，玩的不亦乐乎。
晚膳时澄明只把三个女儿和小七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其他几个男孩子留在祖父院子里睡了。商流火和儿子小七伤愈后一直体弱，第二天醒来娘俩都有点低热。澄建方心疼坏了，派人进宫请了御医来给曾孙和孙媳看诊，一家子闭门谢客一连歇了五天，娘俩才慢慢好了。
五岁的商重五自立能力很强，吃饭穿衣都能自主完成，而且他过目不忘的超强学习能力，赢得华阳伯府一众人的心疼和喜爱。
八岁的司空杰稳重懂事，小小年纪学识非凡，对弟弟妹妹很爱护。孩子们彼此的感情深厚，几乎形影不离。四岁十一个月的四宝聪明可爱，小六美的喜人，小七最像澄明，小八爱动调皮，小九爱笑安静，三岁半的惠惠活泼开朗嘴特别甜。
第七天华阳伯府大宴宾客，京城大半的权贵都来恭贺澄建方一家团聚，宴席第二日澄家为孙子澄明一家归来，开祠堂祭祖。萧条四年的华阳伯府，因为孙子娶了个非凡的孙媳又鼎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