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姑娘凶猛

一盆红烧肉扣在赵志新头上。

食堂一片安静。

世界名画《愤怒的女工》。

“你，你…”

赵志新额头上滴着肉汁，酒醒了。

啪！

一巴掌呼赵志新肥脸上。

“你…”

啪！

又是一巴掌呼上。

缪伶雅直接把赵志新干懵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看见没，赵志新被扇耳光了。”

“雅姐是真牛逼。”

“废话，缪伶雅可是我们厂的母大虫。”

“赵狗腿喝昏头了。”

缪伶雅在金州化工厂有赫赫威名。

担任女篮球队队长，殴打黑裁判；

员工大会，当面抨击前任厂长，任人唯亲，侵犯工人利。导致前任厂长写检讨书，当众道歉，提前半年退休。

为了听窦唯演唱会，独自一人，千里走骑前往京城；

这个姑娘，凶猛。

无论是武力值，还是身材……

赵志新酒醒了，此刻他脑海里也浮现出这位厂花的彪悍历史。

大意了，操之过急了。

赵志新有点后悔，拿下这个厂花只是时间问题，自己太急了。

最终，赵志新连一句狠话都没放，就捂着脸，灰溜溜跑了。

……

李信收拾桌上残骸，问道：“你不怕他报复?”

缪伶雅：“他还能开了我？那个垃圾，打就打了。”

李信:“他说了要人事调整，减员增效。”

缪伶雅：“谣言止于智者。”

缪伶雅对于什么北方工人下岗的传闻根本不相信。

这个时代的工人社会地位一点也不低，很多中专生、大学生毕业都以进入国企厂为目标。

金州化工的女工们常常下班后，穿着一身深蓝色涤卡布工装，满脸自豪，叽叽喳喳，三五成群，活泼欢快地走出工厂大门，前往电影院、百货商场、体育馆。

缪伶雅这样的工人队伍中坚力量来看，一切都是厂里那群蛀虫在打牌。

她是见过世面的，曾经去北方工业基地交流学习过的，北方城市有几千万工人。

还能都下岗？

……

离开食堂，李信若有所思。

根据记忆，厂长王德元跟自己的父亲生前不对付。

父亲去世之后，厂长王德元没有落井下石，而是让低学历的一线工人李信，破格提拔到安全科，委以重任，鼓励他放手大胆干。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还就真放手大胆干了。

一个月六十九个安全质量问题，打破金州化工厂安全科成立以来的最高纪录。

1991年金州化工全年的安全质量问题一共才八个。

对于李信上报厂里的安全质量问题，厂长王德元恩威并施。

一部分扣下，谈心沟通，轻拿轻放；另一部分，重拳出击，作为改革典型处理，发通报，扣工资。

这一手直接把李信架在火上烤。

李信面对厂内的勾心斗角，心怀鬼胎的鸟人，打都打不掉，TMD，烦死了。

……

走出工厂大铁门，李信坐上一辆顶着天然气包的公交车，漫无目的在金州市晃悠。

他梳理着自己的处境。

北方的金州市，这个90年代的四线小城，一眼望去，除了一栋六层楼高的百货商场，没有任何高层建筑遮挡天际线。

街道两边的建筑灰蒙蒙的，死气沉沉，时间仿佛在这里形成一个闭环，一切都周而复始的交替。

同时代的南方，自去年伟人画了一个小圈圈，鹏城特区拔地而起，改革春风吹拂过沉寂的沿海地区。

一个暴走的疯狂时代，即将来临了。

无数的公务员、国企职工都放弃铁饭碗，选择下海经商。

天发商机，移星易宿；地发商机，龙蛇起陆。

这是一个遍地商机的时代。

影响中国未来三十年的“92派”们用他们的人脉背景，开始大展拳脚，辟疆扩土，永远改变了中国商业版图。

另有寒门贵子，草莽枭雄，崛起于微末。

这个时代激励无数有志青年的传说，就是一位毫无背景的边城少年，白衣翩翩，单枪匹马，赤手空拳来到鹏城，白手起家，创建巨人，赚得亿万身家。

......

饶了金州市一圈，李信下了公交车。

太无聊了。

这个90年代的五线小城，暮气沉沉，太无聊了。

人的欲望是不会结束的，这个躁动暴走的时代，已经无人可以驾驭！

一个属于商业豪杰的时代到来了。

而金州化工是旧时代的残党。

金州市也没有新时代里能载李信的船！

李信需要一张新时代的船票。

……

第二天，李信呼呼大睡到下午。

昨天晚上通宵研究金手指，天蒙蒙亮才睡下。

李信用来一个晚上，把这些复杂繁琐的能力，用最简明扼要的方式提炼出来。

神格：强化身体，积蓄信仰，获得神力，提升技能。

神职：特殊技能。

诸神：通用技能。

神职列表中的“降临”：获得路人身份

诸神条目中的“贸易平台”：多元宇宙淘宝，用货易货方式交易。

今天，车间组织安全学习。

以往李信必定参加，还会记录没有参加的学习人员，上报给科室领导。

安全生产科主任曲阳，采取的是扣留不发的策略。而且，还在全厂动员座谈会上劝说李信，要和光同尘，不要脱离群众。

曲阳一个安全生产科主任，能有什么坏心眼？

无非就是厂里保送西北工业大学的名额，因为李信群众基础太渣，最终给了曲阳的侄子。

愤怒耿直的李信，发奋图强，疯狂学习，准备自己考大学。

白天卖力上班，晚上通宵学习，开启007工作模式。

最终，猝死。

21世纪穿越的李信捡了漏。

……

工厂食堂已经关门，李信晃悠去工厂门口的摊位买点吃的。

在马路对面的水果摊，李信看到厂花缪伶雅。

她提着一个麻绳编织网兜，里面是一把报纸裹着的水果刀，正在跟门口的西瓜摊谈价格

“老板，这个瓜，包熟不？”

“……”

李信来到煎饼摊，点了一个葱油饼，坐在马路牙上，边啃边欣赏美女。

缪伶雅属于五官单看都不算特别出彩，而且有点龅牙，跟香江明星王祖贤很像，所谓美人三分龅。

平平无奇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有“1+1大于2”效果的美女。

缪伶雅骨相极美，还有英气加成。

欣赏一个人的脸庞时，喜欢先看她哪里丑得离谱，哪里又美得过分。

所以一个眼睛特大或鼻子特高的人容易引起我们发出美的赞叹，而一个骨肉匀称，乍看上去无功无过的容易被我们忽视。

当然前者不是说不美，后者不一定很美。

美毕竟是一个主观感受，美的形式毕竟多种多样。

真正的美人不可能脸上一点缺点都没有，她们往往是优缺点并存，从而到达了一个极妙的平衡。

缪伶雅就是这种类型的美女。

整个人有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的韵味在里面。

……

“信哥，今天安全学习你没去？”